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已为空 莫首南兮》悲剧怪人

9、第九章

　　第九章.

　　不知不觉就到了正月初一这天，近两日听守卫的士兵们说，启国现任国王以连坐之罪攻打边境许多小国，成效甚佳，启国自去年国王料理皇家的时候太后就失去了掌控权，太后狗急跳墙意欲刺杀启王，被启王当着众官员的面一剑贯心，并问罪太后母家连杀数人，自那以后启王威名四起，启国已经不再是四大国中最不起眼的了，随着启王的举动，南国，敬国和宣国自然也不甘示弱，琅夷族倒是平静的进入了新的一年。

　　琅夷族族人对于正月初一都不是很期待，说来都崇兮也是了解的，那是崇兮刚刚进入琅夷族没多久的事情，前族长万哈琉·孟烛和其妻子童喏就是在正月初一当天惨死战场，尸体被夏国士兵抛入河流，至今无一可寻，童夫人当时刚刚产下南歌不到两个月，大哥党祁也不过五岁孩童，孟烛死后其父卿舟再次继任族长，亲率兵马杀夏国个措手不及，斩下夏王和主帅的头颅悬挂夏国主城数月，至于夏国的领土，现在变成了琅夷族的耕种宝地，每年大部分粮食都是在这里栽培种植，不知不觉的就过去14年了。

　　正月初一当晚

　　南歌自今日早上起来以后就不见人，现在已经过了晚膳的时辰都不见人影。

　　“兮姐儿，您先吃吧，许是今儿大小姐有别的事物在身吧。”丫鬟看着面前一桌子热了两便的菜开口劝道。

　　早膳和午膳还好，崇兮一个人用的不错，只是晚膳都不回来用，崇兮真的一个人吃不下去。

　　“先撤下去吧，等南歌回来再热。”崇兮没有胃口，随手让丫鬟们撤下一口未动的膳食。

　　“兮兮！兮兮！”崇兮刚回房间不就外面就传来南歌的声音，崇兮连忙走上前去。

　　“怎么了怎么了？你今天一天都干嘛去了？晚膳都不回来。”崇兮还以为南歌受伤了，左看看右看看的，才确认她没受伤。

　　“我今天是去打理了一点剩下的公务，顺便和祖父兄长聊一聊，回来的路上看见了这个灯笼，你看，它不同于其他红色的灯笼，它是蓝色的，上面撰写的是一段很感人的故事还有配画，卖灯笼的人说，这盏灯笼寓意是幸福和乐，我觉得挺配你，就买了。”南歌从背后拿出来这个灯笼一直再给崇兮介绍，仿佛一个现代的导购员。

　　“你喜欢吗？”南歌问道。

　　崇兮手指一颤，竟然无法瞬间回复，喜欢是一个很容易说出口的词语，有时候也需要付出什么，但是崇兮总觉得对于南歌所问的喜欢，和她回复的喜欢，不是同一种。

　　“喜....很好看，谢谢。”崇兮最终还是无法说出口，只得捧着灯笼把玩着，未曾注意的南歌问她时，微微颤抖的声音和以往从未有的眼神，也未曾看到答非所问时南歌意味不明的笑。

　　如果现在回答喜欢，是不是以后的种种悲剧都不会有？我想，如果现在回答的是喜欢，结局恐怕比预计的，更加悲痛。

　　崇兮在南歌的视线下用了晚膳，而南歌总感觉自己是不是忘了说什么，而且还特别重要。

　　南歌褪下外衣准备熄蜡烛休息时，突然脑子一亮。

　　“啊啊啊！对了对了，兮兮，我就说我是不是忘了很重要的事情没和你说，我怎么才想起来呢。”南歌激动的跳上床拉起准备入睡的崇兮一顿摇晃。

　　“别...你...你别摇了....我要吐了....”前后被晃到快要吐的崇兮及时自救，才逃过了大冬天晚上洗被子的悲剧。

　　“哦对不起，没弄疼你吧。”南歌及时收手从捏着崇兮胳膊变成了轻揉着。

　　“没事，你要说什么这么激动？”崇兮问道。

　　“青若国那边传出了消息，说贤王妃已经怀有一个月的身孕，要举办宴会庆祝，还邀请了祖父和兄长，大概他们明日清晨就要启程了。”南歌说道。

　　“鸢飏姐姐？那太好了，虽然是第一个王孙，但是刚刚确认就大办设宴，看了青若国真的很重视姐姐这一胎。”崇兮说道。

　　“那可不，自古以来立长不立幼，贤王不出意外的话就会是下一任青若国王，鸢飏姐姐自然是王后，那这个孩子就是名正言顺的世子，自然是重视的。”南歌说道。

　　第二日清晨，南歌和崇兮睡梦中，瞭敏和荼靡便早早来到琅越苑，由丫鬟通传二人，瞭敏和荼靡则在正殿内等候。

　　“崇兮是在哪个房间呢？”瞭敏问道身旁一名丫鬟。

　　“回瞭敏小姐，大小姐与崇兮小姐是同住一间寝室的。”这名丫鬟名为桐雀，今年也不过十七，倒是老实稳重，做事有分寸，平常也贴身侍奉崇兮，最让人有记忆点的是她脸上的疤痕，从左耳耳根一直到鼻翼位置，有刀疤的痕迹。

　　“哦？还住在一起吗？”瞭敏和荼靡都感到惊讶，对于外界的评价和她们初见南歌时的印象，都感觉南歌是一个沉默寡言，擅长兵法武功的族长候选人，这样的南歌会和另外一个人同吃同住同行十四年。

　　另一头，南歌和崇兮的寝室内。

　　“你说她们俩一大清早过来干什么？我昨晚寅时初才睡着，现在才辰时初而已。”南歌被丫鬟叫醒以后就一直在吐槽，但是手上却飞快的穿着衣物迅速洗漱。

　　“应该是有什么要事吧，你....哎呀，外衣穿反了，针脚都露出来了。”崇兮连忙上前替南歌整理外衣，在贴心系好腰带。

　　“谢....谢了。”南歌心中产生莫名的异样，不自然的躲避崇兮的视线，崇兮并未有任何多心。

　　一路走来接受着丫鬟们的行礼，走到正殿茶室，瞭敏和荼靡都身穿着简单精干的收口服饰，衣领处绣着一串相连的密纹，内有纯白色内搭，外衣则是白色与相间深蓝色为主，背后有着琅夷族的族徽，整体显得干脆利落，不像寻常平常的衣物，这应该是〈澄泓书院〉的校服。

　　“南歌，崇兮，你们终于来了。”瞭敏一看见二人连忙打招呼，荼靡跟着点头示意。

　　“你们来的好早，是有什么事情嘛？”南歌只是点头示意后便坐到了瞭敏和荼靡正对面的席座上，崇兮一边再一次内心吐槽南歌摆小架子，一边跟着坐到了南歌身旁的席座。

　　“看不出来嘛？书院的校服已经赶制出来一批了，我们都是第一批的，想来反正也顺路经过这里，便问了先生讨要过来，给你们送过来试穿一下，看哪里不合适的再改。”瞭敏说到，荼靡从身侧捧起两叠衣服，崇兮接过校服。

　　“南歌，试试看。”

　　绣坊负责裁制校服的人很是用心，选择的是冬天最为保暖的天蜀蚕丝，质感穿上也是轻柔贴肤，大小也是正好合适。

　　“算来也就还有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我们就是在一起念书的同学了，心里很是期待。”崇兮其实很喜欢大家都在一起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场面。

　　随后四个人瞎扯了一些话题，其实主要是瞭敏在和三人分享她自己的所见所闻，南歌没说什么话，荼靡也是安静乖巧的坐着，时不时搭一句话，时间便飞快的流逝，崇兮本想着留二人用午膳，瞭敏说要和父亲一同用膳，荼靡则要连日赶回抚水国一趟。

　　“南歌，为什么你对她们两个的感觉很冷漠呢？”午膳是寻常的四菜一汤，崇兮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我倒也不是对她们两个冷漠，只是我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相处方式，所以只能装作很冷漠寡言的样子，相识不过短短两日，除了名字以外几乎一无所知，又不是谁都和你一样，什么都会迁就我，关心我，由着我的怪脾气，平时不爱说话，其实也不是我脾气好，只是不带了动嘴。”南歌咀嚼完嘴里的最后一口食物后才回答，话里行间都让人觉得很委屈，南歌其实是一个很怕生害羞的人，不喜欢去适应，不喜欢社交，又是一个有着占有欲的人，平时除了和崇兮打打闹闹以外，没有什么朋友。

　　崇兮轻轻的摸着南歌半耸拉的脑袋，南歌的发丝柔顺，发质很软，像是在摸一只温顺的狼。

　　下午天气不错，又不是很冷，都崇兮打算到街上去散散步，南歌用完午膳后支撑不住睡倒在房间内，崇兮帮忙脱下鞋子和外衣，盖上被子后确认不会被南歌踢开，嘱咐桐雀大概一个时辰后换一次寝室内的暖炉，自己披着平常最爱穿的浅绿色外套出门，毕竟是过新年，街上的人很少，偶有路人经过也是三两成群，脸上不约而同的带着开心的笑容，崇兮也跟着一起轻笑，最后走到了最熟悉的后山，瀑布小溪结成冰，曾经躺过的草地上堆积着厚厚的雪，时有零散的雪花飘落，微风缓慢的吹着，并不是刺骨的冷。

　　又年新春细微风，天重此后能几何。
　　人儿独立后山空，此景皆览心中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