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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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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喜试着揉了揉自己的头,在确保这次挽好的发髻不会再轻易松开之后,便放心的将手枕在头下,顺势躺了下来。
“你这孩子,越发肆意了”,阿奴嘴上如是说着,却半点没有责备的意思。
花喜眯着眼,任微风拂过脸庞,听着树叶被风儿吹得沙沙的响。想着待回到清醉楼,说不定就会忙得脚不沾地,还是抓紧这最后的闲暇时光最为划算。
片刻之后,花喜缓缓睁开眼,猛然发现一张人脸杵在她面前,花喜以为是自己的梦魇,揉了揉眼睛,吓了一大跳,原来树上真的有人!
花喜连忙从地上坐起,顾不得自己的仪态,指着树干尖叫道,“阿奴叔!有人!上面有人!”
阿奴本也靠着树干闭目养神,瞧花喜被吓得连连手都在颤抖,毫不犹豫的冲到花喜身边,双手伸开,将其护住,再仰头一探究竟。
花喜倒不是不想立即逃到阿奴的身后来,但是腿肚子刚才已被吓软了,根本站不起来。
见阿奴来到自己身边,花喜慢慢镇定下来。只见树上悬挂之人衣衫褴褛,但从残存的布料来看,成色乃属上成,面部似是受到过暴打,已经无法辨认其本来的面貌,还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角划至眉骨,看起来实在可怖。
“他...还活着吗...”,花喜问道,嘴唇微抿,双手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手心冒着冷汗。
“暂时不知,等我将他放下来看看。”说着,阿奴便施展轻功攀上树干,阿奴毕竟是花娘身边的人,身手自然不会太差,不然花娘也不会放心将出门采购的任务交付于他。
阿奴攀到那人的身边,将缠绕在其身上的藤条悉数解开,发现他所受之伤远不止先前在树下看见的那般简单,一道一道的鞭痕和刀伤错综分布在那人的胸膛、腹部、大腿等地方,凡是漏出来的皮肤皆可见血淋淋的伤疤,有的甚至深可见骨。然而这还只是肉眼可见的伤,而其内里的伤只怕不会很乐观。
阿奴倒抽了一口冷气,将手伸至那人的鼻前,探了探他的鼻息,这一探,阿奴不由得又抽了一口凉气,此人受这么重的伤,被弃在这里不知已有几时,还能有一口气在,实在是令人动容。
“怎么样,阿奴叔,他还活着吗?”阿喜在树下,见阿奴一会儿抽气,一会儿叹气,担心不已,恨自己怎么不能有双翅膀,也飞上去瞧一瞧。
阿奴并未答话,低眉看了花喜一眼,俯身抱起那人,从树上跃下,缓慢地将其放置在地上。
走到近了,花喜也瞧见了那人身上可怖的伤痕,吓得尖叫一声,连忙用手捂住脸庞,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花喜长这么大,别说这么刀伤,连割破手指的伤也很少见过。清醉楼里的不管是主儿还是丫头都极其宝贝她们的肌肤,何曾有过这等经历?
阿奴站起身来轻轻拍着花喜的后背,安慰道,“没事,他还活着”,顿了顿,又道,“只怕,活不长了”
阿奴放在花喜背后的手清晰的感受到了她身体的战栗,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将死之人。
阿奴疼惜地看着眼前的女孩,似是忆起什么,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愤怒和惋惜,亦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