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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少年们 ...

  •   No.2少年
      秦远早上醒来的时候头痛得快炸了,用力的揉了揉太阳穴,昨天晚上和买机台的孙子一起吃饭,吃完饭非要去KTV续摊儿,折腾到凌晨3点才回买方公司的招待公寓。
      秦远的公司卖了一批设备到九川市,派他带队到九川进行新机台的安装和调试。秦远非常不喜欢出差,因为一直以来他都有个毛病,就是认床,一换床,得花3-5天适应新床,睡眠不好的感觉本身非常的痛苦,加上新机台的调试和安装又是一项高强度的工作。所以他有个特点就是“每逢出差瘦10斤”。出差的时候他都会发出类似:我是一个机械工程师,干嘛要出差?在公司好好做研发不就结了吗?这样的灵魂拷问。
      他的老板也是他的师兄成秋雨是这么跟他说的:“机械这块,技术革新和用户体验非常重要,你要是不出去看看走走,怎么了解你在做的东西现在的发展情况和客户需求,你怎么可能做好机器。”
      这趟出差,前前后后1个半月才好,秦远洗漱完了发了个信息给秦理:“晚上回家,不用去车站等,公司会有人来接我们,我要去公司取车,再回家。”
      秦理看到信息之后恢复了一个字:“好。”
      回完信息,收了一件短袖和运动裤,拳击手套和绷带塞进包里,就去了林洄家的拳馆。秦理现在已经很习惯秦远这样长时间的出差,走之前秦理从储物柜取了一些瑶柱,泡发了起来。去拳馆的路上一直在想,晚上要早点回,得去超市买点东西,给秦远熬点汤,煮面条。算算秦远的出差时间,要是再久一点,估计秦远的胃病就该犯了,哎……秦理轻轻的吁出一口气。
      今天秦理在拳馆遇到了司青,准确的说,是他看到了司青,那个时候司青正在打拳,没有注意到他,他心里有点惊讶。司青给人的感觉很清冷的,很难和散打这种比较激烈的运动联系在一起,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秦理并没有上前打招呼,站在柱子旁边看了一会儿,发现就司青的身手,应该练了有些年头了。看了好一会儿,秦理嗤笑了自己一下,觉得自己真是吃饱了撑的,转身去更衣室换衣服,缠绷带,带上手套,去了最里面的训练台。
      其实秦理碰到司青这次,是司青第三次到拳馆。
      司青来到云州快一个月了,现在住的地方是暂时租的,整个这以一个月,父母都在整理衔接自己的工作,还没有时间去看楼盘。家里暂时没有地方让她练拳,停下的时间有点长,她觉得不是很舒服,和父母商量了一下,先看看找个拳馆,先练着。
      和袁一墨说起这个的时候,袁一墨有点夸张的笑了三声:“哈…哈…哈!”伸手拍了拍司青前座林洄,林洄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袁一墨:“好好说话,不然敲死你信不信?”
      袁一墨:“哎呀,大佬不要这么凶嘛,我好看又学霸的同桌想找个拳馆练散打啊,林叔叔不是开拳馆吗?后天周六我带她去你们家拳馆报名咯。”
      林洄有点惊讶,看司青的身板儿不大像练散打的;“可以,我回去跟我爸说一声,你们周六下午过来吧,上午我爸要去趟覃州,下午3点应该是在拳馆的。”
      林洄的父亲林先原来是省队的陪练,林洄出生之后,林爸爸辞掉了陪练的工作,回到林洄妈妈李熏的老家云州开了拳馆。一方面是林爸爸因为之前的陪练工作造成了一些伤病,还有一方面是年岁渐长,身体各方面没有办法继续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最主要的其实是,能分给家里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女儿出生以后更加明显,感觉每次看到女儿便在变样,因此想更多的时间给妻子和女儿。不知道是不是天意,林洄从小对打拳提不起什么性质,她比较喜欢跳舞,林爸爸也没有要林洄继承衣钵的想法。于是,林洄就去学了古典舞,林洄学习古典舞这个事情,诱因是小的时候和妈妈看《大明宫词》,魏国夫人贺兰氏给李治跳舞的那段舞迷住了,4岁的小林洄,那个时候吵着嚷着要学。那个时候学芭蕾和现代舞比较多,妈妈李熏托学校的同事找了好久才找到,有个跳古典舞的女的老先生,女先生姓杨,她先生前几年因为心脏病过世了。退休之后女儿不放心她一个人住,就被女儿接回了云州养老,女儿怕她太寂寞帮她开了个舞蹈工作室,请了两个舞蹈老师,教大一点的孩子跳舞。
      老人不喜欢别人叫她老师,舞蹈室的老师和学生们都管他叫“杨先生”。林洄在舞蹈室一学就是十多年,有时候逢年过节,都会去杨先生家里坐坐,林洄很喜欢和杨先生待在一起,她觉得杨先生是个很有智慧,很有趣的一个人,杨先生对林洄来说是照亮童年的光。林洄不知道的是,自己也慰藉了杨先生失去爱人后,那颗颓丧寂寞的心。多年来一老一少就成了忘年之交。
      林洄家的拳馆5年前搬到市里的,从结构上看能看出来之前是个厂房,屋顶有6米,据说是前几年,云州开始整治环境污染,关停的做油性涂层的化工厂厂房,当时装修的时候处理地面的时候费老大的劲,胶膜最厚实的地方有5cm。不过现在周围几乎没有工厂了,工厂都搬迁到了政府规划的工业区。
      秦理惦记着秦远晚上要回家,下午3点半就从拳馆离开去了超市,买了两根排骨,一把油麦菜,准备回家做排骨面。有次秦理配秦远去医院看医生的时候,听医生说:“你的胃发炎有点厉害啊,最近要多注意休息,胃炎这种虽然不致命,但是很难根治,胃病都是三分治七分养,要有良好的生活习惯,不要熬夜,也不要有太大的负面情绪和精神压力。以后饮食要注意,少吃太凉和太硬的东西,主要要靠养,给你开一周的中药吧,自己不方便的话药房可以煎好,送到你们小区。”老医生摇头叹气:“现在的年轻后生都不注意保养自己的身体,可劲儿折腾。”秦理也不是很明白当时自己为什么会把医生的话记得那么清楚。
      可能是担心秦远因为胃病,英年早逝,秦理开始学习做饭。有段时间秦理沉迷于煲汤,终于在连续喝了10天不同的汤之后,秦远不负众望的第十一天早上起来的时候流鼻血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是;上火了。秦理才消停了下来,暂停了他的煲汤大业,改成一周一、两次。当初选择明辉读书的主要原因就是,非封闭式管理,每天放学都可以回家,时不时的可以回家改善生活,还有就是秦远比较倾向秦理大学直接去国外读,明辉是比较好的选择。
      砂锅里浓白的汤“咕嘟咕嘟”响,瑶柱上下翻滚着,秦理望着汤里飘出的白烟撒癔症,放在桌上的手机发出了“呱~”一声,他才回过神。周醒发的:“大哥,让我们抓住夏天的尾巴尖再浪一把,明天下午三点,学校游泳馆约吗?”
      秦理想了想,明天得让看着秦远去医院看一看胃,多半要做胃镜回他:“明天有点儿事儿,来得及我就去。”
      过了不到十秒,周醒:“别呀,什么事儿啊,我帮你一起呗,游泳你不来多没劲。”多动症选手的手速,不是你想赶上就能赶上的。
      秦理:“你帮不上,我到时候弄完了再说吧。”
      在周醒心里秦理一直都是“你向往的大佬”,周醒在初中的时候认识秦理的时候,秦理就已经开始形成那种鹤立鸡群,呸!不对是遗世独立,离我远点的中二气质。年级一直有个喜欢穿皮衣,自我感觉巨好“葬爱”少年,“葬爱”少年有个据说有个长得有点像“丫丫”的白月光,周醒的第一反应是:我@#¥…%&*!—*,这可能是“丫丫”被黑的最惨的一次。作孽的是白月光喜欢秦理那种五好少年,秦理五好不五好周醒不知道,但是作为一个肤浅的颜控,他知道反正秦理长得确实好。“葬爱”少年扬言要找他哥“社会人”好好教训一下秦理,对躺枪当事人秦理可以说是无妄之灾。在一个周五放学的小巷子里,15岁的秦理被5-6个(包括“葬爱”少年)给围了,白月光闻讯赶到,英勇就义的站到的秦理面前,义正辞严的驳斥“葬爱”家族,指着其中一个道:“王国鑫,我告诉你,你真的是太无耻了,居然叫人来围堵同学,我对你一点兴趣都没有,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你真是卑鄙又令人厌烦,你真真连秦理的一个手指都比不上。”在街口悄悄围观的周醒顿悟:啊,原来“葬爱”少年名字叫做王国鑫,现在的偶像剧都这么演了吗?骂人都这么清新,姑娘虽然没有用脏字,不过那话里的刀子也真是一点都不留情面的。初夏夕阳带着风扫过,周醒缩了缩脖子,手臂蹭了蹭脖子上的汗,继续围观。
      还没有开窍的秦理无辜被迫卷入了“你喜欢我,我看不上你的”的感情纠纷中。秦理从刚刚被围的一脸懵圈,到这会儿终于理清楚了事情的脉络。顿时觉得无比烦躁,还有一会儿就到平时的吃饭时间了,这会儿还觉得肚子开始饿了。秦远早上说,今天晚上吃松鼠鳜鱼,口水鸡还有鱼香青椒,秦理多余的一眼都没有留给围着他的人,准备转身回家。挡着他的人,可能是被秦理这种被围还一副事不关己的冷淡震着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条件反射的侧了个身,准备让他,又突然有反应过了自己是来围他的,生生的又扭回去,姿势扭曲的很滑稽,围观的周醒忍不住捂着嘴无声闷笑。
      不知道是白月光的话还是秦理嚣张的态度伤害到了“葬爱”少年岌岌可危的自尊,他突然暴起,拿着根木棍冲向秦理。秦理嫌弃的往左推开了“白月光”,说:“离远点,走开。”其实王国鑫同学忘了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打架之前应该去了解一下自己的敌人,这个时候的秦理已经练散打有一年了,这种自杀式漏洞百出的袭击,被避开了。秦理不想和他们打架,他不想给秦远惹麻烦,他现在很饿,想早点回家吃饭,想吃两碗,大碗的那种。但是失手的王国鑫同学不准备好好让秦理和平的离开,打架的时候一击不中,加上喜欢的“白月光”围观了自己技不如人的失败,让他陷入了失去理智的愤怒中,吼道:“给老子上啊!”反叛期这种觉得老子天下第一的少年总是很容易愤怒的。周醒有点吓着了,从书包里翻出了他妈给他准备的报警器,心想要是秦理扛不住的话,他就准备按下去,拉上秦理赶紧跑。毕竟秦理才15岁,身体还没有完全长成,应付5个不怎运动还熬夜上网,身体虚浮的年龄略涨的同龄“小流氓”还是有点吃力,秦理的脸挨了一下,有点红肿,手臂被木棍擦伤,有点冒血珠,嘴角有点破皮,摔坐在地上,其他几个“葬爱”家族成员,有个掉了牙,在抽抽,其他人也手臂、腿上青青紫紫,准备再上,突然间听见了警笛的声音,看见街口红蓝交错的光,慌得一匹,顿时作鸟兽四散。
      周醒观察了一下敌情,确认“葬爱”家族全部都跑远了,才小跑过去,小心翼翼的靠近秦理问:“秦理同学,你还能站起来走吗?”
      周醒这一问,旁边的“白月光”同学才好像从刚刚的斗殴中回过来神,脸色由白慢慢涨红,一边说话,一遍焦急的伸手准备去扶秦理:“秦理同学,你受伤了吗?”
      秦理避开了“白月光”的小手,拽了着周醒的胳膊,借力站立起来。周醒没有思想准备,被拽的一个趔趄,差点亲吻上大地母亲,周醒在心里默默的问候了秦理祖先。“白月光”被拒绝有点尴尬,继续开口:“要不要上医院去看看,事情是因我而起的,我陪你去医院吧?”有那么点我见犹怜的意思。
      周醒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想转身快点离开深藏功与名,可是秦理扣着他的肩膀,借力扶着,他动不了。
      秦理觉得很饿,很烦,他这会儿身上没有什么力气,想快点回家吃饭,一点都不想听面前这个不认识的女的啰嗦,火气很大,不耐烦的说:“首先,我不认识你,再者,我也一点都不想知道你是谁,其次我不需要你陪我去什么医院,你赶紧的走吧,我和我同学一起要回家吃饭,以后不要再见了。”
      “白月光”同学可能没有想到自己“将心向明月”会遇到过这种“奈何明月照沟渠”式不留情面的拒绝,也有可能是少女脆弱的自尊心遭到暴风雨过境似得无情打击,小脸儿顿时煞白,捂着脸转身跑了。
      周醒默默的叹口气,心里默默的给这位“白月光”同学点了一排蜡。
      秦理同时也吁出一口气:“刚刚谢了,我叫秦理,‘秦朝’的‘秦’,‘道理’的‘理’。”
      秦远有告诉过秦理,别人在你需要的时候伸出援手,不管是出于礼貌还是感激,都一定要道谢。
      周醒没有想到大佬这么快给他道谢了,有点儿慌,一边说话快的跟蹦豆子似得:“啊…啊,不用谢,那什么,我姓周,叫周醒,醒是睡觉醒来,那个‘醒’,他们都叫我‘周周’或者“阿醒”都可以,还有人叫我‘醒醒’,不过每次听都像是在叫睡觉的人似得,我觉得不是很好啊,哈哈~,我们是一个班的啊,你不记得我啊,诶诶~我看你身上也挂彩了,要不要紧?我们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心里还一边琢磨:以后要把报警器一直带着,遇到危险还是有用的,比如刚才。
      秦理听他这么一说想了想似乎有了点印象,这会儿态度好多了,说:“没有什么事儿,都是皮外伤,就是刚刚有点饿了,身上没有什么力气。”说完可能觉得有点丢人,用手臂蹭了蹭鼻头。
      听秦理这么一提,周醒意识到自己也饿了,肚子及其应景的响了一声。
      这声打破了刚刚有点尴尬的气氛,两个人笑了起来,周醒有点害臊的摸了摸头。
      秦理看天有点晚了,说:“走吧,我准备回家吃饭了,有点晚了,你也赶紧回去吃饭吧。”
      想到吃饭,周醒有点儿蔫儿了:“哎,我爸妈有事儿去外地了,一会儿我找地儿对付两口就行。哎~~,拜拜。”
      秦理听这话犹豫了一下说:“欸~,要不,那什么,你要是不介意,上我们家吃饭吧,我跟我哥说一声。”
      周醒一听眼睛都绿了,他这会儿是真的饿了,还有就是可以亲临大佬的家,想想就觉得很激动啊,他像怕秦理反悔似得头晃的如捣蒜:“我当然不介意啊,蹭饭的哪来的资格介意啊,给我碗面条都比自己吃饭要好啊。”
      秦理心想:这个人真有意思,就是话有点多,哎,不过人品还可以,嗯,可以结交一下,带回去秦远应该不会说什么,emmm,秦远一直说自己话太少了,不好玩儿,他应该会比较喜欢周醒这种性格。

  •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隔天下午6点更新
    我改了一下时间,改成了隔天上午10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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