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纪事》蒋一白

18、人间的聚散（下）

　　微醺的两个人当晚婆孙俩的睡眠质量有了明显的提高。
　　所以，当大包给司青打电话的时候，她还在梦里调戏尹正，手还没有摸到脸，就被铃声吵醒了，所以现在你的司不当大哥好多年青的起床气很大，火力强劲，不适合对话，被吵醒之后就睡不着了，司青非常暴躁的坐起来，拿起手机，看着大包不屈不挠的又打了第二通电话，司青毫不留情的按掉了了，给他发了一个信息：“给你20分钟准备好我的早饭”还加了一把滴血的刀的表情包。
　　洗涮完毕的司美少女青，又成为了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大可爱。经过客厅的时候，看见姥姥在喝着热牛奶就着全麦面包，见鬼似得看了好几秒，姥姥有点受不了她那副智障的眼神，有点上火道：“看什么看，我不会做，我还不会上超市买吗？臭丫头，长个子了了，翅膀硬了，敢开始消遣我了是吧？要吃就自己去微波一下牛奶过来吃。别在我这儿散德行。”
　　司青就着姥姥的牛奶嘬了一口，沾了一圈白胡子，皮道：“不了，不了，我这会儿凑活去大包家吃个早饭，叙个旧。”
　　姥姥打了一下司青拿了牛奶杯的爪子，问她：“中午回来吃饭吗？”
　　司青想了下回答：“回，中午想吃姥爷弄的那个羊杂汤。”
　　姥姥不屑的鄙视道：“就知道吃，行了，你赶紧跪安，走吧。”
　　司青单膝跪地的作了个揖道：“得嘞，我去也。”
　　把鲜红的围巾往脖子上甩了一圈儿，抓起挂衣架上的红色毛线帽，一阵风似得刮出了门，被关门的冷风突然扫到的姥姥，被冷的一颤，差点儿被牛奶呛着，一阵咳，看来司闯祸精青今天中午回家应该不能安生的喝到羊杂汤了。
　　司青踩着点到了大包家，“咚咚”敲了好几下大门，听见门里面喊：“来了，来了。”
　　司青听见大包的声音之后，才把在拍的冰凉的双手揣进衣服兜里，门一开，司青以为自己看见了一堵墙，吓的往后一跳，抬头发现，大包变成了壮包，半年不到，个头蹿得和门差不多高了。
　　大包看司青的反应，有点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侧了侧身，让司青进门。
　　看了一下门脸儿，确认自己没有走错门，才跨进门。
　　大包从司青进门开始，就一直被她盯着，看了十几好秒，实在是受不了她探照灯似得打量。朝司青挥挥手，说：“哎，大哥，你别看了，我就是长了点儿个子，别的没有什么变化，你还能从我身上看出花儿来吗？”
　　司青听见了熟悉说话语气，才心有余悸的收回自己探究的眼神，一边脱外套一边说：“你这几个月长得比人家整容还厉害，你一开门儿，我以为是你们家型添了一堵墙。欸，你现在的样子和你的名字樊一白很配了。”
　　大包不理会司青的奚落，转身走进厨房，端出了热好的肉饼和牛奶，放到桌上，坐下，叫司青：“行了，大哥，赶紧坐下吃饭吧，我妈昨天晚上发的面，今天早上烙的饼，一会儿凉了不好吃，我自己也知道，我现在半年前的裤子都穿不了了，都换了新的，这几个月，晚上睡觉经常骨头疼的不行，现在把牛奶当水一样喝，还得吃钙片儿。哼，反正我长什么样，我名字也是樊一白。”
　　大包的名字是她妈妈取的，出自张岱的《湖心亭看雪》那句：
　　雾凇沆砀，天与云与山与水，上下一白。
　　期望他长大之后能自在，不愧天地的人。
　　司青挂好自己的衣服，走到桌子旁边，拉开凳子坐下，开始就着牛奶吃饼，心有戚戚的点头，司青咽下了嘴里东西，开口道：“叔叔阿姨去哪儿了，我从进门就只见你一个？”
　　大包喝了口自己杯子里面的牛奶回答：“我妈他们今天去单位签到，我爸要去单位销假，估计得到晚上才能回家。”
　　司青点点头，继续吭哧吭哧的吃多月未见的饼。大包在对面也慢悠悠的喝着牛奶，发起了呆。
　　司青消灭完了盘子里的两个饼，两条腿在椅子下面开始轻轻的晃动，也开始慢慢的嘬着牛奶，问大包的近况：“转到新的学校怎么样？”
　　大包醒了一下神，顿了下答道：“还行，就那样，和之前差不多，我爸最近因为我长个子这个事儿，还在发愁，长太高了，到时候军校之后都不可能参加阅兵。”
　　司青有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叹了口气：“你爸想的也是真多，欸，对了，你……有……联系到饼子吗？”
　　大包听司青这么一说，心里也落了空，皱着眉摇了摇头也叹了口气：“哎……我还觉得你更有可能联系到她，原来我俩都没有。”
　　大包往后仰了仰，伸懒腰一样哼了一声，拉直了一下身体，像一根绷直的弦。
　　倏然，大包收回手脚，一口喝完了杯子剩下不多的牛奶，收起盘子和杯子，拿进厨房，放进水槽开始清洗，司青也一口干掉了自己杯子里的牛奶，把杯子放进了水槽里面，大包一边洗一边说：“你说我们会不会就这样和饼子断了联系啊？”
　　司青侧身靠在厨房的门框上，幽幽的飘出几个字：“我也不知道。”眼睛里的光一点点的黯了。三个人幼儿园就认识了，可以说是形影不离的长大的，不成想，一遭变故，自己和饼子都背走他乡，只有个大包还守在原地。
　　大包甩掉手上的水，双手撑在灶台上面看着水槽里面不断流下去的水说：“好不甘心啊！”司青顿时明白了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就是这种，无可奈何，无能为力的不甘心。
　　司青和收拾完厨房的大包一起摊在沙发上，开始散德行，司青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大包交流两个人的近况，交流完了之后发现自己比大包的运气好很多，大包在转学的之后的学校，并没有想自己一样遇到能走到一起的小伙伴，他们打架的后续影响比他们自己想的要多得多，大包他们学校很多人影影绰绰知道他转校的原因，导致大包在学校里没有交到什么朋友，倒是在他们的奥数班有个比他小三岁的小男孩儿比较能聊到一起去。
　　司青听着，心里升腾起一些愧疚感，于是她决定慷慨的邀请今天中午要独守空屋的大包去家里分享自己喜爱的羊杂汤锅。
　　大哥邀请，作为小弟的大包当然欣然应允。
　　司青在姥姥姥爷家的三天，不是和大包在自己家吃饭，就是陪老人贫嘴唠嗑，再不然就是和大包组团在大院里的爷爷奶奶，叔叔阿姨家里蹭吃蹭喝的不亦乐乎，两个人松快的骨头都快散了的时候，司云北先生赶紧把司青这批快要脱缰的野马带回了爷爷奶奶家。
　　司青坐在父亲车上的时候，天又开始下起了雪，雨刮器不停地扫掉前车窗的雪粒，父亲在担心下雪会不会影响他们回去云州的航班，而司青心里有些怅然若失。
　　在爷爷奶奶家耍宝娱亲三天之后，司青必须和母亲陈也一起回去云州了，因为第二天农历十三司青他们学校要去报到了。
　　父亲司云北先生，因为公司还没有什么很要紧的事情，加上奶奶情况不是非常好，一家人决定，司云北留在家里多呆几天。
　　司青和妈妈陈也回云州那天天气放晴，飞机准时落地，两人顺利的回到了云州的家里。
　　司青奶奶是在正月十六凌晨过世的，陈也在凌晨收到了丈夫的消息，她悄悄的走到司青的房间，轻拍了两下司青告诉她这个事情，司青迷迷糊糊的睁了睁眼，无意识的点点头，又睡了过去。
　　司青早上醒过来之后，以为是自己当时是自己做了一个梦，刷完牙之后立刻打了个电话给爸爸，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有人接，司青听到爸爸悲伤嘶哑又透着写疲惫的声音：“喂，团团，怎么了？”
　　司青小心翼翼的问：“爸爸，奶奶是不是过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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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腰背不行，没有办法坐太久
今天查了一些材料，还捉了一些前面章节里的虫子，我还把第11章改了一下，当时写得时候没有注意，因为忘记了雅思考试成绩的有效期的问题
就把考试改先去踩点了
为我的粗心道歉，不好意思
所以很抱歉明天上午来不及更新了，请假一天，后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