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纪事》蒋一白

21、杨先生的玫瑰（上）

　　中午一群人结伴去了司青攻略的山下的农家菜馆儿，菜都是现做，得要好一会儿，几个人去了旁边的菜市场，买了当地正当季的竹笋和白鸭，回来就差不多正好赶上厨师做好饭，几个人吃完饭，饭菜很有当地的特色，一个竹笋烧的肉，一个煮的白鸭汤，还有一个烧的猪蹄，还真是很好吃，基本上桌上的菜都是当地应季的，很新鲜，大家都吃的非常满意。
　　就没有回去樱花的山上了，大人们都有点累了，几个小朋友也有点犯困了，大家就基本算是完满的结束本次出游，也没有人去关心谁拿了当天的人气冠军。
　　休息过后，林洄虽然不用和司青他们一样去澳门考试，但是她也要开始紧锣密鼓的准备自己来年的艺考了。
　　杨先生过世之后，她的女儿并没有关掉舞蹈室，一个原因是舞蹈室是为妈妈开设的，里面的每一面镜子，每一盆花草都是杨先生选的，对受过杨先生教诲的人和她的孩子都是有意义的，还有就是舞蹈室在云州已经小有名气，大家的认可度比较高，突然的关掉很可惜，舞蹈室所有的人都非常的不舍。
　　杨先生的女儿本身是有工作的，杨先生过世之后，舞蹈室很多的事情就落到了她的身上，因此她这段时间疲于奔命的勉强维持两边，现在的状况就是，舞蹈室的学生越来越多，她实在是没有办法兼顾两边了，因此她思量再三，辞掉了原来的外贸公司的工作，把重心全部放到了舞蹈室的经营管理上来。
　　私心上除了这个舞蹈室是母亲留下的珍贵遗产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她其实原本也是学舞蹈的，但是在一次汇报演出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因为当时的地面太滑，接她的舞蹈演员摔倒了，没有正好接住她，她也摔倒了舞台上，摔伤了脊椎，好几个月才好，但是从那之后她的身体状况也再也不能跳舞了。
　　虽然她对跳舞没有母亲那样的执念，但是，毕竟是自己从会走路开始坚持学习到现在的东西，一下子不能做了，她还是伤心难过了很长的时间，可能是因为当时年纪小，身体恢复的还挺不错，就日常的生活运动没有什么影响，就是很多的舞蹈动作和需要太用力的活动都没有办法弄了。
　　杨先生的女儿名字叫沈谙云，沈谙云其实和林洄很熟识了，可以说是她看着司青长大的，她和母亲一样，对这个话不多的小女孩儿很有好感。她可以看出来，林洄对母亲的那种孺慕之情，还有母亲对在林洄的身上倾注的心血，像是在弥补她不能再继续跳舞的遗憾，自己和母亲心中的遗憾所以林洄的存在对于自己和母亲来说都是很特别的。
　　所以当林洄红着眼尾来问她会不会不要舞蹈室真的时候，她才下定了决心。
　　沈谙云觉得就算林洄以后都不知道她自己对于自己和母亲的意义都不要紧，因为，重要的是她已经来过了，说不定以后很长时间都不会离开。
　　其实沈谙云是从去年母亲过世之后，就已经开始逐步的接手舞蹈室的工作了，期间林洄站在她的旁边帮了她很多，等到她完全理顺舞蹈室的日常之后，春天都快过完了，她才想起来，要开始给林洄明年的艺考做准备了。
　　同时舞蹈室还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现在她们需要一个类似杨先生那样经验和知识丰富的舞蹈方面的主导人，沈谙云决定带着林洄一起去拜见几个母亲的同事和学生，给林洄找找合适的老师，也给自己的舞蹈室物色合适的人。
　　因为这个事情，林洄要请假半个月左右，司青他们肩上的担子就重了起来，几个人每天放学回家之后，开始多了一项任务，就是给林洄补小课，避免林洄因为离开拉下进度，每个人负责一门，分工明确，为了提高效率，几个人同时开视频会议一样晚上写作业，大家的学习热情空前的高涨。
　　虽然林洄和人交流的时候相对迟钝一些，但是她的学习能力和同龄的孩子没有什么明显的差别，不止是她跳舞的天赋，她理科成绩还比较好，记性力也比较出色，语文和英语就要稍差，特别是最后的写作部分，因此在分班的时候，她选择的是理科。
　　其实客观来说，像林洄这样的孩子，如果在普通的学校读书，还是比较容易被孤立的，当时林洄的父母之所以选择明辉中学的很重要的原因之一，就是学校艺术生，国际生比较多，学生的都比较个性化，整个学校呈现的是一种外松内紧管理，对于各种不违法乱纪和涉及不正三观的过激行为之外，都报以非常宽容，开放和接受的态度。当然明辉的升学和出国率也是名列翘楚的。
　　高二分班完了之后，明辉就会召开一次家长座谈会，开始给孩子规划他们后面两年的学习方向，比如说要准备出国的，会把重心转到出国升学方面，会有专门的老师针对每个孩子的具体情况和学生和学生家长选择专业和学校还有语言，准备开始；艺术生和特长生也会有专门的老师同学生和家长共同沟通，合理安排艺术课程和指导学生家长了解艺考的过程，时间等等，这些老师针对的国内各大艺术类高校比较熟悉，
　　当然还有少部分是正常参加国内的高考考生，也会有老师指导学生家长，提前根据自己孩子的兴趣，专长，还有成绩，来有针对性的提高成绩。明辉扎根云州的时间比较长了，虽然他们的学费相对其他学校来说不菲，但是因为他们学校口碑一直很好，还是有很多家长愿意把孩子送到这里。
　　沈谙云带着林洄拜访了好几个还在京城和魔都任教的妈妈的同事和同学，是想对于明年要报考舞蹈专业的林洄来说，提前认识这些孩子一线上课的专业老师，百益而无一害。见到那些以前熟悉的叔叔阿姨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感慨的，她给所有人介绍林洄的时候，大家都没有陌生感，早在杨先生还在世的手就已经不止一次谈到林洄，大家看了林洄现场的跳舞之后，都一致认为，林洄现在的状态，面对艺考没有任何问题，林洄虽然嘴上跟不上，心里十二分的感激杨先生和她留给自己的遗泽。
　　但是对于沈谙云要找的舞蹈老师都没有很好的人选，林洄见都快准备回去了，要找的老师还是没有头绪，她咬着牙跟沈谙云说：“姐，我反正还有一年半才毕业，我也要练习，我有时间就去带学生。”
　　沈谙云当然不会让林洄现在这个时候放下自己的事情去舞蹈室带学生，但是听见她一脸倔强的这么说的时候，一颗心还是不免又酸又软，温柔的伸出手摸摸她黑黝黝的头发说：“哪里就到了要你来帮着带学生的地步了，会找到的，只是难一点而已，没事的，宝贝儿。”
　　就在她们准备从魔都回去的头两天，沈谙云接到之前有教过她跳舞的老师给她打来个电话说她知道有个人应该符合沈谙云要求的，这个人是她以前的学生，最近遇到一些变故，名字叫做齐言，是人的脾气不是非常好，有时候有些执拗，但是人品还有能力没有什么问题，把人的联系方式给她了，要是她觉得还行的话，可以联系见见这个人。
　　沈谙云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联系了对方，因为老师没有说性别，她先入为主的以为对方是女性，当听见对方低沉的男低音的时候沈谙云还是受到一点惊吓，沈谙云没有想过找个男的舞蹈老师，所以她没有抱很大的希望，但是抱着对老师的信任和对方约定了第二天下午在了淮海路的一家咖啡馆。
　　沈谙云见到是留着长的头发的齐言，他整个人的气质有点漫不经心颓，长得眉目深刻，眼睛透着挥之不去的疲倦，理想舞蹈比例的四肢随意的舒展在卡座里，可能是等了有一会儿了，显得有点焦躁。凡是看见他的女郎都被他的外表或者由内而外透出的漫不经心吸引，看一眼想再看一眼。
　　沈谙云也不太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注意到没有什么具体意义的东西之类的，一时找不到很好的原因，她归结于应该是花了不老少时间都没有找到合适的人，自己的态度有点崩溃的破罐子破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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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林洄：“来我也有故事讲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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