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2 洛家众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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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洛家众人
献辰皇城，玉翼宫。
原本如池阳洛府般平静悠和的气氛全然消失无踪，紧张与怒火充斥宫内，所有侍从都早已被远远遣开。
洛二公子洛自持神色淡漠地立在主寝宫门边，他身后，三个小脑袋偷偷探出来。
里头，洛右将军洛程暴跳如雷，冲着赤着上身跪在地上的洛大公子、洛三公子、洛六公子发火，洛夫人蹙紧蛾眉却没有半分相劝的意思。静静立在一旁的洛四公子拉住蠢蠢欲动的洛五公子，对着他摇了摇首。
“你们这群逆子！逆子！”
“胆大包天了！竟敢殴打太子殿下！”
“这造反的罪谁担得起？！逆子！！”
三人背脊上布满了鲜红的鞭痕，却只垂着首，一声不吭。
“你们两个做哥哥的！不好好看着弟弟！居然跟着上去打？！混账东西！当时就没想过我和你娘吗？！安安生生的过一辈子竟如此之难？！闯这么大的祸！”
“你这个做弟弟的！明明知道自省性格冲动！还故意挑拨他！唯恐天下不乱！可恶啊可恶！”
“不认错？！给我滚出洛家！老子养不起这么傻的儿子！”
小家伙们被这架势吓住了，连连往后退，洛自持瞥了他们一眼，神色略微温柔了些：“去外头玩罢。”
洛尚劼平日皮惯了，也不曾见过家法，小脸惨白一片。洛临、洛陌忙安慰他，将他拉走了。
殿内。
“爹——”
洛自省实在忍不住，刚要辩解，却被洛自醉打断了。
“爹，是孩儿的错。孩儿也没有劝住小五，还挑拨大哥和三哥。”洛自醉一面说，一面脱了袍子跪在地上。
洛老爹倒抽一口气，鞭子就要抽过来，却实在顾虑着礼仪身份，生生地又将鞭子收回去：“起来！老子受不了你这一跪！”
洛自省梗着颈子也跪下来：“是我先去打的。爹，要罚就罚我好了，和哥哥弟弟都无关。”
“你给我住嘴！”洛老爹更是火上加火，“当了几年皇后都不知进退！冲动易怒！做事完全不计后果！若能给你动家法，老子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我生是洛家人，死是洛家鬼。爹，你想打就打，我不躲也不避！”
“住口！”
洛自省哼了一声：“不过，爹您丝毫不问缘由就又打又骂，孩儿不服！”
“不论有何种缘由！只要洛家一日为池阳之臣，就绝不能以下犯上！你还找理由？！”洛老爹气得胡子都炸开了，一脚便要踹过去，但心中顾虑，还是只在他面前压出个寸许深的脚印。
洛自省完全不顾这一脚若印在他身上会有什么效果，接着吼道：“当然！皇戬窥伺小妹！就这一条，够他死一百次！”
洛老爹一呆，半天没反应过来。
洛夫人轻轻一叹，斥责道：“什么‘窥伺’，分明是两情相悦！”
洛自省被爹又打又骂也没有任何感觉，被娘一说便觉得委屈了：“娘，您竟然知道……还让他们……”
洛夫人扫了终于抬首望她的几个儿子一眼：“你们实在是想得太多了。”
几位洛公子当然不承认自己想得太多，涨红着脸不停地解释起来。
洛夫人却并不仔细听，视线在洛自醉身上停了停，有些失望：“醉儿，娘以为你会劝阻他们。”
“娘，我也认为这是一桩好姻缘。不过，他们的心情只宜疏不宜堵。”洛自醉坦然道。
洛夫人叹口气：“你所说的疏，就是让他们胡乱发泄？瞧瞧，该不认可依然不认可。”
众位洛公子噎住了，无言以对。
洛自醉微微笑起来：“这已经好多了，娘。让他们承认这是件喜事，并不容易。”
洛老爹这才回过神来，紧张地道：“太子殿下与羽芙……这——”老爹脸上的忠烈礼义完全被疼爱怜惜取代：“羽芙太小了，不行……如何是好？”
那边厢还堵着一口气，这边厢还在火上浇油。洛夫人柳眉倒竖，一眼横过去：“太小？老爷莫非是忘了，我十六岁的时候便嫁了个三千余岁的木头疙瘩？当时多少人反对，多少人轻蔑，多少人劝解？那几位下婚书的世家公子，哪个不比那木头疙瘩年轻识大体？哪个不比那木头疙瘩俊美风流？哪个不比那木头疙瘩温柔体贴？可我偏偏只选了他！”
洛老爹脸红了，支支吾吾再说不出话来。
做儿子的眼观鼻鼻观心，皆不敢再言语。
洛夫人轻轻一哼：“谁不是将女儿捧在手心里，怎么也不愿她离开视野，生怕她磕着碰着？可她终究要自己做出抉择，谁也不能替她分辨是非优劣。既然羽芙已经下定决心，选的亦是难得的良人，你们又何必为难于他们？”
洛家男儿们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垂下首，没有半个人接话顶撞。
洛夫人巡视半晌，终于满意了，目光落在始终在门边旁观不出一言的洛自持身上：“持儿，去探探太子殿下的伤情，好好道个歉。”她神色高深莫测，轻轻加了一句：“你办事，娘一向很放心。”
洛自持看着斗败的老爹与兄弟们，点头道：“是。”说着，转身便走。
“记住，羽芙的幸福，只有她自己能够决定。”背后又传来洛夫人的殷殷叮嘱。
洛自持的脚步略停了停，以示明白。
越过影壁，便见常亦玄正背着医箱与三个忘了方才阴影的小家伙玩耍。
“大嫂，太子殿下伤势如何？”
虽然献辰太医院不乏高人，但毕竟有自家人在，所以皇戬受伤后，无极亲自来请了常亦玄过去诊治，正好被洛老爹洛夫人撞见，事情这才暴露出来。如此之巧，也是自醉安排的罢。只为了探探爹娘的意思，顺便也旁侧敲击始终未曾出手的他。
常亦玄笑道：“看起来挺可怕，不过都是些皮肉伤，将养些时日便可。你放心，他们行事还是很有分寸的。”
洛自持当然并不认为自家兄弟会鲁莽到将皇戬打成重伤，只是，一直陪护在皇戬身旁的洛兮泠恐怕心里会很难受。
他是最早发现两人情意的人，却始终冷眼旁观。某种程度而言，也在纵容兄弟们使各种手段，试试两人。若是连这点挫折也经历不了，两人定不可能走得长久。但，事到如今，洛家上下恐怕也不能再做什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12 洛家众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