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拾玖

16、第十六章

　　自从苗淼义无反顾地离开后，滕炎就表现出很烦躁不安。已经呆在家里一整天的他什么都不想干，躺在沙发里看着电视。但是他又什么都看不进去，拿着摇控器不停地播换着频道。大脑里却一直播放着曲常颢带苗淼离开的画面。
　　曲常颢拥有一切。呼风唤雨的地位，灿烂炫目的生活，堆积如山的金钱，金碧辉煌的宫殿，享尽世间的幸福。他能给女人梦想中的世界，能满足贪婪虚荣的女人心。但更让滕炎感到害怕的是他的爱可以融化苗淼。
　　滕炎不希望苗淼迷恋曲常颢。因为他从未得到过什么，也没有东西是真正的属于过他，他只是在别人的施舍下度日。现在他终于有想得到的了，并且是非常强烈的想要她成为自己的，所以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苗淼离自己而去，他应该不顾一切地夺回来了。但是这条路是很艰辛的。
　　“你在想什么？”洗完澡的苗嫣穿着浴衣走到滕炎的面前，然后蹲下来看着滕炎。
　　滕炎避开苗嫣的目光说：“在看电视。”
　　“你已经看了一整天了，难道不烦吗？”苗嫣又往滕炎的身前蹭了蹭。
　　滕炎坐了起来关上了电视，“现在烦了。”
　　苗嫣起身坐到滕炎的身边说：“我这个姐姐是不是找到新欢就忘了你这个旧爱了？没想到她还挺前卫，会和男人同居。真是人不可貌相。”
　　“她是你姐，别乱说话。”滕炎一脸阴云。
　　苗嫣轻笑了一声说：“看来我姐是爱上那个男人了。”
　　滕炎一言不发。
　　“我早就看出来了。像这种办公室恋情不是很流行吗？更何况，曲常颢是出名的王老五，追求他的女人排着大长队。现在有了这种机会，她怎么会放过呢。”
　　“换了你也会这么做吗？”滕炎问。
　　苗嫣否定说：“当然不会了，我的爱是很纯洁的，也很平凡。只是为了爱而活的。”
　　“不管苗淼选择什么样的路去走，我都不会放弃。”滕炎也很肯定地说。
　　隐去表情的苗嫣冷冷地注视着滕炎，突然她扑到滕炎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难道你就看不到我吗？我发誓不会有离开你的那天。”
　　滕炎想要挣脱开，但苗嫣的力气比外表看上去的要强大的多。“你别这样，我和你只能是朋友。”
　　“做不了你光明正大的恋人，那就做你的地下情人。只要分给我一点点爱，只要在你需要时想到我，不管是生理还心理的需求，我都会在第一时间出现。”
　　滕炎最终推开了苗嫣，他很生气地说：“你把自己看得太轻贱了。”
　　苗嫣冷笑一声说：“有其母必有其女啊。当初我妈也是用这种手段把我爸抢到手的。”
　　“这样的爱算是纯洁的吗？”滕炎质问。
　　苗嫣把头偏向一边，“既然你无法让我拥有纯洁的爱情，那我也只能不择手段。”
　　“你为什么爱我？”
　　“爱你的眼睛，爱你的鼻子，爱你的嘴唇，爱你的身体，爱你的心，爱你的一切。”
　　“只凭这些就会有爱吗？你了解我有多少？”
　　“了解的太多，就会成为负担。”苗嫣站起身走到阳台上，望着天边一颗闪光的星说，“你因为了解她太多，所以背上了很多的负担。你知道她的弱点和优点，你知道她喜欢和不喜欢的，你知道她爱上了别人。所以你现在困惑自己不能自由的爱她。”
　　滕炎感叹苗嫣的敏锐，她的心思比他想像的还要细腻。像是一夜之间就长大成熟了，不是第一眼见到的小女孩了。
　　“就算到头来我得不到你的爱，我也不会放弃。因为我一定要强过她，她有的我也要有，她没有的我也要有。还有，我一定会要回你欠我的吻。”苗淼不眨眼地盯着滕炎。她的心已经被玫瑰花刺扎到。是被自己酝酿、培养和呵护这么久的玫瑰花刺得遍体鳞伤。
　　滕炎倒吸了一口凉气。苗嫣真的变了，变得冷漠和自私。他一直以为只有自己生活在嫉妒憎恨和挣扎中，但现在苗嫣竟然也是如此，难道不完整的生活就一定要有这样的经历和磨难吗？
　　他们都在追逐着遥远的爱情，一个人向前面的人看齐，可是看到的永远是前面人的背影。
　　清晨第一缕阳光叫醒了还在熟睡的人，曲常颢吃过香喷喷热乎乎的早餐后就去上班。而苗淼也开始了新一天的忙碌。
　　苗淼准备按昨天说的给芗芗洗澡。放好了热腾腾的洗澡水，又在里面加了一些沐浴液后，兴高采烈的她拉着芗芗进了卫生间。
　　不是很情愿让苗淼洗澡的芗芗不会一夜间就变得像温顺的兔子，她是不会顺从地任由苗淼摆布的。于是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又冒出了一个鬼点子
　　芗芗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说：“我还没拿换的衣服呢。”
　　“噢对对，瞧我这脑子，总是丢三落四的。”说着苗淼就跑出了卫生间去给芗芗找衣服。
　　苗淼转身刚走，芗芗就冒出了一个坏点子。她把澡盆里的水泼了一地，然后用力的搓着香皂，直到香皂变软变滑后就放到了门口。
　　这时候苗淼拿着干净的衣服小跑着回来，当毫无防备的她一推门，迈进门里的脚正好踩到滑溜溜的香皂上。不等苗淼反应过来，她整个身体已经向后仰，只听“妈呀”一声叫，就重重地仰面躺在了地上。摔得两眼冒星的苗淼只感到胳膊肘又麻又疼，一动也不能动。
　　怀疑自己会不会摔成瘫痪的苗淼听着芗芗大声的笑，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她实在是太低估芗芗了，当初如果知道会到这样的待遇，就算曲常颢说破天她也不会来。可是这怨得着别人吗，都是自己做的决定，自找的。
　　缓了半天的苗淼最终仍是选择忍耐。忍着背疼胳膊疼的她尝试着站了起来，也没在意自身上的水，而是咬牙蹲到芗芗的面前帮她脱衣服，“先脱衣服洗澡吧，要不然水都凉了。”
　　芗芗一言不发的脱着衣服，然后坐进澡盆里泡起澡。
　　“你先泡着，我换完衣服就过来帮你洗。”说完苗淼慢慢蹭出了卫生间回到自己的卧室。
　　苗淼换下湿漉漉的衣服，看着身体上的几处淤血连连叹息。其实她明白芗芗会这么调皮淘气全完是因为孤独，整天无所事事，面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当然想要发泄心中的不满。可是一个小孩子又能靠什么来发泄呢，所有只有她身边的那些人那些东西遭罪了。这样想想，苗淼也能理解芗芗了。她决定要对芗芗再宽容些，再呵护一些。
　　重新带着笑容回到卫生间的苗淼看到芗芗把澡盆里的泡沫弄得到处都是，地上墙上衣服上全都沾满了白色的泡泡。
　　见苗淼回来了，芗芗停止了玩泡沫。她猜想这次苗淼一定会忍无可忍大骂自己了。但又一次出乎她的意料，苗淼不在意地蹲到澡盆前，拿起毛巾帮芗芗搓起澡。
　　搓着搓着，苗淼发现芗芗身上胳膊上隐约的有几块青斑。她仔细地看了一遍问：“这些是什么？”
　　芗芗没有回答。
　　“是打的吗？”苗淼的火腾地蹿到了脑门上。
　　芗芗仰头望着站起来的苗淼，她没想到苗淼会有这种反应。换作以前的保姆看见也会装作看不见，甚至还会在好的地方再添几处。
　　“是爸爸打的吗？他怎么这么狠！还有没有人性，怎么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苗淼气急地骂。
　　芗芗有些害怕，她怕苗淼会去找爸爸理论。这样一来，爸爸就会以为是自己告的密，到时候一定会真的挨打。“不是他打的。”芗芗嘟囔地说。
　　苗淼一愣，“什么？”
　　“不是。”
　　“那是谁？”
　　芗芗没有回答。
　　苗淼想了想问：“是以前的那些保姆？”
　　芗芗还是没有回答。但苗淼知道这是芗芗默认了。她愤慨地喊：“这些人到底还有没有良心。难道不是自己的子女就可以这样对待吗？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应该去告她们，让她们受到惩罚！曲常颢也真是的，这么息事宁人是在纵容这些恶人！”
　　看着可怜的芗芗，苗淼蹲了下来，抚摸着她伤心说：“芗芗，现在还疼吗？你放心阿姨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不管是谁都别想再碰你一根寒毛。”
　　芗芗不知道现在的心情怎么形容，她还小，不会运用大人的那些形容词。只是觉得苗淼不像想像中的那样坏。
　　给芗芗彻彻底底地洗完了澡，苗淼已经累的满头大汗。她一边给芗芗穿衣服一边说：“这回芗芗真成了香香的了。”
　　芗芗闻着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觉得心情很舒畅，全身也都清爽起来。
　　结束了一天的恶战，腰酸背痛的苗淼仰面躺在床上全身放松地看着天花板。忽然她想起滕炎，于是抓起电话打给他。
　　电话接通后苗淼立刻兴奋地问：“喂，你干什么呢？”
　　但是电话另一头的滕炎却没有表情地反问：“你是谁啊？”
　　苗淼一愣，然后又笑着说：“怎么连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
　　“你打错电话了吧。”说着滕炎就要挂断。
　　“哎……”苗淼急忙叫住他，“你怎么了？真的把我忘了吗？我是苗淼啊。”
　　“苗淼？没听说过。”
　　苗淼有些耐不住地说：“喂，你也太过分了吧。”
　　“我过分？”
　　“你在生气吗？”
　　“哪敢生气。”
　　“最近比较忙，现在不是给你打电话了嘛。”
　　“你的工作重要，忙去吧。”
　　“小器鬼。这样吧，明天我带芗芗去买东西，然后去找你玩怎么样？”
　　“带小朋友很开心吧。”
　　“还可以。”
　　“随你便吧，现在你眼里只有曲常颢和他女儿。”
　　苗淼傻傻笑着说：“不是工作嘛。”
　　“很充实吧。”
　　“这到是。”楼下传来了开门时，苗淼知道是曲常颢回来了，“芗芗爸回来了，不跟你聊了。”不等滕炎回应，苗淼就挂上了电话跑下了楼。
　　手握话筒的滕炎心情起伏难平，他不知道曲常颢到底有什么魅力可以如此牵动她的心。现在从她的语气中完全可以感出她已经把自己融到他的世界里了。
　　已经苦闷了二十多年的滕炎觉得自己这一生根本就得不到公平待遇，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差在了哪里，为什么最后的结果都是被别人抛弃呢。不管在哪里都是孤身一个人，不论怎么努力都是一场空。
　　第二天早上，苗淼送走曲常颢后就带着芗芗出了门。到了商场，兴味盎然的苗淼直接跑到儿童世界为芗芗挑选衣服。
　　“芗芗这个怎么样？”苗淼拿起一条粉底白花的连衣裙问。
　　站在一旁的芗芗蔫头耷脑看也不看地说：“挺好。”
　　苗淼放下裙子，又拿起旁边的蓝裤黄衣的套装问：“这个呢？看上去很鲜艳。”
　　芗芗没兴趣地说：“随便。”
　　“哇，这个好可爱。上面全是卡通人，看看怎么样？”苗淼拿起衣服在芗芗的身上比了比说，“这个很配你啊。”
　　“弱智。”芗芗撇嘴说。
　　苗淼一愣，她没想到芗芗还会说这样的话。她放下衣服拉起芗芗的手说：“那我们再去那边看看。”
　　非常无聊的芗芗跟着苗淼在每个柜台前挑挑选选，在走到玩具柜台前时她顺手拿起了一个芭比娃娃。看着可爱的娃娃，芗芗没有小心呵护，而是用力的将娃娃的胳膊给拽了下来。
　　正全神贯注挑衣服的苗淼对此一无所知，直到服务员举着残疾的娃娃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手忙脚乱的应付。
　　“这位母亲，在您挑选其他东西时应该照看好自己的小孩子，不应该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服务员还算是客气地说。
　　苗淼措手不及地拿着娃娃和“断臂”问：“这个……这是……芗芗，是你弄的？”
　　芗芗一句话也不说，反而若无其事地看着其他的玩具。
　　但苗淼不想吃这个亏说：“可能这个玩具本来就有问题呢，”
　　服务员反问：“那么多的小孩子玩完都没事呢？怎么就偏偏到你们家孩子这儿断胳膊断腿啊？”
　　“我们倒霉啊，正好赶上它坏了。”
　　“既然是在你女儿手里弄成这样的就要按规定赔偿。”
　　泄气的苗淼问：“怎么赔偿？”
　　“按标价买走这个玩具。”
　　“多少钱啊？”
　　“这个芭比娃娃是九十八元。”
　　“芗芗，你怎么不小心点呢？”苗淼懊恼地说，“看看九十八块钱就这么飞了。”
　　芗芗无所谓地说：“迟早会坏掉的。”
　　苗淼对着这个人精是哭也不是气也不是，只好向服务员要了单据去收银台付款了。可是她排了半天队等到要交钱时，刚才的服务员又气乎乎的拿着被卸了轱辘了摇控车跑来了。
　　“把这个也一块交了吧。”服务员很生气的把单据和玩具车放在了苗淼的手里。
　　苗淼心里顿时像炸开了鞭炮，手里紧紧握住汽车和单据。她怒视着满不在乎的芗芗，真想狠狠地骂她一顿。可是最终她还是把这口气吞到了肚子里。
　　咬牙付了三百多块钱后，苗淼生怕芗芗又会趁人不备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于是拿着残废的新玩具拉着调皮捣蛋的她急速冲出了商场。
　　沿着路边的人行道步行的苗淼死死拉住芗芗说：“瞧瞧，今天一件正经事也没干，一样正经东西也没买。为了这些破玩具把钱都花光了……”
　　不等苗淼唠叨完芗芗说：“我渴了，要吃冰激凌。”
　　“喝水吧，天气还凉，不到吃冰激凌日子呢。”
　　“我就吃冰激凌。”芗芗固执地说。
　　苗淼没办法只好顺了她的意，买了一个草莓花心筒交给她。芗芗拿着冰激凌脸上并没有太多的喜悦，但是眼珠子却一直在转。突然，她把手里的冰激凌扣在了苗淼的衣襟上。
　　吓了一跳的苗淼看到干净的衣服上沾了黏糊糊的奶油和草莓汁，知道自己真的再也忍无可忍要发疯了。“天啊，芗芗！”想要大叫的苗淼看着芗芗仰起脸最后还是先忍了。她松开芗芗的手，急忙从包里拿出面巾纸擦拭身上的东西。而芗芗就趁着这个机会跑开了。一见芗芗撒腿跑了，苗淼知道自己大意了，她也顾不上衣服追了上去。
　　眼看着已经到了十字路口，芗芗还是没头没脑的冲向了路口。在后面的苗淼心都已经跳到了嗓子眼里了，她拼命地叫喊着芗芗停下来，可芗芗根本不听。此时，一辆急驶的车违规超过了前面的大货车准备右转，司机对突然冲出来的芗芗毫无准备，连急刹车都没使上。
　　几乎快疯掉的苗淼眼看惊心动魄的一幕就要发生，头发都竖了起来，连叫喊也扭曲变了声，叫得人撕心裂肺。一瞬间，苗淼的脑子里除了芗芗什么也没有，她像箭一样冲了上去，一把揪住芗芗的衣服死死的搂在怀里，本能的背向汽车。车速太快，不等她跑开车上的反光镜还是兜住了她，将她剐倒在地上搓出了几米远。
　　肇事的司机连停都没停就猛踩油门逃跑了。倒地的苗淼全身都在颤抖，脑子里是一片空白，只是双臂还是机械的搂着完好无损的芗芗。围观的群众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有的人报了警叫了救护车。直到赶来的警察了解完情况，也坐上了救护车，苗淼还在幻觉和真实中左右摇摆着。
　　到了医院做完检查处理好伤口，苗淼才长出一口气，感觉脚底下不再是软棉棉的了。坐在走廊里的长椅上，苗淼用捡来的一条塑料绳把自己和芗芗的手腕绑在了一起。头疼的苗淼问：“芗芗，你害怕吗？”
　　此刻的芗芗也同样是惊魂未定，她点点头说：“害怕。”
　　“下次别再和阿姨开这种玩笑了。”
　　“你疼吗？”芗芗抬着头望着苗淼额头上和胳膊上贴着的纱布。
　　“不疼。”苗淼安慰说，“本来就挺丑的，要是再毁容了就真没人要了。”
　　“我下次再也不跑了。”
　　“你想跑哪儿去？”
　　“不知道。就是想去找妈妈。”芗芗低着头说。
　　苗淼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用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受惊过度的两个人平安地回到家后都感觉到像是死了一回，虽然没有联想到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话，但都感到这次经历让彼此长大了。
　　和芗芗吃过晚饭，苗淼就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那两件被拆坏的玩具，苗淼舍不得就这么白扔了那三百多块钱。于是找到万能胶和一些简单的工具就开始修理起来。正当她埋头苦干时，忽然听到从芗芗的房间里传来了哭声。丢下手里的东西，苗淼立刻就蹿出房间冲进了芗芗的屋子。
　　奔到芗芗的床边，苗淼发现泪湿枕头的芗芗是在做恶梦。她轻轻地摇了摇芗芗低声唤：“芗芗，怎么了？做恶梦了吗？芗芗醒醒。”
　　被摇醒的芗芗眼泪汪汪地看着苗淼，忽然她坐起来搂住了苗淼的脖子大哭起来。
　　抱住芗芗，苗淼轻拍着她的背说：“不哭了，不哭了。有阿姨在就不害怕了。”
　　可是芗芗的哭声越来越大，止不住的泪水浸湿了苗淼的衣服。
　　“芗芗不哭了，再哭眼睛就成了大熊猫了。虽然大熊猫是国宝，但是我们芗芗的眼睛可是比国宝的眼睛漂亮啊。”
　　芗芗松开手看着苗淼说：“妈妈不见了……妈妈不见了……”
　　“那是梦，梦都是反的。”
　　“反的？”
　　“对啊，如果梦到伤心事，那现实中就会有好事发生。”
　　“真的吗？”
　　“当然了。”
　　“那妈妈是什么时候来接我？”
　　“会很快的。只要芗芗高高兴兴的等待就行了。”
　　“真的吗？”
　　“阿姨从来不说谎。因为只要阿姨一说谎鼻子就会变长。”
　　“真的吗？”芗芗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苗淼把被子拉到芗芗的身上说，“睡觉吧，阿姨陪着你就不会做恶梦了。”
　　芗芗很乖地躺好，但一只手还是拉着苗淼。苗淼没有离开靠着床头坐在芗芗的身边哄着她进入梦乡。
　　今天回来的很晚的曲常颢没有受到苗淼的迎接，他觉得很奇怪。因为不管平常他多晚回来，苗淼总会跑到门口照个面。心里放不下的他悄悄地走上了楼，推开苗淼房间，只看到灯亮着却不见人。然后他又犹豫地轻轻地将芗芗的门推开了一道缝，惊讶地看到苗淼和芗芗睡在一张床上。
　　退到楼下的曲常颢感到心里的石头总算是着了地，以为苗淼是为了面子瞒着自己的不愉快，但现在看来苗淼说的是真的，她和芗芗相处的确很融洽。知道自己当初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后，他心里不由的沾沾自喜起来。
　　对于滕炎来说，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不眠之夜了。这一夜，他又是在等待中度过的。因为苗淼昨天说过会来找他，所以哪也不敢去的他满怀期待地一直等到夜深人静。可是到头来希望变成失望，空欢喜了一场。喝着闷酒的滕炎已经分不清憋在心里的是怒火还是愤恨。
　　这已经是苗淼第二次失约，不知道她还会不会第三次失约。如果真的有第三次，滕炎不敢预料自己将会怎么做。男人在爱情面前会变得自私、小器、狭隘、固执、偏激、暴躁和冷酷。而滕炎不是圣人，不能包容所有人对他的伤害。所以他不会逃出这样的圈子，反而会拥有全部缺点。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