《被雷劈后我穿越了》百叶草

54、谁爬的围墙

　　“为什么？”
　　太原的暖阁都造好了，居然去不了。

　　“小蒙不知道吗？”二皇子有些惊讶：“我母亲就是来自于太原。”

　　笑脸僵硬。季蒙这才知自己无意中戳了二皇子的心窝。
　　三品大员陈长卿家有女。品貌端庄蕙质兰心，性格温婉惹人怜爱，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朝入宫，先是封妃，又为后宫之主。后宫三千佳丽，皇上只取一瓢，一时风光无限，要风得风，要月得月。

　　她生下皇子后，皇上本欲册封陈皇后之子为太子。
　　后来民间谣言四起，陈皇后并非陈长卿亲女，而是某个国家君主的公子，待她儿成为帝王后，欲颠覆大邺。

　　皇上爱美人，却更爱江山，种种查证后，证实陈皇后确实如谣言般。
　　皇上大怒，废后并将她幽禁于后宫，而她的儿子也成了小可怜。

　　季蒙吞咽了一口口水，怕怕地注视着二皇子的脸，一旦发现他脸色不对，便立即求饶。
　　二皇子没生气，反而笑了：“你不必紧张，小事罢了。”

　　不是季蒙紧张过度，而是在古代各种阶级不平等让他小心肝早已千仓百孔。
　　动不动就狗头铡什么的，他害怕。

　　“二皇子没生气就好。”季蒙笑出两颗甜腻腻的小虎牙。刚还和颜悦色的二皇子忽然眸光一变，严肃说：“也并非没有完全生气。”

　　季蒙小心肝一缩，感觉有狗头铡悬浮在头顶。
　　“您不是说都是小事吗？”

　　二皇子严肃的脸忽而一笑，眉眼弯弯：“确实是小事。”他从小太监手里接过《西游记》，说：“这本书甚是精彩，可还有如此佳作。”

　　季蒙低头瞟了眼曾经属于他的《西游记》，眉开眼笑说：“我家还有一本同样无比精彩的名著，过几日一定给您送来。”

　　两人互相寒暄了几句，季蒙便告退回家。他一袭红衣出了暖阁，如在赤道飘到北极圈，冷得抱住瑟瑟发抖的自己。忽然听到一声轰隆响，季蒙仰头看向黑沉沉的老天。
　　傻兮兮地笑了：“我一定是您的私生子。”

　　几朵红梅被凛冽的风吹散，绕着边跑边笑的季蒙转了几圈。
　　暖阁内的小太监，俯首给二皇子添了驱寒的热酒，说：“这位季公子，与传闻还真不一般啊！”

　　二皇子若有所思：“如何不一般？”

　　小太监低头：“传闻的季公子心思重，能说会道，先巴结了吕世子，又把太子和罗宰相哄得团团转，这才当了三人的小跟班。今日所见，这位季公子就是个心思纯的人，没说会道，结识世子也不过是缘分。”

　　他话说得隐晦，二皇子却是听明白了。
　　季蒙不但没有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还是个看乌云就狂笑的傻大帽。

　　☆☆☆
　　大邺的冬季极少下雨，可一旦下了，就是霹雳之雨。
　　半夜时分，雷霆轰隆作响，罗瑾玉浅眠，翻来覆去皆睡不着。他起床点亮琉璃灯，挑开窗棂看了眼屋外的雷霆暴雨，高声唤来侍从。

　　罗瑾玉看向跪地求吩咐的两人，微叹了一口气就让他们起身了。

　　两侍从恭敬站好，听着噼里啪啦的雨声，有些疑惑。自家主子脾气温和，混迹官场多年，无论对什么人，皆是和颜悦色。怎么现在看起来脸色跟黑墨似的。

　　罗瑾玉目光微敛，说：“把罗成夏找来。”
　　两侍从恭敬领命而去。

　　罗瑾玉派了二十人轮流保护季蒙，罗成夏便是其一。
　　他被两侍从从被窝里挖出来，满脸的麻木，冷静地跟他们去偏厅。偏厅被琉璃灯盏照的特别亮堂，罗成夏恭敬行礼，唤了句：“大人。”

　　罗瑾玉说：“不必多礼。”

　　每隔半个时辰被大人叫起来问一起话，且重复一样的问题，罗成夏他面带拘谨，开始麻木地重复半个时辰前说过的话。
　　“季公子是在梨花街遇到的二皇子，二皇子邀请季公子去别院做客，季公子便让弟兄们都散了。属下谨记大人吩咐，不敢离去，与几个弟兄尾随在季公子身后。二皇子的别院属下们进不去，便守在别院附近。约莫半个时辰，天空响起雷霆，季公子出别院，属下们前来接见。”

　　“谁知，季公子见到我们忽然说没带伞怕被雨淋，便回了二皇子别院。还让二皇子的侍从们给弟兄们送伞。季公子在别院，我们自然不能离开，手中有伞，更不怕淋坏身体，耽搁了大人派了任务。”

　　“半晌后，季公子从院门再次出来，雨还未下，季公子看见弟兄们催促弟兄们赶紧离开。弟兄们不肯，他便恼怒把伞收走。”

　　“眼看雨就要下了，季公子又出门，万分无奈把伞分给兄弟后，他又进了二皇子别院，说要常住。随后，我们就没见季公子出门了。可一个时辰后，属下亲自询问过侍候二皇子的小安子，得知已经辞别二皇子，回家了。”

　　“属下查探过二皇子别院围墙，东边一处墙有塌陷，猜测公子是翻墙回家了。”
　　可是最后，却消失地无影无踪。

　　他一鼓作气说完重复了无数遍的话，抬头微微看了眼自家主子，发现他神色没有如前几遍一样认真听着，而且用微凉的目光盯着自己。
　　罗成夏脑门出现了几滴汗珠，这才察觉越矩了，忙跪地求主子责罚。

　　罗瑾玉蹙眉：“季蒙与二皇子关系如何？”

　　与前几次不同的问话，罗成夏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说：“二皇子让季公子与他同乘一顶轿，关系尚且不错。”
　　说是尚且，还算是保留的说法。
　　若非亲近之人，怕是谁也不愿意把自己轿子里的空间分一半出去。

　　罗瑾玉拍了一下几案，案上两个杯盏跳了跳，他眸光越发清冷，说：“备轿。”

　　罗成夏：“？？？”

　　☆☆☆
　　二皇子自小便喜爱收集杂书，尤其是像《西游记》这般的神魔杂记，句句精辟，桥段精彩，西天之路虽重重困难，可师徒四人不畏艰险，遇神杀神，遇魔打魔。最终克服九九八十一难，取得真经。
　　他看得一时忘了时间。

　　小安子忧心主人身体，加了几次灯油，再三劝告，二皇子才放下书本，揉了揉困倦的眼眸，说：“天色确实也不早了。”
　　刚还噼里啪啦敲打窗棂的水珠停歇，四周一片静谧，他掩嘴打了个哈欠，正想歇息，门外侍从来禀：“罗宰相求见。”

　　瞌睡虫跑开。
　　二皇子惊讶：“罗瑾玉？”

　　他从未与罗家人来往，怎深夜到访。
　　眉梢一挑，又有几分了然。

　　别院大厅点上烛火，罗瑾玉被小安子恭敬迎来，二皇子亲自热了一壶酒，抬头微笑：“罗宰相深夜到访，真是稀客。”

　　罗瑾玉拱手说：“叨扰二皇子了。”

　　二皇子笑容不变，招呼罗瑾玉落座，说：“算不上叨扰，冬日严寒，还请罗宰相赏脸喝一壶暖酒。”

　　热酒的小炉子就围在偏厅中央，旁摆了个圆圆的小几案。
　　罗瑾玉在二皇子身前坐下，清冷的目光注视着他行云流水的倒酒，接过酒杯道了谢。
　　二皇子笑说：“一直听闻罗宰相与季蒙这对好兄弟如何让人艳羡，今日一见，才知传闻不假。”

　　罗瑾玉已被酒杯靠近薄唇，闻言目光一凝，又把酒杯放下几案，眸光微凉，问：“不知二皇子可是小蒙去向？”

　　二皇子惊讶：“怎么？你们没找到人。”随即勾唇笑了笑：“没找到人，又往我这里找。”

　　罗瑾玉捻起酒杯，把美酒一饮而尽，说：“自然没有怀疑二皇子的意思，可无缘无故，一个大活人总不能凭空消失了。”

　　“罗宰相说得确实有理。”二皇子端起酒壶，顺着壶嘴，把醇香的美酒灌入喉咙，咕噜咕噜地仰头喝了个够，这才放下。
　　他抿嘴一笑：“事事有嫌疑，也实属寻常，谁让我是个无所依靠的皇子。”

　　罗瑾玉眸光渐沉，拱手说：“罗某并无轻视二皇子的意思。只是是关人命，罗某只想看看季蒙翻墙逃跑之地。罗某为官多年，怕有些小人暗中陷害不成，捉了罗某的兄弟。”

　　“好一句小人。”
　　话因从罗瑾玉嘴里说出，二皇子觉得句句刺耳，字字扎心。

　　罗瑾玉眸光沉如水潭，忽然站起，居高领下盯着穿着华袍的男子。他面容清秀刚凌，却又带着一股倔强，眸光抬起，与之四目相对，敌意外露，仿佛与被囚禁的小兽。

　　罗瑾玉单膝跪地，说：“请二皇子允许瑾玉寻一人。”
　　他跪着时头低着，目光与冰冷的地板相交汇，二皇子心头火气渐下，敛起不甘的目光，微笑说：“罗宰相严重了，我这别院什么都没有，若是想去何处便去罢，不要嫌弃就是。”

　　罗瑾玉抬起头，恭敬说：“多谢二皇子。”

　　罗瑾玉和二皇子并列行在前头。罗成夏在一旁恭敬指路。
　　几人行至别院东边围墙。高高厚厚却有一处坍塌的围墙因雨水冲刷后，那处塌陷更是明显，水流浸泡在废泥上，污了整个院子，若成年男子从坍塌出一跨步就可随意进出。

　　☆罗罗哀嚎：敢跑，腿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