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殓]勇者》四黑猫

10、10

　　血影集会的大厅比客房更为清冷，十来个形态各异的血族分坐方形红木桌两侧，他们面前摆着瓷质餐具还有刀叉，正坐上的是三个白胡子老头，他们应该是杰克先生反复提及的[老东西]。

　　[吸血鬼不一定以人类的姿态出现，血影亦然。]——摘自《血族观察日记》 by伊索·卡尔

　　杰克先生在左边靠窗的位置坐下，这下仅仅只有[老东西]们右边的一张椅子还空着。

　　那该是属于伯爵的。

　　“迟到了半个时辰，”，杰克先生身边的蜘蛛型血影发出了这样的声音。

　　“习惯便好，瓦尔莱塔女士，”，杰克先生颇有礼节得回应了女士的自言自语。

　　卡尔看了看窗外，天空中挂着两轮月亮，这并没有让黑夜变得明亮，它们同样没有力量驱散黑暗的血族宴会，它们甚至没有能力阻止吸血鬼伯爵前来的脚步。

　　[他穿着黑色的法衣，如同中世纪的黑巫师，他就那么不紧不慢的走进来，好像所有人为他付出的时间都是理所应当。他美丽，尊贵，聪颖，也有与之对等的傲慢和残忍。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事实上他进门的那一刻我的心就飞到了他身上，但他没有看到我，他是高高在上的血影伯爵，而我只能同蝼蚁般躲藏在阴暗的角落。]——摘自《血族观察日记》 by伊索·卡尔

　　高贵的吸血鬼伯爵坐到早就为他预留的尊坐上，百无聊赖的，当着所有人都面打了个欠欠，他带了丝质手套，但薄薄一层白色布料并不能遮盖那双手的完美形状，卡尔的目光在上边稍作停留，好像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可以透过布料看到其中苍白的皮肤。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坐在正中的老人近乎咬牙切齿地说，“请您早半个时辰出门是很为难的事吗？”

　　“很难，”，约瑟夫斜靠椅背，双手交叉至于胸前，“睡眠于我而言是很宝贵的东西，规律的作息有益健康，我需要它来维持自己的容貌，”，伯爵不无遗憾地对上老人的双眼，“我是很希望您也听从我的建议，毕竟您看上去很不好，在人类世界里该是一只腿踏进棺材的老东西了。您要是去巴黎的街道上乞讨，说不定还会有人类向你展现他们假惺惺的好意。”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年轻，和十几二十岁的人类青年类似，但其中又有久居上位者才能领悟的贵气。]——摘自《血族观察日记》 by伊索·卡尔

　　“伯爵的发言还是一如既往的犀利呢，妾身上一次听到伯爵的声音已经是十年前了，可真让人怀念啊，”，红蝶夫人说。

　　“我的荣幸，”，德拉索恩斯伯爵轻笑一声，任谁也无法判断其中是否包含哂笑的元素，可他的笑确是成功的将卡尔的视线再度捉住，他几乎对懂得利用性别优势吸引伯爵注意的女性血族报以嫉妒。

　　“呵呵，妾身何德何能能得到伯爵的青睐？”，红蝶夫人以扇遮面作娇羞状，“倒是杰克先生一直以来都挂念着您，这次还给您带了可爱的小礼品呢。”

　　约瑟夫扯出一丝讽刺的笑：“哦，真是叫人意外。”

　　“够了约瑟夫，把你的腿放下去！这是血影的会议厅，你把这当做什么地方？德拉索恩斯古堡的客房吗？”

　　“嘿，老家伙，成天把[礼仪][教养]挂在嘴边的假绅士老杰克都没说啥，你唠唠叨叨说个啥子？”，带着小丑面具的男子说。

　　“毕竟礼仪是约束粗鄙者的锁链，像伯爵这样尊贵的血族不需要锁链的桎梏，”，杰克冲约瑟夫笑了笑，“伯爵的每一个动作都是赏心悦目的，就像明澈的月光，像轻薄的雨露，造物主一定已将最美好的部分都赠与伯爵，就是美神在伯爵面前也会自惭形秽。”

　　约瑟夫以丝绢掩住口鼻：“杰克，你还是和十年前一样，成天与人类这种下等生物厮混，你身上散发的低贱的味道只会叫我恶心得想吐。丢弃血族矜持的你在我眼中连只懂得进食的下等血族都比不上。你费尽心思讨好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赞美我的美貌，但是你的赞美于我而言就是蟋蟀聒噪的呻吟，”，伯爵作呕吐状，“你侮辱了德拉索恩斯！”

　　“听到您这么说真叫我伤心欲绝，”，杰克脱下单片镜，“一直以来我都将您看做最好的朋友，甚至不惜自贬身段一再向您认错祈求您的原谅，为何您能如此绝情？”

　　“够了吧，我们终究是两类人，”，约瑟夫兴致索然地玩起头发，苍白的发丝在形状好看的指间穿梭，它们就和丝绸手套的布料同样柔软。

　　“闲谈到此结束，”，上位者咳嗽一声，“现在切入正题。”

　　“还是十年前的老话题吗？”，红蝶夫人说，“妾身私以为讨论这个完全没有意义，血族是不可能统一的。”

　　“赞同，比起讨论这个，你们可以先试试说动德拉索恩斯伯爵和杰克先生住到一起，”，小丑面具说。

　　“可饶了我吧，”，约瑟夫嗤笑一声举起手，“这完全是在浪费时间。”

　　“还请诸位耐心听完，我们有血族不得不联合的正当理由，”，长老们在一阵耳语过后这样说，“我们中间出了叛徒，血族的弱点被人类知道了！”

　　“我们的弱点？您大概是在说笑，众所周知，几百年前人类就开始用银器和驱魔人的血液残害我们的同族，”，红蝶夫人说。

　　“众所周知，”，红蝶夫人身边缠了满脸绷带的血影跟了一句。

　　胡子最长的老东西异常严肃地说：“红蝶夫人，里奥先生，请耐心听我们说完。这一次，人类掌握的情报的私密度远超出我们预想，我们每个人都不能置身事外，若诸位继续我行我素，血族将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他们能让太阳永远不落山？”，小丑面具哈哈大笑，“除了太阳和涂了驱魔人血的银器，我还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杀死血族。”

　　“也许他们发明了一种法器，被它照射到的血族会化作一摊脓水，”，瓦尔莱塔顶着严肃脸，事实上她用了戏谑的口吻。

　　“我们也不知道，”，看上去最有智慧的，戴眼镜的老东西说，“但是他们的确掌握了某种情报不会错。”

　　“那么赞同血族大联合的请举手，情况特殊，请诸位谨慎考虑，”，长胡子老东西率先举起了手。

　　但是除他之外，包括另外两个老东西在内的吸血鬼都没有动作。

　　“哈哈，十二，不，十四比一，”，瓦尔莱塔尖声得笑。

　　小丑：“所以说这完全是浪费时间嘛。”

　　“不，等等，现在情况特殊，诸位应该齐心协力共渡难关，”，长胡子老东西头上冒出了汗，“诸君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完全不觉得，”，约瑟夫在老东西开口前悠悠吐出一口气，“这一点不好笑。”

　　“赞同。”

　　“妾身附议。”

　　“是这样没错。”

　　“所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场闹剧啊？”

　　“嚯，按理来说已经到点了。”

　　“等等，这种情况不能等闲视之，毕竟德拉索恩斯伯爵迟到了半个时辰，怎么能——”，可怜的长胡子长老几乎是用恳求的语气在说了。

　　杰克：“既然如此诸位便再多呆半个时辰吧，尊重老人家也是礼仪的一部分，何况半个时辰对我们而言短的像白驹过隙。”

　　红蝶夫人：“妾身觉得杰克先生说的不错，范无咎先生，十年前您曾说在您的故乡有一种叫[麻将]的娱乐游戏，不知妾身是否有幸观摩？”

　　“考虑到现在这种情况我已经将它们带来了，”，范无咎在众血影好奇的目光下拿出了许多大小一致的长方形物体。

　　“哦？这就是[麻将]？”，红蝶夫人饶有兴致地拿起一块细细观摩，“每一块都雕了花纹，真是别致的小玩意儿。”

　　“是我故乡的人类制作出来的，他们都很聪明，”，范无咎笑着说。

　　“啊妾身差点忘记，杰克先生，您不是为德拉索恩斯伯爵准备了礼物吗？”

　　“是的，”，杰克脱下手套向血影伯爵伸出了手，“我亲爱的伯爵，请您看他一眼，他是多么可爱的小礼品啊！”

　　“人类？”，约瑟夫流露出名为[厌恶]的情绪，顺便堂而皇之地无视了杰克想要与他握手的欲望。

　　“一个很美味的人类。我想像伯爵这样有着纯正贵族血统的血影对食物都是很挑剔的不是么？”，杰克先生没有漏过伯爵下意识嗅闻空气的动作，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成功了一半。

　　“啊啦，妾身可是很喜欢这个小甜心呢，要是伯爵不想要的话，可否把他转赠与妾身呢？”，红蝶夫人飘到卡尔身侧，“伯爵不要想着把指甲插入他的血管哦，妾身不会让您有机会这么做的，毕竟妾身对懂得尊重女士的人类很有好感呢。”

　　“喂喂，红蝶夫人，别擅自替别人做决定！我对这个人类也很感兴趣，他闻上去好吃的很，啊我说杰克，你到底用什么饲养他才让他变得如此美味？闻到他的味道我都忍不住要流口水了，”，小丑说。

　　“是，很美味，”，里奥有些结巴的说，“刚才，就闻到了。”

　　“嗯？里奥先生也打算和妾身争抢这位小先生？你们难道都不懂尊重女士吗？真是糟糕的礼仪，”，红蝶夫人叹气，“怎么就不能学学杰克先生呢？要是杰克先生的话一定会说[我不会与女士竞争]的吧？杰克先生？”

　　“当然，这取决于伯爵，”，杰克凝视着约瑟夫，“若是约瑟夫先生不喜欢的话，他必然会成为夫人的囊中之物。”

　　[被当做一件商品一般审视甚至被争夺，被礼让的感觉糟糕透顶，尽管知道杰克先生与我之间仅存在利益的纽带，我还是忍不住的悲哀。就同多年前被父亲抛弃的那一夜一样。]——摘自《血族观察日记》 by伊索·卡尔

　　“取决于我么，”，约瑟夫以一个极随意的姿势靠在椅子上，“你口口声声说尊重我，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他瞥了卡尔一眼，卡尔在其中看到了不耐，似乎，还有玩味？不过成分少的可怜便是了，大概就是一个小拇指的指甲盖那么多。

　　“选择权在您的手中不是么？”，杰克说，“我不记得我有强迫您什么，若是有而我没有注意的也请您言明，我一定会郑重向您道歉。”

　　约瑟夫微笑着，在场所有人均看向他，血族是因为不想错过捡走一个美味人类的机会，卡尔则是因为伯爵本身。人形血影大多美丽，约瑟夫·德拉索恩斯尤为鹤立鸡群。

　　“我收下你的礼品，”，伯爵说，“不代表我愿意和你做朋友。”

　　“真是遗憾，”，杰克先生做失落状，“但我不会放弃，您收下我的礼品，这叫我看到希望的曙光。”

　　“请便，”，约瑟夫起身向卡尔走去，卡尔听到自己的心跳不可避免得加速了，虽然他脸上还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约瑟夫拉下卡尔的口罩，卡尔的瞳孔骤然收缩——不，不想让他看到我丑陋的一面。

　　“瑕疵品，”，约瑟夫可以算得上尖锐的指甲滑过卡尔脸上淡粉色的伤痕，带来一阵酥痒。

　　“断臂的维纳斯正是因为她残缺的手臂才成为永恒，”，杰克先生说，“您是一名艺术家，该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残破的，永恒的美么，”，约瑟夫的双手附上卡尔的脸颊，卡尔闭上了眼，拒绝观摩他专注的眼神。那双蓝眼睛中流露出的痴狂与执着是可怕的。

　　“你恰到好处地讨好了我，不得不说，”，约瑟夫收回了手，他第一次在触碰人类之后没有用手绢擦拭自己的双手。

　　杰克：“很荣幸能讨得您的欢心。”

　　“约瑟夫·德拉索恩斯，你的主人，”，约瑟夫对卡尔说。

　　“伊索·卡尔，”，卡尔低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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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文无关：简单说一下老约的心态。

　　占有欲极强而且腹黑，喜欢看和自己同地位的吸血鬼吃瘪。

　　内心：送给我的就是我的东西，别人别想染指，我就算不喜欢，当场杀掉也不会交给其他人。

　　so，红蝶，里奥，裘克想和约约抢人，而且红蝶说了不会让约约有机会杀死卡尔，约约内心是：wocccc，你们想要我偏不给，东西[他此刻只是把卡尔看做一件礼品]是劳资的（划掉

　　嗯，大概就是这样。当然卡尔闻上去很美味，而且长得不错也是他选择带走卡尔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