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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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兄，柳兄，你怎么了，怎么如此神色”柳宇回过神，收敛起脸上的怒色，无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好友石磊。
“那边几个商人谈论杜大人的事，还有，还有杜小姐的事，我一时气愤，还好你来了，不然今天恐怕会生事”柳宇瞥了一眼那四个商人，心中暗暗地把愤怒压了下去。
“唉，杜先生冤啊，什么唆使太子？明明是太子仁厚，又受奸人蒙蔽，才在金銮殿上直谏顶撞父君，若不是杜先生顶罪，恐怕太子之位不稳啊，也是因此杜先生才为太子顶罪，只是可惜当今圣上……哎”石磊性子耿直，直接将柳宇心中之事说了出来。
“也幸好大宁太祖曾言要厚待士人，大臣非叛国不杀，不然依当今陛下的脾气，杜先生恐怕早就被处以死刑了。如今杜先生虽然被贬边疆，然而自从陛下登基之后，四夷臣服，边疆如今还算安宁，如今天下士人谁人不知道杜先生的美名，杜先生虽然人在边疆却无性命之忧，只是可惜了杜小姐”柳宇听见好友的话，心中的郁闷与愤恨稍有舒缓。
“杜小姐那边，唉，据我父亲说，陛下金口开后，得知杜家唯有一独女，心中亦有悔意，可惜圣人一言，便再难改口，于是添一字为清倌人，这已经是陛下的恩德了，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石磊的父亲是礼部侍郎，因此石磊对朝堂的事比柳宇多几分了解。
“就算是清倌人又能如何？正如那几个商人所言，杜小姐流落教坊，从此便是奴籍。即使将来从良也不过是嫁做他人之妾。当年杜先生曾许小姐自己选婿，可见杜小姐心中渴望着真正的爱情，如今却沦落到为人小妾。她一个国色天香，贤德淑慧的女子只能以色侍人，心中的屈辱可想而知，可惜啊”
“谁说不是呢，可谁又办法呢？你想想当年杜大人触怒陛下之前，谁家不想把杜小姐娶回去做将来的一家主母，更有甚者许诺非四十无子，绝不纳妾。可现在呢？一个个的垂涎杜小姐的美色，却不记得半分当年的事。还有当年那个发誓绝不纳妾的男人现在又在哪呢？”石磊不屑的说着。
“也许，是他的父母不同意吧，毕竟当年能够让儿子如此许诺，也是因为当年杜先生身居二品，还有可能成为帝师，为了家族的利益，这才答应的吧，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谁又能反抗呢？”在石磊看不到的地方，柳宇藏在衣袖里的手紧紧捏住袖子，一丝无奈在心头浮现。
“也许如此吧”石磊一无所知的接道。
“其实杜小姐也并非半分好运也没有，柳兄你知道我们国子监甲班的周慎同门？”石磊接着说到眼中尽是佩服。
“周慎？就是那个连续三年蝉联甲班第一的妖孽？”柳宇眼珠一转立刻回答道。
“我前段时间有幸见到周大才子，我才知道这世上竟有如此谦谦君子，貌比潘安都是在羞辱他，他身上的贵气，即使王孙子弟在他面前也是自愧不如，君子世无双所言不虚。”
“他学识过人，即使是夫子也不得不承认对经义的理解，他远远不如周慎。祭酒曾说如果不是担心耽误他的学业，他都忍不住要聘他为博士”石磊自顾自的说着，眼中尽是艳羡。
“若是其他人有这样的才华，恐怕早就恃才傲物了，如那前朝的曹植，李白，温庭筠等人一般，可他偏偏一如既往，无论是才俊还是庸人他都一般对待，不卑不亢。这般谪仙般的人物，与杜小姐在一起竟让人生不出嫉妒。也不知道以前怎么会传出周慎表面光彩，实际上内里懦弱，毫无担当的传言。怕是有些人啊，在才华上比不过人，在品德上也比不过别人，又不愿意提高自己，于是一味地抹黑别人，真是无耻”石磊眼中先是钦佩，随后恨恨地说道。
“怎么了？难道他和杜小姐有什么关系？他们两人能有什么瓜葛？我记得周兄这等人一向是不去教坊的”柳宇不解的问到。自从杜小姐流落风尘后，他便藏起心中诸般念头，再也没有去过教坊，免得看到不愿看到的事，因此有些事他也不知道。
“中秋诗会你可知道？”石磊笑着问到。
“这个自然是知道的，这个诗会还是陈先生举办的，意在让在京的才子互相学习，互相切磋，只是我当时家中有事才没有去，怎么了，诗会上发生了什么事？”柳宇不解的问到，眼中尽是迷惑，当时自己忙于处理家里的事，因此没有出席。
““明月即使有，把酒问青天”之前这一首水调歌头你应该听过吧？”
“当然，这一曲大家之作我怎么会没听过，怎么又和这首词扯上关系了？”
“这就是周慎在诗会上所做的词，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不知迷了几家女儿心。当时便有不少先生向周慎打听他的婚事，他却说他心里已有佳人，只是未知佳人心中何意。
众人好奇啊，问他是谁？他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后来同学们才知道，原来他爱慕杜小姐。
真是缘分啊，当时杜小姐受陈先生邀请恰巧在场，她听说周先生爱慕自己，便让婢女请周慎见面，虽不知谈些什么，但回来后周慎只是笑而不语。自古佳人爱才子，真是诚不欺我”石磊笑着说道，全然没有注意到柳宇脸上的矛盾。
一方面，杜薇有了归宿，他有些遗憾，但能与周慎这等人物情投意合，他确实从心底为她感到高兴。或许，这样他才能够彻底放下，以后各自婚娶，唯有祝福，再无遗憾。
两人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的谈着，放下心中忧愁的柳宇也展开笑颜，再无先前的半分抑郁，可见人啊一旦解开心结，整个人便是从心头撤下一座大山，浑身轻松。此时两人口中的杜小姐正坐在窗口，心中不知想些什么，有些忧郁的望向窗外的某个方向，仔细一看似乎是国子监的方向。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