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Yiuran

4、肆

　　到第二节课上课，江承恩醒过来了。

　　几乎是江承恩一睁开眼，莫锦就已经端端正正地坐好看着空空白白的黑板。

　　这会莫锦桌底下的手已经彻底木了，坚持一个姿势久了突然松下了，整个手臂又酸又麻，说不出的难受。

　　窗外风雨已来，江承恩伏在桌子上将脸扭到窗那旁，细细雨丝挥洒绵延落在他脸上，衣领里，冰冰凉凉。

　　江承恩看了会就正着脸，拿了本物理书要垫着下巴。

　　还没抵下去，物理书就被抽走，换了一本笔记本，上面充着气鼓起来，软软的。

　　江承恩坐直了看着莫锦，脸上仍是没有表情，但眼底满是疑惑。“嗯？”他轻声疑惑。

　　“这个舒服。”莫锦声音低低的没有起伏，镜片下眼睛微亮。

　　江承恩没再说话，毫不客气的抵了上去。

　　特别舒服。

　　至少比物理书强。

　　他就那么舒服的伏在上面，看着前方微微走神。

　　随后他看见一张纸条在前桌传来传去。

　　这节自习，其他组都叽里呱啦说个没完没了。课室乱遭，唯有他周遭之处安静的异常，一个个都缩着脑袋无力又烦躁的对着新课本撒气，时不时还要回头看一看自己，诡异又异常。

　　可不是么，莫锦一个个揪着领子逼的。

　　——“要是说话我就把你嘴撕了。”

　　当时个个怂的不行，呆若木鸡直点头答应。

　　只是不明白平常温文尔雅的学霸为什么突然变了性，又冷又凶，像只炸毛的猫。

　　江承恩没多想，说实话他现在一点也不想想，他只想睡觉，睡着了，就不知道那些破事了。

　　眼睛张张合合，越是急躁，越是清醒。

　　头脑便越是清晰。

　　一幕一幕放大的占据大脑，快要炸裂。

　　正烦躁想着，一颗大白兔奶糖悬空着垂在眼前，他听到他的新同桌在说：“吃糖吗？很甜哦。”

　　于是他接过来，侧过脑袋看同桌。

　　同桌真好看，眼里笑意盈盈，看他的眼神全是温和。

　　“谢谢。”江承恩表示感谢。

　　“要怎么谢？”莫锦完全不按合理出牌。

　　江承恩愣了会，笑着说：“我也给你一颗。”然后神神秘秘的要莫锦伸出手。

　　莫锦颇感意外，随后他的掌心多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确认过兔子，是他的奶糖。

　　“...我该说谢谢吗？”莫锦沉寂片刻，对上江承恩的眼睛。

　　“说吧。”

　　“谢谢你。”莫锦无奈的配合，只是他想不到更骚的是江承恩拿自己的话来梗他。

　　“要怎么谢？”

　　于是两个二愣子，一颗奶糖一段话，玩到了下课。

　　两人也熟悉了，没那么生疏。

　　真是骚的不行。

　　下课的十分钟，全班大半的同学跑到楼下小卖铺买吃的，莫锦懒得跑，江承恩没兴致，两人就双双伏在桌上眼瞪眼。

　　“你什么科好？”莫锦懒洋洋地问。

　　“物理。”作为一个高一拿过物理全校第一的江承恩非常自信的回应。

　　“啊，帮我补课吧，我物理最差了。”莫锦侍奉的眼神江承恩表示非常受用，心里的忧郁乌云散开大片。

　　江承恩问：“你高一期末考多少分？”

　　莫锦回：“低分率。考的特别差，后面大题全空着。”

　　江承恩眉头轻挑，有些无奈：“公式会的话大题很好解。”

　　莫锦表情悲壮，说的话凄惨的不行：“高一物理课时，我都会因为各种原因早退，老师说重点时我都不在。我对自己没记笔记觉得很愧疚老师，所以去找同学抄了笔记，但我抄了也不懂，他们说的云里雾里，我..我没办法...”说完还眨巴眨巴眼睛，可怜兮兮。

　　目睹莫锦这番演出的林望在桌子下拧巴着同桌慕笙的手，两人惊得不行。

　　大哥，你这话对得起本本物理竞赛拿回来的证书吗？？

　　对得起你当物理教授的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