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盗版狗猖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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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吹得窗户砰砰作响，书房内的纸张吹了个满地。
罗管家把纸张捡起整理好，恭敬放到书案上，抬头笑了笑：“大人，该吃晚膳了。”
罗瑾玉从一堆公文中把头抬起，放下沾了墨的笔，颔首：“那就去用膳吧！”
屋外的琉璃灯盏被大风吹得摇晃，罗瑾玉刚踏出书房，衣衫和发丝皆在风中狂舞。罗管家挡住主子面前，话语带着急切：“风大，请大人快移步吧！”
罗瑾玉走向回廊，罗管家恭敬跟着他身后，边走边说：“宛贵人私自出宫被皇后娘娘禁足在宛荷宫。”
大皇子母子都是个闹腾的个性，有如此下场，罗瑾玉早已料到，淡淡地“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罗管家又说：“说来也巧，宛贵人乘轿回宫时，让二皇子的轿子撞了一下，宛贵人当众出糗摔出轿外，而二皇子也因轿子相撞，受了伤。”
罗瑾玉微微停步，眸光流转，说：“确实很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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邺城与临安城一比，更是繁荣。
大冬天出来逛街的百姓数不胜数，小贩在街道吆喝声亮如洪钟，路上还有杂技铜鼓敲锣，往那块空地一敲，行人纷纷跑去围着观看。
季蒙一身红衣，因生得俊俏，在街道头一路走向街道尾，不少害羞的小姑娘偷偷瞟看，见他回眸又匆匆把眸光移向别处；有胆大的小姑娘明目张胆看完后，拿起手中的腊梅递上去，笑着说：“请公子收下。”
小姑娘送花，季蒙岂有不接之礼。冲姑娘笑出两颗甜腻腻的小虎牙，乐着道谢：“多谢姑娘。”
小姑娘含笑掩面而去。
季蒙嗅了嗅腊梅花香，满心飘飘然，步履更是轻快。忽听一道钟鼓般的大嗓门吆喝：“一顾茅庐言情小说买一送一，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买一送一呦。”
邺城的一顾茅庐？
言情小说？
买一送一。
这不是他的销书套路么。
季蒙眯了眯眼睛，抬步走向那间“一顾茅庐”。刚进书斋，就见书架上贴着诺大的标签“言情小说”。他随便抽了几本，第一本是《霸道将军爱上我》，第二本是《邻居夫人太妖娆》，第三本是《我家相公好霸道》。
这些都不是季蒙在临安城卖得最畅销的古代言情小说么。
季蒙眯了眯眼，打量书斋的目光透着不满。
天杀的，古代的盗版狗居然这么猖狂，盗版他的书斋名不说，连言情小说这个“现代词汇”都不换一个的。
书斋店伙计热情招呼难得来买言情小说的男客人，见他盯着一本《邻居夫人太妖娆》，微笑介绍说：“客官喜欢这本书就对了，凡是男人都喜欢。”
季蒙翻了几页言情小说，抬起如锅底般黑的脸庞：“为什么？”
店伙计暧昧一笑：“您看过春宫图吧！这是用文字写的春宫图。”
春宫你娘，这书很纯洁好不好。
就是有点儿玛丽苏狗血。
季蒙眯了眯眼睛：“你看过这书？”
店伙计没看过，可一般的清高读书人哪会用这样的名字，里头的内容肯定是男人觊觎邻居夫人，而邻居夫人也是个不安于室的，两人常常苟且。写书的人恬不知耻，把黄色细节通通描绘上了。
他说：“没看过，可你看看这书的名字，就是这意思。”
如被雷劈中的季蒙瞬间无话可说。
看了书名，内容都遐想出来了。
他把书抛回店伙计怀里，目光阴恻恻的：“你们印刷别人的书籍也就罢了。”抬手指向门外牌匾，怒说：“牌匾必须换了，什么一顾茅庐，你们这是抄袭。”
一听这词就是个找茬的。
店伙计眯了眼眸，朝后台吆喝说：“来人呀，有人来闹事儿。”说完，他主动退到一边儿，用怜悯且幸灾乐祸的眼神盯着季蒙。
几个三大五粗的汉子从后台走出，个个眉粗嘴大，凌厉的眸光直视季蒙“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小子，找抽呢！”
古代没文化知识产权这方面的法律可以维护公民的权益。
季蒙气得牙痒痒，双手叉腰，摆了个中二的姿势，恨道：“我告诉你们，我可是罗宰相的哥们，你们识相点就换了牌匾店名，不然我......”卷起袖子，举出比不过壮汉们大腿胳膊的拳头，输人不输阵说：“我找罗宰相来评评理。”
邺城无人不知罗宰相是何许人也。
几个壮汉推出一个能说会道的老三跟季蒙讲道理。
“我们开店是邺城商部准许的，不偷不抢也没有犯法，凭什么要我们改名儿。”
壮汉们一致点头说：“你没道理。”
季蒙脸色难看，财大气粗说：“那你们开个价吧！我要把你们的书斋买下，在邺城开间二顾茅庐。”
壮汉们目光晶莹看向他，季蒙以为他们是一顾茅庐的书粉，已经认出他这个一顾茅庐的幕后大老板，昂首挺胸让他们好好瞻仰自己的无上风采。
壮汉们却问：“你真的是罗宰相的好朋友？”
在邺城，若是得了罗宰相的照拂，那可真是比发财还有面子的事儿。
季蒙脸黑了一瞬，问：“难道你们没听到一顾茅庐是谁开的吗？”
一个大汉说：“听说叫季蒙，是个油头粉面的小白脸。”
季蒙脸色越发地黑了，懒得跟他们废话：“行啦行啦，开个价吧！你们赚了钱就做别的买卖，不许抄袭我的一顾茅庐。”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觉得眼前小子确实如传闻般，油头粉面的小白脸。莫非真是一顾茅庐的大老板。他们的抄袭虽然也挣了几个钱，但跟正版一对比，总是缺少了点儿味道。
老三说：“我们不要改行，我们就要买书。”
季蒙神色不善说：“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现在就去找我的罗兄弟给我评理。”
邺城高官比路上乞丐多，哪怕是平民也有可能有一两户显赫的高门亲戚，他们不敢随便得罪人，笑着把季蒙拉回来，一人搬来太师椅，一人奉上茶水，温声说：“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季蒙翘起二郎腿，继续装逼：“不关门也成。这样吧！我勉为其难让这里做我一顾茅庐分店，二顾茅庐。”
抬手指了指四个大汉说：“你们四个就算入股了。”
还是那个老三说话：“入股是什么玩意儿，我们粗人不懂，您只管跟我说我们每个月能分到多少钱。”
其余三个大汉点头如捣蒜，表明自己都是实在人。
季蒙伸出五根手指头，说：“五五。”
四个大汉不干了。老大说：“你一个人要五成，咱们兄弟四个才五成，你这是在抢。”而且书店还是他们的，无缘无故被分走一半钱，他们又不是傻子。
老二浓眉一挑，说：“咱们以前干土匪的时候都没你这么猖獗......”
他还欲说下去，被老三捂住嘴巴，兄弟三个瞪着他，老二忙改口说：“咱们以前做买卖，也没你这么做的。”
说完，兄弟们齐齐点头。
季蒙吹了一口热茶水面，说：“你们知道我的一顾茅庐一个月能挣多少钱吗？”
四兄弟曾在临安某个山头混过，因抢劫了临安城大左司女儿的一个荷包，被吕阳军收拾得差点丢了小命。幸好他们当即立断，丢了老窝揣着老本，逃离临安，还靠攒下的钱买了个即将倒闭的书斋，从良不到一月他们听说临安的一顾茅庐客似云来。
几人便改名“一顾茅庐”专卖盗版书。
三个月挣的钱，可是比干土匪一个月挣得多，而且还没有可怕的吕阳军。
真正的一顾茅庐，那得挣多少？
兄弟几人渴望地看向季蒙。
季蒙伸出五根手指头：“至少五万两。”
四兄弟目光发亮，激动得怕季蒙反悔，老三负责书写他们之间的合伙关系，笑呵呵地让季蒙签字。
季蒙鼻孔朝天往上一哼，心里乐开了花。
他在临安开书斋，花费最多的就是打点关系，送给敛财狗的银票一张接着一张，往他家搬的桃花酒一坛接着一坛。说句实话，不心疼是假的。
那流出去的可不是水，而是白花花的银子。
现在他跟人合伙，只提供言情小说，其他的关系打点，流氓地痞保护费什么的，就让四兄弟搞定。
天下掉来的大馅饼啊！
而且邺城贵妇千金小姐比临安城还多，他的言情小说包罗万千，其实营销主体，还是主打夫人后院，顺便开阔她们的视野。
什么妻子就该容忍小妾大度的，一群被封建荼毒的可怜女人。
女人就该美美美，顺便把拈花惹草的男人打得落花流水，这样的女人才是棒棒哒。
季蒙爽快签了字，翘起二郎腿当了四兄弟的“大哥”。
老二问：“季大哥，您什么时候把罗宰相唤来，给我们冲冲场面？”
罗瑾玉十五岁为相，才名冠绝大邺。即使不冲他才华，就冲他那张英俊的脸，往书斋大门口一站，他们书斋的生意肯定比临安的一顾茅庐好。
“挑个良辰吉日，先把牌匾换了。我再从总店找一个高级管理人过来，好好给你们包装包装。”季蒙指了指四个不像卖书像要打劫百姓的兄弟，说：“到时咱们书斋开张，罗宰相自然会光顾。”
斜倪他们说：“难道你们要以这样的形象来迎接咱们的宰相大人。”
老大憨厚问：“总店是什么店？”
老三说：“总店就是季大哥的一顾茅庐。”
季蒙满意一笑：“你们几个都跟老三好好学习学习。”说着，他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我先去找罗宰相喝茶聊天了。”
四个小弟恭敬站在书斋门口，一致目送他们的“大哥”离去。
店伙计在旁把这戏剧的一幕从头到尾看了个遍，纳闷说：“这人不会是骗子吧！”
老三掏出书写简陋却把钱财月余和分成都交代清楚的契约书，扬了扬署名的签字。
虽然毛毛虫笔迹奇丑无比，但确实写的是“季蒙”。
老四向来沉默寡言，这会儿也说：“万一他真吹牛呢！我跟去看看。”说着，他拐出书斋，偷偷跟上季蒙的步伐。
作者有话说第52章 盗版狗猖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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