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纪事》蒋一白

11、笑忘书

　　No.11笑忘书
　　周醒对此的评价是，艺术生都不是正常人，司青不置可否。反正，司青和林洄现在的成绩可以任选想要去的学校。
　　一想到这个周醒就很泄气，他爸妈想送他出国读书，等高中毕业之后，直接去国外读大学。
　　袁一墨西法意三门外语同修不辍，她的语言天赋是显而易见的。她也要准备出国，其他几个也早就开始准备了，几个人就约了一起12月去澳门过一遍考试的场地，感受一下考试的氛围，顺带玩儿一下。
　　几个人单独出国去玩儿都有过了，这次还在国内，比较容易过关，周醒、秦理、司青父母就嘱咐了一下不要忘记调时差，错过了时间也怪麻烦的，林洄和袁一墨的父母比较不放心她们单独出门，几个人还去人家里给大人做思想工作，司青祭出了母亲的电话求助，总算圆满的完成任务。
　　因为怕迟到，几个人定了丽景湾的套房，按时设置了闹铃，谁要是先先醒了，就赶紧敲门叫醒其他人。司青的爸爸还专门设置了一个闹钟，准备到点给她提供远程叫醒服务。
　　司青自己的仔细的观摩了一下考试的流程，看考试的时间安排看别人整个考完下来，觉得自己到时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毕竟今天要考试的不是自己，但是人还是累，精神就松弛下来，从林洄脸上比较看不出来什么问题，最近她都没有什么表情，司青问她：“累不累？我这会儿想回去酒店泡澡，然后休息一下，要不要一起回去？”
　　林洄点了点头，不带脑子的跟着司青回了酒店。到了酒店，司青就去浴室放水准备泡澡，等她调好水温从浴室出去拿衣服的时候，发现林洄已经倒在床上裹着被子睡着了，眉头紧蹙，眼窝微微有点青色，她叹了口气，轻手轻脚的把手机关成静音，调暗了灯，拿着睡衣去了浴室，倚着洗手池站着，一边给放出去袁一墨发信息，叫她不要给林洄发消息和打电话。司青没有想到已经放羊了袁一墨这次细心地追问：“林洄怎么样了？”
　　司青：“应该是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应该就可以恢复状态。”
　　袁一墨：“嗯，好，我们回去的时候，给你带葡式蛋挞。”
　　司青：“好，你和秦理还有周醒注意安全，也不要回来太晚，你不要和他们两个走散了，回来的时候轻一点，动静不要弄太大，我看林洄应该有段时间没有休息好，今天又跑出去折腾了一天，应该累狠了，让她好好恢复一下元气。”
　　袁一墨发了一个“好的”表情包。
　　袁一墨他们今天晚上去大三巴牌坊，之前司青已经去过了，加上现在十二月了，人很多，风又大，她觉得简直就是活受罪。不过那里的夜景还挺漂亮的应该可以抵消掉那些不足，何况，他们只是去打个卡，据周醒说，来之前，他做了攻略，他们先去吃坤记餐室吃饭，然后看完大三巴牌坊再回去酒店，司青看了一下时间，12点之前回来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去泡澡去了。
　　其实来之前，司青也专门做了一下安排，这次的澳门行，她主要以吃为主，今天要去换一个酒店，定了葡京酒店，早上起来早饭都不吃，就提着箱子换了酒店。
　　司青每每旅行，在研究吃上面花费大量的时间，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她其实很讲究吃，父亲做的每一道菜，都会给她说过，菜属于什么菜系，它形成地理历史文化条件。她觉得吃好吃的食物，特别是有地域特色的食物和它独特饮食氛围，及其更容易让人产生愉悦感和新奇感。
　　放好了行李，一群人跑去祥记面家吃早饭，点了店里的的招牌，虾子捞面4份、鲜虾云吞5份、金沙鲮鱼球、南乳猪手，各要来了两份，袁一墨抱着鲜虾云吞，吃的“唔，唔，唔”连声，秦理和周醒已经沉迷于食物无法自拔，这会儿饿的有点狠，林洄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是从她的注意力和动作都能发现她兴致比之前好了很多，大家都专心致志的对付食物。吃完最后一块猪手，周醒餍足的摸了摸自己的肚皮，拍了一记司青的彩虹屁：“吃的好满足，东西也好棒，司青你好厉害，好佩服你这种出来玩儿还认真做功课大神，我等凡夫俗子真是敬佩、敬佩！”
　　司青听着起了点促狭的念头说：“我看你这么实在，这样吧，既然吃的这么开心，这顿早饭就算你的了。”说完自己先笑起来。
　　其他人听着也跟着笑了，周围吃饭的人都好奇的张望这桌欢快的少年人。
　　周醒被笑的脸红着噎了一下，不由自主的看了眼双眼笑成月牙袁一墨，立马豪气干云的说：“好，就这么定了，既然司青大大费老大劲做了旅行功课，这两天吃饭，就由我们其他四个没有出什么力的人轮流买单好了。”
　　秦理深以为然的点头同意，这趟来澳门，从酒店到出行，这些基本都是司青安排的，秦理自己出过几次门，知道这很耗费精力的。
　　袁一墨也点点头，说：“我附议，跟阿青出门，简直不用带脑子，简直太松快了，我们只是吃饭买个单简直太便宜我们了。”
　　连林洄也弯起嘴角，头点的如小鸡啄米。
　　司青本来是想逗大家乐，没有想到，连带着其他人也跟着凑热闹。也没有想到袁一墨他们这样热烈的正视自己付出的成果，心里觉得有暖流流过。
　　人啊，能这样不被辜负，何其有幸。
　　接下来司青充分的发挥了自己了，都吃好了之后，司青领着人一边走一边嘴上也没有停歇：“澳门的饮食沿承两广，殖民时期又受到葡萄牙饮食的冲击，形成了有别于香港或者中国其他地方的饮食文化。我觉得很有意思，我比较喜欢，我非常认同，食物是认识一座城市最好的方式，这个说法。”
　　秦理听着司青怀带自信的不疾不徐的说着澳门种种，觉得司青像个藏着着宝藏的迷宫，每打开一扇门，都有让人惊喜不已的宝贝，真是太容易使人着迷了。
　　阳光打在所有人身上，秦理却只觉的司青在发光。她说话的时候，脚步不停，手不时地晃动，空气里的扬尘争先恐后的跟着她手肘和身体奔跑。松绿的oversized棒球衫挂在身上，让人产生有一种身在初春的错觉。
　　袁一墨和周醒兴奋的听着司青说，这几天的计划：“一会儿的时候准备去官也街先逛一逛，然后中午在那里吃大力来记猪扒包，下午坐观光车，绕澳门看看，晚上我们回去吃明记牛杂，那店离酒店好像就1公里的样子，吃完在慢慢悠悠的溜达回去酒店洗洗睡，明天早上我们去玛嘉烈买新鲜的蛋挞当早饭。”
　　袁一墨兴奋的抓着司青的使劲晃悠：“我们赶紧走，赶紧走，我之前就听说过官也街很多吃的，我要去买榴莲冰激凌。”
　　周醒看着司青的胳膊眼热得很，接口道：“哦，那个玛嘉烈啊，早上路过的时候，我好像看见了。”
　　袁一墨果然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慢慢的和他走得平行，然后开始问他：“你真的看见了吗？那家店人多吗？”
　　周醒脸红扑扑，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的，接着袁一墨的话头：“人挺多的，排了好长的队伍，要不然，我明天早上早点起，去排队买。”
　　秦理听到周醒的话，才收回挂在司青身上的视线，不可置信的挑眉看了他一眼，10个闹钟都唤不醒人，这波操作可还行。袁一墨纠结了一下说：“哎呀，不然明天我也早点起，和你一起去吧，让你一个人去排队，时间还有有点儿长，怪不好意思的。”
　　周醒听得如坠糖罐，眼睛一点一点的亮起来慌不迭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啊，好啊，你手机开静音震动吧，我明天早上打电话给你。”
　　两个人又开始讨论官也街哪些吃的，周醒学着秦理，小心的在马路外侧护着袁一墨，让她走里边，时不时的给她挡一挡来往可能碰到的人群。
　　秦理突然想到自己的父母，他们一开始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样，小心翼翼的把对方奉若珍宝的放在手心，他/她的眼角眉梢都牵动你的情绪，她/他的一颦一笑都令你悸动不已，他/她牵你的手，你好像都忘了自己。秦理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使得有过这样情感的俩人分道扬镳的，真是不懂啊，阳光太好了，好的迷眼。
　　晚上几个家伙，吃好晚饭，慢慢悠悠的从牛杂店溜达回酒店，倒头就睡，除了周醒，前半夜跟烙饼一样翻来覆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睡着，早上闹铃开始震的时候，习惯性的闭着眼按掉震动的手机，迷了一下，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动静太过突然，把秦理吓一跳，睁开眼瞟了他一眼，又继续睡了，周醒又旋风般的洗漱穿衣，然后飞奔出门，啪！一声关上门，又把秦理惊醒了，秦理决定今天晚上一定要揍死他。
　　周醒出门之后，在走廊里深呼吸了一口气，打电话给袁一墨，他数着电话的“嘟~嘟~”一共响了5声，几乎周醒以为她不会接电话的时候，电话接通了，听见一声娇娇软软的：“喂。”听得周醒脚一软，要不是扶着墙，差点就地跪下。正当他要准备开口的时候突然想起，袁一墨不是一个人住，舌头打了个弯，小小声的用气声说：“我已经好了，你要起来吗？”
　　袁一墨同学迷糊中觉得手机在震，都没有睁开眼，手指划开手机屏幕，含糊的：“喂。”了一声，听见是周醒的声音之后，努力挣扎着的睁开眼，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后悔昨天一冲动那么爽快的答应周醒早起去买蛋挞。睁开眼之后就苏醒了，理智的回了一声：“我马上起，不好意思，你稍微等我10分钟。”
　　周醒着急的摆了摆手，想起自己再打电话，对方又看不到，又忙不迭的尴尬的收回手，有点着急的说：“不急，是我起早了，你慢慢收拾，我在电梯口等你。”
　　袁一墨回了一个“好”，挂了电话。意识回笼，她洗脸的时候怔怔的看着自己，笑了一声，她再迟钝也发现了，周醒最近待自己的不同，她不能说对他没有任何好感，不然也不会默许他的靠近，但是两个人明显的以后的目标学校和将来的设想不一样，有些话，还是趁早说清楚的对两个人都好。
　　周醒还在回想那个，毫无防备，带着懒懒的撒娇味道的“喂”，后面应该是醒了，语气恢复了正常，颇觉遗憾的叹了口气。
　　周醒走到电梯口之后，一会儿抖着腿；一会儿忐忑的转来转去；一会儿又把电梯旁边的大理石砖当镜子，对着整理衣服，掸一掸头发，看着自己穿的套头衫，想到之前袁一墨说司青的爸爸帅，又开始想自己这么穿会不会觉得我很幼稚；一会儿又转念想一墨同学不会这么肤浅的。哇哦，一墨，好亲近的叫法，好喜欢，啊啊啊，有点羞耻啊，叫不出口啊。旁边等电梯的阿姨看着这个半大的小伙儿，一会儿耷拉着脸，一会儿又笑的，电梯来了也不走，吓得汗毛都立起来了，赶紧闪进电梯，按关门，身手矫健的跟在公交上需要让座的仿佛不是同一个人，果然人的潜力果真可以开发的。
　　袁一墨悄没声息的收拾好出门用了大概10分钟，她走到电梯口的时候，周醒正对着瓷砖做鬼脸，没忍住“噗”的笑了，周醒听见声音，整个人的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虾色，周醒觉得现场一度非常尴尬，他冲着电梯下楼的按键一顿戳，对袁一墨干笑了一声说：“哈哈哈，我那什么，逗自己乐呢，哈哈哈~哈哈。”
　　袁一墨看他难为情的样子，觉得更好玩儿了，说：“嗯，是挺逗乐的。”
　　他们下楼走了大概走了不到5分钟，就到玛嘉烈蛋挞了，他们没有想到店门口已经排了了很长的队伍，周醒和袁一墨缀到队伍后面，两个人，周醒让袁一墨站在前面，自己站最后，袁一墨前面站了一个有1米8多的黑长直，穿着件深墨绿的风衣，一条卡其色的九分休闲裤，一双深棕色的牛津鞋，目测有点长，应该超过40了，脚有点长啊，袁一墨有点漫无边际的发散。出于身高劣势的袁一墨被她/他，完完全全的遮挡在了身后，袁一墨盯人的头发着看了一会儿，转过头问周醒：“你准备报的目标是哪几个学校？”
　　周醒正看袁一墨头顶的圆圆的发璇儿发呆，看她扭着身子的动作不是很舒服，上前一步和她并排一起说：“斯坦福、加州理工、哥伦比亚、杜克、宾夕法尼亚、达特茅斯、我还报了普林斯顿，哈哈，不过应该希望不大。”
　　袁一墨笑了笑说：“我报的学校在法国和意大利，没意义外的话我应该会在其中一个国家，我还在读小学时候的理想就是做外交官或者翻译官，一直都没有变过。”
　　她的语气很欢快，周醒不太明白袁一墨到底想要说什么，但又好像抓住了一点，脑子里又没有想明白，因此脸上的表情有点迷茫。他有点懵懵的回答：“哇，很棒啊！那么小就开始为自己的理想努力了。”
　　袁一墨觉得周醒现在的表情很可爱，继续说：“嗯，想了很多年了，一直都没有变过，这是我长这么大，除了呼吸吃饭睡觉，坚持最久的事情了。美国和东欧隔得很远啊！”说完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袁一墨的话前后跳动很大，前言不搭后语，但是周醒这会儿突然就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觉得自己靠马路那边的半个身体被风吹的冰凉，低下头，纳纳不言，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就这样冷下来。
　　黑长直等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听见两个人讲话，没忍住转过头说：“米兰到加州大概要15个小时，是有点远。”
　　两个人被陌生人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黑长直看吓到了人，嘀嘀咕咕的：“现在的小孩儿胆子怎么这么小。”
　　袁一墨听着在心里翻了几个白眼，腹谤到：“偷听别人讲话，随便接话，还说别人胆子小，真是讨嫌。”周醒本来以为他是个女的，人转过来之后幼小的心灵收到了重创，镇静下来之后一脸警惕的看着他。
　　黑长直看着小姑娘椭圆脸，长得挺招人喜欢的，这会儿有点生气的噘嘴，他仿佛听见了她腹谤的声音，又搂不住自己的嘴了：“我不是故意偷听的，你们就站在我背后，声音又不小，我不想听见很难啊。不过以过来人的经验告诉你们，要好好考虑一下，两个地方确实隔得挺远的。不过异地恋成功的也还是很多，不要灰心。”
　　周醒本来很沮丧的心情，被这个长头发，奇怪的家伙几句话搅散的七七八八，本来就是自己没有想到这些。
　　奇怪的黑长直出于对周醒的同情，自觉地带着和风煦日的微笑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直，‘直接’的‘直’，在哥伦比亚读书，现在大二，欢迎…啊…不对是希望你能成为我的学弟。”
　　周醒脸上笑嘻嘻，心里***，真是人如其名的长得笔直。干嘛笑的那么欠啊，要不是看你个头大，打不过你，我早就暴起了。迫于形势，嘴上还是回答：“哦。我叫周醒，‘清醒’的‘醒’好啊，好啊，谢谢祝福。”
　　苏直的眼神落到袁一墨的脸上，袁一墨满心不愿，惜字如金的开口：“袁一墨。”
　　他们随着人群慢慢的往前挪，周醒慢慢的和苏直聊起来，两个人先交换了电话，定下要是周醒去美国后，要是离他很近的话，可以一起经常约着玩儿，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他，后来聊到“漫威”的时候，袁一墨就知道完了，周醒不知不觉的都快把自己家的狗每天吃多少狗粮都告诉人家了，而周醒却还只知道人家是魔都的，放假回家，一个人跑澳门旅游。
　　袁一墨双手交叉我在胸前，站在旁边静静的看着，一脸“请开始你的表演”看着苏直，她发现苏直客观的讲，长得挺好的，五官轮廓还是比较深，特别是眼窝，皮肤很白，看着像是混血，看这体格目测应该有185左右吧，就是有点瘦，他要是不说话，可观赏性还是很强的，一开口，气质就败到面目全非，足够让人忽视他的外貌，也是够奇特的。不过也多亏他，把她和周醒把话说开之后消沉的气氛扫光了，看在这个份儿上原谅他的二百五了。
　　苏直时不时的招呼一下袁一墨，让她插个话，不会让人觉得自己被忽视。轮到他们买蛋挞的时候，袁一墨吓一跳，没有想到这么快，她有点不置信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据他们刚刚排队有一个小时了，他们居然聊了这么长时间。这一顿聊下来，袁一墨惊讶的发现，一开始对他抱有敌意的自己，这会儿对他的印象已经开始改观了，甚至觉得这个人不错挺值得一交的。
　　买完蛋挞之后，他们碰巧，竟然是住在同一家酒店，袁一墨真是有点无语，要不是苏直排在他们之前，她都有点怀疑苏直是不是在跟踪他们。
　　苏直也觉得有点啼笑皆非，说：“没有想到这么趟赶趟，真是缘分啊，要不是我贪这口蛋挞，可能就没有办法遇到你们两个这么可爱的小朋友了，看来爱吃东西的人运气也不会很差啊。”
　　周醒愉快的接着说：“嗯，没有想到这么巧，我觉得你也很好啊。”周醒这会儿是真的觉得苏直人很好。
　　苏直看周醒真诚傻傻的样子，突然间后悔自己刚刚张口而来没有温度感情的客气话，至少自己要多一点真诚，这会儿他是真的觉得他们情绪都在脸上的真诚很可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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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袁总武威霸气
这章改了一下，当时写得时候没有注意，因为忘记了雅思考试成绩的有效期的问题
就改先去踩点了
为我的粗心道歉，不好意思，很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