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Yiuran

5、伍

　　江承恩零星半点的怀疑也没有，懒洋洋地同意了：“行吧。”

　　接着他趴下来看手边那颗大白兔奶糖发着呆。

　　莫锦的手在裤袋里掏啊掏，里边剩的一颗林静儿给的水蜜桃果糖，他拆开包装含进嘴里。

　　酸酸甜甜的，他的心情也是。

　　接下来的两节课，江承恩硬是睡睡醒醒惊人的毅力熬到了放学。

　　窗外雷声大，雨点也大。噼里啪啦的打在窗上砰砰响，铃声伴着雷声打响那一刻，江承恩合了合眼又睁开。

　　放学了，要去哪里？

　　不知道，心里没个谱做数。

　　他伏在桌子上侧着头看外面的倾盆大雨，耳畔全是收书时稀稀拉拉的喧哗，接连起伏的交谈声伴随着脚碰脚离开的声音，最后归属为安静。

　　走完了吧？

　　江承恩心里呢喃。

　　他坐起来时浑身都是酸累，扭一扭脖子转一转弯，诶，就看到新同桌在直勾勾盯着他。

　　等等？

　　新同桌？

　　盯着他？

　　江承恩整个人迟钝的僵硬着，莫锦也不说话，安安静静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表情。

　　空旷的教室，安静的过道，两人都沉默。

　　莫锦最后把视线转回到手中的笔，在一段话下勾了一条线，笔险险划破粗糙的课本。

　　他像是不经意地问：“怎么不回家？”

　　江承恩“啊”了一声，看了看外面的雨小声说：“没伞。”

　　莫锦笑一声说：“巧了，我也没有。”

　　于是两个人的话题终止了，墙上的钟分分秒秒走动，窗外的雨窸窸窣窣的下着。很快就是半小时后。

　　雨小了，垂落的树叶强撑着抬起头。

　　江承恩说：“你还不走吗？”

　　莫锦半撑脑袋有些困倦的模样，听到江承恩开口，抬起眼皮子反问一句：“你不走？”

　　江承恩说：“...没家。”

　　莫锦的眼睛像是星星般亮了一下，他将手抵在下巴处，随意一句：“巧了，我有。”

　　“那你回去啊？”江承恩病恹恹般看着莫锦。

　　“我租的房子。”莫锦对着江承恩，眼睛亮如璀璨星空。

　　“哎，我一直招不到舍友。”没等江承恩做回答，他就像是很遗憾的无意识叹息一声，等些许秒钟仍是不见江承恩反应，又别有用心的加上一句：“你要来吗？”

　　“...远吗。”江承恩犹豫不决。

　　“蛮近的。”莫锦持之以恒。

　　“月租多少啊，我很穷。”江承恩不敢怠慢。

　　对上这个问题，莫锦挑挑眉一时没说话。

　　江承恩以为莫锦是怕自己没钱交房租，连忙摆了摆手，打算谢辞一波：“我还是不——”下面的话还没说完，莫锦就说：“算你四百块钱一个月吧。”

　　其实他想说：如果是你的话，不用钱。

　　但这价格他心里还真没谱，不知是多了还是少了，房是他妈妈租下三年的。悄悄咪咪看一眼江承恩，结果发现他一脸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现在说一百还来得及吗？

　　只听见江承恩语气悠悠的说：“这么便宜啊？大合居？”

　　莫锦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背着书包站了起来：“不是，两房一厅，走吧。”说完就将江承恩的书包拎在手里，里面全是今天新发的课本，沉甸甸的。

　　见状，江承恩站了起来将书包往自己身上带，“我自己来吧。”说完便和莫锦并列走。

　　他的同桌好像过度热情啊。

　　江承恩心里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