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罗奥特曼]银河彼岸》SKTsnow

22、道阻且长（二）

　　赛罗试探着向黑影发射出简易的光线，果不其然地被全数吸收了。
　　他习惯性地抹了抹嘴角，咋了咋舌：“看来还是有点棘手啊，余望津，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我？”余望津思考了一会儿，试探着说，“我看过的科幻小说里，似乎总把黑洞和白洞放在一起？”
　　“白洞吗？”赛罗解释，“是与黑洞正相反，只发射、不吸收的一种天体。既然鲁格赛特自身是一个黑洞，那用白洞去中和它，似乎确实可以消灭。”
　　“你能搞出白洞？”
　　赛罗沉默了一会儿，严肃地回答：“可以。但非常消耗能量，战斗结束后我可能会陷入沉睡一段时间。”
　　“那没事，少爷帮我养了这么久的伤，我也可以把身体借给你养一段时间伤啦！”
　　赛罗轻笑了一声，举起了手，一阵闪耀的光芒过后，红蓝相间的身体变化为了黄金与白银相间的基调。
　　“这是？”
　　“光辉赛罗，”赛罗自信地将双手放于光辉能源核心前，“本少爷最强的形态——之一。”
　　极其耀眼的白色光芒从能源核心中缓缓流出，在他银色的双手只见逐渐凝聚成金色与白色交相辉映的能量球体。
　　全神贯注的余望津也感受到了这股能量有多么强大，甚至其本身都在对制造者甚至自己的存在进行着排斥。他敏锐地发现，在他们周围的所有小行星和碎片都被推动着远离，只有鲁格赛特还在原地一动未动。
　　逐渐膨胀的白洞之中不稳定的能量让赛罗的手都颤抖了几分。
　　“赛罗！”
　　与他一心同体的余望津心里忽然没来由地一慌。他能感受得到赛罗的身体正在被巨大的斥力作用着，只要他分神哪怕一瞬，都会被这股排斥力撕得粉碎。
　　冷汗渐渐渗了出来。
　　白洞与黑洞之间似乎产生了反应，在连空气都没有的平静宇宙里，没来由地刮起了飓风，风力之大甚至撕碎了远处漂浮着的小行星。
　　飓风吹起余望津的刘海，他只能眯起眼睛，艰难地望着眼前的一片雪白。
　　“轰——”
　　白洞脱离了赛罗的双手，与鲁格赛特相撞，巨大的爆炸震得他直直向后撞上了一块行星碎片。
　　碰撞的疼痛甚至没来得及遍布他的身体，被迫恢复原始形态的赛罗立刻向远处黑白交融的混沌体补上了一发赛罗集束射线。紧接着又是一阵刺耳的爆炸逼得余望津闭上眼睛捂紧了耳朵，仍然没逃过天旋地转的耳鸣。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听力逐渐恢复的时候，在耳畔响起的便是赛罗能量指示器疯狂报警的声音。
　　“赛罗你怎么样？”
　　“没事。”赛罗臭屁地抹了抹嘴角，看着远处的烟雾逐渐消散，“终于解决了。”
　　还没等他开始开心，黑色夹杂着暗紫色的烟雾中缓缓出现了一个让人讨厌的身影。
　　托雷基亚饶有趣味地看着赛罗，并“恭敬”地行了一个骑士礼。
　　“哟，好久不见了，问题儿童。”
　　“你又想搞什么鬼！”余望津警惕地看着他，眼珠贼溜溜地一转，补充道，“问题大叔！”
　　“噗哈哈哈哈哈哈——”不顾自己能量不足的身体，赛罗毫无形象地大笑了起来，“问题大叔！看来你的嘴欠偶尔还是很有用的啊！”
　　“那当——”余望津刚想顺着他的话自恋一波，忽然反应了过来，“我哪里嘴欠了？！”
　　“你哪里不嘴欠？”
　　另一边的托雷基亚却一点也不恼，悠哉悠哉地说：“哦，是啊，按照地球上的备份来说，你确实该叫我一声叔叔。”
　　“你少放屁！”赛罗怒道，“想当我叔叔，你还早两万年！”
　　“哦呀哦呀，你的父亲没有教过你，不要满口粗鄙之语吗？”旋即他又夸张地捂住嘴巴，假惺惺地道歉，“哦对了，你人生的前5900年根本就没有父亲，怎么教你呢？真是抱歉，不该提起呢。”
　　“凭你也配提我父亲？！”
　　与赛罗一心同体的余望津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从他的内心所传达到的愤怒之情，却完全不是因为“父亲不曾管教过自己”这种理由，而是——自己那样伟大的父亲，竟然被托雷基亚这种小人阴阳怪气地讽刺。
　　他的脑海里忽然涌现出了许多画面。
　　高大的奥特赛文牵着小小的赛罗的手一起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赛罗仰着头，望着赛文的侧脸，在心里暗暗地期盼着：“如果赛文能成为我的父亲，那该多好啊，英雄又伟大的父亲……”
　　赛文似是有着心灵感应一般忽然低下了头，关切而温柔地注视着他：“怎么了吗，赛罗？”
　　“不，没什么。”赛罗摇了摇头，“大叔你最近——很忙吗？”
　　明明之前每天都会去福利院看他的，最近几天已经连续很久没有见到这个最关心他的大叔了。
　　“前段时间警备队遇到点小麻烦，不过已经解决了。”赛文摸了摸他的头，“赛罗不用担心。想去哪里玩吗？我有一段长假期了。”
　　“想去赛文大叔家，让你做我的父亲。”他抿了抿嘴，没有说出口，闷声道，“随意吧。”
　　意气风发的少年初长成的时候，犯下了那个改变了他一生的打错。
　　他看着远处神情严肃的奥特兄弟们，赛文紧紧地握着他的胳膊，恨铁不成钢地质问：“为什么？赛罗，为什么？！”
　　赛罗的内心一阵烦躁，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违反了警备队的法令，不仅仅是原本必过的警备队入队测试现在要被取消成绩，更是他要面临着无法想象的严厉惩罚。
　　赛文眼中热切的关心让他羞愧得无地自容——他的所作所为，一定让他最在乎的人失望透顶了。
　　赛罗挣脱开他的桎梏，破罐子破摔地大喊，掩饰着自己内心的愧疚：“烦死了！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就是需要力量！能够战胜所有人的力量，能够保护所有人的力量！反正也已经这样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赛文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赛罗抱紧双臂，把头瞥到一边，余光却不自觉地偷偷瞄向赛文的表情。他看到赛文总是严肃的、威严的脸上，布满了疲倦、无奈，还有懊恼。他当时还不知道赛文懊恼的是“子不教父之过”，只觉得是懊恼当初不该对自己这么好。
　　赛罗后悔极了。
　　他想要力量，想要能保护大家的力量，想要能成为像赛文一样伟大的英雄的力量。
　　“赛罗，”他感受到赛文温暖宽厚的手掌轻轻拍着他的肩膀，像是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动物，语重心长地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是获得力量是一个漫长而艰辛的过程，是没有也不可以走捷径的，你明白吗？”
　　赛罗别扭地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们可以帮你。”
　　“嗯？”
　　后来他就被套上了修行甲，在荒芜的K76与雷欧师父没日没夜地苦战，不，单方面被殴打。
　　其实他很早就发现赛文总是会时不时地在远处看着他们的训练，但是他从来都是静默地看着，等赛罗结束一场训练，想要去打个招呼时，对方已经不见了。
　　在他被“流放”到K76之后，再一次和赛文面对面的说话，就已经是与贝利亚一战之后了。
　　欢声笑语的人们成群结伴地从他身边走过，把他的形单影只衬托得格外孤独。
　　他有些迷茫地看着四周的人流，会是梦吗？自己从盗取能量核心未遂的罪犯变成了光之国的大英雄，而那个从小就对自己格外关心的英雄奥特赛文正是一直以来未与自己相认的父亲。
　　他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之后经历过大战之后的酸痛感告诉他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
　　“赛文……”他低声喃喃，“父亲……”
　　赛罗忽然感觉到了什么，回过头，只见赛文站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走上前去，只觉得喉咙仿佛被几万根针扎着一样刺痛，双眼不知怎得开始模糊不清。
　　“如果是梦，我希望我永远不要醒来。”他张了张干燥的嘴唇，那句“父亲”好像被什么堵住了，怎么也说不出来。
　　赛文张开了双臂，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道把他拥入怀里，欣慰地扶着他的后背：“你长大了啊，我的孩子。”
　　夹杂着温暖、幸福，浓烈的喜悦的情绪传达到他的心底，还有对于托雷基亚轻蔑语气的愤怒。
　　余望津的内心被巨大的感情填充得满满当当：“赛罗……”
　　“你也被托雷基亚打傻了？”赛罗一边与托雷基亚交互拳脚，一边吐槽，“别用那么恶心的语气叫我！”
　　余望津：“……哦。”
　　虽然但是，为什么是“也”？
　　“喂，托雷基亚，”赛罗不停地攻击的同时嘴上也没闲着，“你做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哦？我做了什么？”
　　“还要我来说吗？更改鲁格赛特的基因，让它袭击地球，”他大义凛然地指着托雷基亚，“究竟是为了什么！”
　　“哈哈哈哈哈——小朋友就是小朋友，从来只看问题的表面而不去思考深层次的原因。”托雷基亚似乎是听见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哈哈大笑着，随后举起了双手以示清白，“这里的鲁特赛特与我无关，毁灭地球也是银河系的意志，我只是来见证这个地球的人类是如何一步步地自我毁灭的。”
　　“嗯？”赛罗和余望津一起挠了挠脑壳，“你在那叽里呱啦一大堆说些什么玩意儿……”
　　“哼，”托雷基亚冷哼了一声，漩涡状的能量裂缝开始在他双手之间凝聚，“去见证这个地球，是如何成为地狱的吧——”
　　与此同时，黑蓝、白、红色的闪电状超高热光线自能量裂缝中涌出，席向赛罗闪红的指示器。赛罗也不甘示弱，白色的集束射线从小臂中射出，两道光线在半空中交会，碰撞出刺眼的火花。
　　“滴滴滴滴滴——”
　　指示器的闪烁越来越频繁，集束射线也被托雷拉·亚鲁特凯撒逼了回来。
　　“喂，余望津。”赛罗的声音中透着说不出的虚弱感。
　　“嗯？！”
　　“我不在的话，你也要加油啊。”
　　“赛罗？！”
　　下一秒，闪电状的光线轰击到红蓝相间的躯体上，巨大的冲击力将赛罗直直打向了地球。大气层与巨人的身体剧烈的摩擦着，高温让余望津抓着自己的胸口喘不过气。
　　“怕什么，”赛罗单薄的声音依然带着臭屁感，“有本少爷在呢，烧不死你。”
　　“赛罗你怎么样？”余望津急切地问着，却没有了回应，“赛罗？赛罗？！赛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