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与你》荷蔓

50、是个高手吧

　　050 是个高手吧

　　夜色中，老陈焖鸡店内的灯光温暖而柔和，将店内每一个角落都照得明亮。
　　电视屏幕上，《不|良执念消除师》沙雕又戳心，灵异又感人的剧情正在持续上演。

　　而他们面前的桌上，一壶两杯，茶水也持续供应着。
　　只是哪怕是一杯接着一杯的浓茶下肚，也拦不住瞌睡虫的攻击。
　　看了两集电视之后，陈左拉的眼皮就开始支不住，仿佛有千斤重。

　　夜也深了，她困是自然的事情，但应该也是因为吃得太饱导致的食困。

　　提议说吃宵夜的人，结果压根就没做多少贡献，就一碗粥而已就给打发了。
　　至于他点的其余的东西，也是没下几筷子就停了，然后就在一边不停地劝她再吃点。
　　她都忍不住要怀疑，这人是不是专为她点的。

　　哈欠袭来，陈左拉便偏转过头，用手捂着嘴，无声地释放。

　　蒋思徐注意到她的动作，微微调整了下坐姿侧过头去。
　　“困了？”看到她眼底的晶莹，他轻声问。

　　“有点，不过还好。”陈左拉如是回答。
　　可哈欠就像故意与之作对一样，在她说话间竟又再袭来，来不及偏转头，陈左拉用拳头抵在口鼻附近，很是隐忍地打出一个哈欠来。

　　换作平时，陈左拉也就直接去睡了。
　　可今天店的周围出现了异样情况，她担心那些人可能还会再来，而蒋思徐也不放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
　　于是才有了两人宵夜完一起看剧这一出。

　　“要不你先去睡一会儿，我等天亮了再走。门我直接从外面锁，等你起来了，给我打电话，我再过来给你开门。”看她实在太累，蒋思徐提议道。

　　哪有来陪她守店的人自己守着，而她跑去呼呼大睡的道理。
　　陈左拉摇头，说：“不用了，我再忍忍，还有两三个小时天就亮了，也就是几集电视的时间，没事。”

　　饶是嘴上这么说着，可陈左拉还是再一次偏转过头去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蒋思徐轻轻一笑，忽然再度提议：“要不，我们来玩游戏？”

　　片刻后，陈左拉就手捧一大把没用过的一次性筷子，竖着立在桌上。
　　跟着她手一松，筷子就作散开状，横七竖八地掉在桌上。

　　随着陈左拉赢了石头剪刀布后，挑筷子的游戏就开始了。
　　两人一边玩一边不时聊两句。

　　“你还回羊城吗？”她听见蒋思徐突然问。
　　陈左拉挑起一双筷子回道：“回的。”
　　她的东西都还在羊城，房子也还没退，如果最终真的确定不去羊城了，她也得回去退房搬东西。

　　“大概什么时候回？”她听见蒋思徐又问。
　　陈左拉不免抬眼看他一眼。
　　“还没定。”她说。

　　“定了时间跟我说一声，我们一起走吧。”蒋思徐道。
　　他语气自然，给人一种，好像他们两个本就该一起去哪里一样的错觉。

　　陈左拉反应了下，终还是点了点头。
　　但她瞬间又反应过来，问他：“你是坐高铁还是？”
　　她看见蒋思徐再度定定看了她一眼，好像在思考，而后才说：“还没定，开车或者高铁都行。”

　　“嗯，那到时再说。”陈左拉说话间手也在操作。
　　这一次，她挑的筷子碰到了旁边的好几处，筷子散开，有几双直接就可以轻松捡起。
　　她不由“哎呀”了一声，笑道，“我这简直是直接给你喂菜啊喂。”

　　“那我就谢谢你了。”蒋思徐话虽是这么说，可是等到上手的时候，他却只是象征性地捡了两双，然后就开始挑那些挨在一起的，挑第二次的时候，就碰到了另外的，失了连捡的机会。

　　“你这放水也放得太明显了吧！”
　　“你就说你捡还是不捡吧？”
　　“捡捡捡。”陈左拉的动作比她的话还要快，动作与动作之间都出了残影了。

　　“你跟女孩儿玩游戏，都这样让着人的吗？”陈左拉真心掺在玩笑里问出来，但是问完之后她又拧巴起来。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她自己都讨厌这样的试探，现在却拿这套去对付别人。

　　“我就随便乱问的，要是这问题会让你不舒服，你不要理我。”陈左拉自己给个台阶道。
　　“不会，”蒋思徐答道，“不会不舒服，我没有跟别的女孩儿玩过游戏，而且你也看过我玩游戏的，你知道我不会。”

　　陈左拉对这个答案感到惊讶，毕竟蒋思徐长了一副可以跟很多女孩儿一起玩儿的样貌。
　　不过经他一点拨，她倒是也想起来了，这人跟两个小娃娃一起玩游戏，都是手下不留情的，把两个小朋友虐得嗷嗷叫，毫无人性可言。

　　她不由笑起来。
　　气氛又有向暧昧的方向发展的趋势，陈左拉控制不住自己地发问：“那你又让我？”
　　问完，陈左拉看向对面，一时有点期待，也有点紧张即将会听到的答案。

　　可蒋思徐紧抿着双唇，半天也没说话，只是动作缓慢而小心地在挑着选中的这一双筷子。
　　模样十分专注。

　　就在她开始为自己的问题感到懊恼的时候，却听蒋思徐突然发话了。
　　“想让，所以就让了。”蒋思徐说。

　　陈左拉察觉到自己耳朵背后起了一点儿鸡皮疙瘩。
　　无关肉麻和其他不好的感觉，反而有丝丝的窃喜。

　　他这话，琢磨一下好像挺正常，你说要完全正常嘛，把前情一联想，没跟女孩儿玩过，哪怕是个小孩儿也不让，但就是想让着她，独一份儿的偏颇，又似乎多少都有点暧|昧。
　　总之是一不小心就能让人误会的那种。

　　空气都因此都变得有些微妙。
　　至少在陈左拉看来是这样的。

　　他该不会是个撩人的高手吧？
　　陈左拉话到嘴边，又咬紧牙关，吞了下去。
　　她刚刚才懊恼过，不想再继续往下深挖，而且这店里还有个监控，她也是之前在查看蒋思徐伤口之后，跑上二楼楼梯的一刹那才想起来。
　　当时就庆幸还好自己提前跑掉了，不然肯定现场直播。

　　所以后面，两人就专心地玩起了游戏。
　　不时因为电视剧情的吸引，又纷纷转头去认真看一会儿，便默契地谁都没再把话头，往这些敏|感而暧|昧的事情上面引了。

　　最终在陈左拉的“虽然只是玩游戏，但也要有点竞技精神噻”的强调下，那一把之后的挑棍儿游戏，都是以蒋思徐的胜利作为结束。

　　多玩几把后也腻了。
　　游戏再一次以蒋思徐的胜利结束之后，陈左拉将一次性筷子物归了原位。
　　等到她回身，蒋思徐已经不在椅子上，去了卫生间。

　　这时，外面响起扫帚与地面摩擦的声音。
　　陈左拉走回桌边捞起手机点亮。
　　已经四点了，应该也差不多了。

　　于是，等蒋思徐从卫生间一出来，她就跟他表达自己的感谢。
　　“环卫工人都出来扫地了，应该也没事儿了。熬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今天真是多亏你，不然这夜里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儿。”
　　忆起那个黑影儿，她此时还心有余悸。

　　昨夜的外卖还剩了好些，陈左拉让蒋思徐带着回去，等下饿了还能起来热着吃，但蒋思徐没要。
　　于是，陈左拉只能跟他说：“那等下谁先睡醒了，谁就给对方打电话，我们到时候再一起吃。”
　　对于她后面的这个提议，蒋思徐倒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分开的时候，他贴心地帮她把外面的卷帘门拉下来一半，跟着又站在外面看着她关门，并且在她关上门之后，又拉了拉门。
　　确认拉不开后，陈左拉听见他隔着门跟她说了声，“关好了的，不要担心。”

　　陈左拉继续掩上玻璃门，并且给玻璃门挂上锁头，就在她拔下钥匙的时候，她听见外面才传来昭示着蒋思徐离开的细微的脚步声。
　　陈左拉在门边安静地待了一会儿，后听见手机震动的声响，她才移动脚步回身。

　　她捞起手机点开来。

　　「蒋思徐：我走了，有什么事儿给我打电话！」
　　“对方撤回了一条消息”。
　　「蒋思徐：小猫打电话.jpg」

　　陈左拉抬脚朝电灯开关走去。一边走一边打字回复。
　　「陈左拉：好，今晚真的谢谢你，受累了。」
　　「陈左拉：简笔画小白猫作揖.jpg」

　　消息发出去后，她便盯着两条消息中间那行字看了一会儿。
　　心说，他到底撤回了什么？

　　她很快关掉楼下的灯，拖着疲惫的步子往楼上走。
　　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蒋思徐的消息就又回了过来。

　　「蒋思徐：客气，很久没玩过挑棍了，托福。」
　　「蒋思徐：简笔画小白猫作揖.jpg。」

　　陈左拉看着两人同款的表情，在表情收藏夹里找了找，找到个歌神经典表情的大头娃娃双手环胸的表情发过去，上面有现成的文字“你偷我图”。

　　陈左拉去上了个厕所刷了个牙回来，才看到蒋思徐的消息。
　　「蒋思徐：小猪捂嘴偷笑.jpg。」
　　「蒋思徐：表情大军一不小心又壮大了一点儿。」
　　「蒋思徐：狗狗要饭.jpg。」

　　还挺理直气壮！
　　看着信息，陈左拉不由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