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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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逢休沐，柳宇趁机从国子监里出来透透气，还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便是秋闱。即使身为最高学府国子监的学生，柳宇也不得不承认压力实在太大。
整个国子监里上至国子监祭酒（校长），中至博士，下至普通学生都在为秋闱做准备。每年全国近十万学子同考，最终能中举者不过三四百人。而这也不过是获得会试的机会，其后春闱取进士，每年三甲进士不足百人，这其中的辛酸又岂是常人能够体会的。
虽说柳宇自认为是人中龙凤，腹有笔墨可是国子监里哪一个人不是如此？国子监的每个学子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以后，才由郡县长官推荐上的国子监。也不能说其中没有一些幸运儿，然而绝大部分的学子确实是才华出众，更不要说像周慎这样的天之骄子，人间妖孽。
因此平日里柳宇也不得不埋首于浩繁的书卷中，勤思苦读，只期望能在秋闱上金榜题名。
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知，这样的荣耀，即使是望族子弟也趋之若鹜。
只是一味的苦读终究不是常态，偶尔也要放松一下。因此趁着休沐，柳宇与好友石磊相约在茶楼见面，交流一下学习经验，顺便听一听最近京都有没有发生什么趣事。
穿过几条人来人往的街道，再向右转走上百十步便到了京都最大的茶楼--四方居。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有南北往来的客商，有怀才不遇的书生，也有走街串巷的货郎。只要你付的起一碗茶钱就可以进来坐坐，歇息片刻，顺便和周围的朋友，或者是素不相识的人谈天说地。
大宁素来不约束百姓的言论，开国百年，期间历经五代帝王，君上素来不约束百姓的言论。
只要不是故意辱骂君上，没有人会说些什么，以言获罪的事虽然朝堂上偶有发生，只是百姓们的日常闲聊绝不在其中。再加上大宁国都商业繁荣，每天都会有从四方来京的商人进这四方居来坐坐，顺便聊一聊四方趣事，因而这四方居每日都热闹非凡。
柳宇刚刚在二楼的一角坐下，便看到不远处有四名商人在聚在一起闲聊起最近京都内发生的一些趣事。
正在说话的商人明显操着京都口音，柳宇听见其他几位商人称他为李兄，其他三位商人的京都话虽然还可以，但明显带着一些外地口音，显然不是京城人士。
李某对侧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矮胖，黝黑的汉子。远远望去样貌十分猥琐，几个商人都喊他郑兄。李某左侧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商人，脸上一脸的横肉，看起来有些狰狞，李某称呼他唐兄，右侧坐着一个瘦子，估不得多大年纪，只是眼神眼中的阴霾，让柳宇不寒而栗，李某称其为林兄。
那个京都的商人很熟悉京都，一连讲了几件京都的事，说的绘声绘色，引得周围的人也加入他们的话题。一旁的柳宇虽然没有上前，也竖起了耳朵，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心神都放到了李某的话上。
“各位，各位，要说这最有意思的话题莫过于生意和美人，但是今天大伙是来喝茶闲聊，我也就不和大家谈些生意场上的事，如果有哪位想和我谈谈生意，可以来我府上，我随时恭候各位的大驾”李大商人客气的和大伙儿说到。
“今天，我给大家来说一说一位国色天香的清倌人杜薇杜花魁”李某待其他人回声无妨，又接着说了起来。
“要说起这杜薇姑娘，身世实在曲折。她本是官宦之后，且是家中的独女，从小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模样更是秀丽清雅，他父亲本是正二品的太子少傅，负责教导太子学业。她十二岁那一年不知有多少达官显贵想要为自己家的嫡子娶她做妻子，只被其父以将来让她自行选夫给回绝，当时不知有多少大家闺秀羡慕她有如此开明的父亲，可谁知命运弄人啊”
李某说完，捋了捋胡须，笑而不语地望着众人。待到众人不耐烦的催促他才接着往下讲。
“就在她十三岁哪一年，当今圣上想要征十万民夫，开一沟渠连同霖河与黑河，但是太子殿下以为征民夫修渠劳民伤财，且会耽误农事，使万家受苦，因此苦苦相谏。只是陛下主意已定，他狠狠的训斥了太子，并下令百官不许再提。后来刚修了一小半，霖河泛滥，民夫死伤惨重。这杜大人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念头，为了几个微不足道的民夫，竟然敢唆使太子在金銮殿上提议停止修渠，惹得天子大怒，不仅本人和妻子被发配边疆，可怜杜薇这么倾国倾城的美人竟然被贬为奴籍，发配到教坊之中。不然我等恐怕连人的闺名都没有机会知道”李某说的时候，柳宇端起茶杯慢慢喝起了茶，一只手不自觉地捏住杯子，眼神迷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杜薇真的有李兄说的这么迷人？”左侧唐某不由得开口问到，心中满是不可思议。
“你可不知道，自从她前些年被贬入教坊之中，这几年是越发的出落了，人长的那是国色天香，这不，才三年的时间便取代原本的李姑娘，成为这京都第一名妓，你说她有没有那么美？”李某笑了笑，解释道。
“这等美人要是我等有机会一亲芳泽，哪怕是一掷千金，我也愿意啊”满脸富态，肚子肥的流油的唐某满脸的肥肉都堆到了一起，眼睛眯着几乎看不见瞳孔。
“呵！我们哪有这个机会，虽然杜薇姑娘别贬入教坊，可人家是清倌人，不知多少王孙贵族想要见一面都不得，我们哪有这个机会，如果能够见到她一面，哪怕只是看着都是三生有幸啊”李某笑道。
“哎，李兄说的就不对了，怎么能说我们没有机会呢？就算她当初是大家闺秀，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妓子，即便是那些附庸风雅的文人给她冠以花魁的称号，可终归不过是一个奴籍，试问在一个肮脏地方待过几年的女人，就算有才华，青春貌美又有何用？不过就是王孙贵族眼中的玩物，就算是清倌人，又有哪家公子会把她娶回去？最好的结果不过就是给人做妾罢了，到时候等被玩腻呢，我们花些钱买回来便是。”
“若是没有被公子哥娶回去，呵呵，等她年岁大了也不过是嫁给我们做妾的结局”林某插嘴道，眼中是毫不避讳的精光。
“郑兄家财万贯，到时候说不得真能得偿所愿，若是真有这一天，郑兄不要忘记愚弟，让我也有机会把玩一二”唐某怪笑着说到，眼底尽是异色。。
“当然，不过是一个妓子罢了，到时候一定叫让唐弟过过手，能服侍唐弟是她三生修来的福分，当然其他兄弟也是一般，哈哈哈哈”郑某说着，满脸的肥肉都随着笑声抖了起来，旁边的柳宇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额头青筋翻出，面目狰狞，眉眼间尽是愤恨之情，以及些许无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