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立体农场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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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顿饭吃得有点久，还好两人上午下车前就给赶车的老头交代了，叫他不用等直接回去就行。
这下反正也不急了，张爱民和叶淼去逛了逛国营肉铺，买了一副新鲜的猪肝，家里的调料有几样快用完了，也得添上。
买完了东西，两人步行回家。
最近一段时间，家里面真的很忙。
张家有四亩地，一个冬天过去，早就冻硬了，得去翻了留着下种；买来的九亩地已经开荒了大半，果树苗是最紧急的，要赶紧种上，不然放着要不了几天会干死或者冻死；周兰在家还得照看抱窝的母鸡……
大小事情堆成山等着人去做，一家人每天干活都得到晚上七八点，才能停下来张罗着吃晚饭。
今天到镇上来，也算是两人的短暂休息了。
好歹也一起出过一趟远门，叶淼和张爱民现在已经算互相熟悉，像这样的独处也早就不会觉得尴尬了。一路上两人或是闲聊，或是安静地赶路，气氛自然和谐。
聊到刚才的饭局，就肯定不会略过米南桔这个人了。
张爱民思索一下，对着叶淼开口：“你看今天那位大哥咋样？”
“……”叶淼懵一秒才回：“他很优秀，有思想，有见识。而且我看他在社会上肯定待了一段时间了，很会做人的感觉。”
张爱民冲他妹妹笑了笑：“是，我也是这么想的来着。”然后就垂头暗自琢磨了一会儿，眼里有些深意。
叶淼探究地瞅瞅他，这哥哥真是的，话说一半，就讨厌这种弯弯绕绕的人，有什么话不能摆出来说个明白？还得让她猜是啥意思，哎:-（叶某人很郁闷了。
张爱民想了一会儿就放弃了，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是没必要过早上心。
接下来的十余天要相对轻松一些了，农场的那九亩地开荒的同时，两百多株梨树苗也陆续地在下坑了。
种树这个大难题是靠周兰回了一趟娘家，把老爹和哥哥妹夫给请来了，两家人齐心协力，忙活了两天半的时间，终于把果树苗全部栽进了坑里，刨上土，浇了水。
翻地的时候，张铁生去养了牛的一家人给了几斤粮，借了一头黄牛回来犁地，那地冻得梆硬，光靠人累死也不一定倒腾得动。
因为想着今年还要兼顾着农场，张家人最后商量了一晚，决定今年只种两亩，剩下的两亩地就看村里有没有人要种，租一年给他们，也好过把土地空在那里。
黄牛毕竟是借来的，还是想着早点子还回去，不然多一天是一天的钱。有黄牛出力，加上几个男人起早贪黑地干活，两亩地还是很快翻完了。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每天都有事情在做，随时都有事情等着自己去做，几天下来事情一件件地被解决，这是一种独特的充实感，会让人感知到自己生而为人的价值，至少叶淼已经爱上了这种感觉。
无论是以前为了基地出战抗击丧尸潮，还是如今来到此时的华国，叶淼都从来没有过以拯救苍生为己任的想法，她在乎的从来只有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在这个前提下，如果有余力去帮助他人，那没什么不可以，但是要让她以“助人”为乐，凭她现在的觉悟，没可能。
说她自私也好，说她狭隘也罢，在她看来，这只是人之常情，有句话不是这么说的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她自己的生活都还只是能看到希望而已，当然要先把自家门前的“雪”扫干净再说其他。
是理所当然的。
“咋样了灶房里？我记着有两个蒸菜还没好呢！”张铁生从农场赶回来，迎着出来倒洗菜水的周兰问道。
周兰没好气地回他：“看把你急得！催催催，就知道催！你搞得快你倒是进灶房来，给大家伙整一桌子菜吃呀！”
张铁生立马觍着脸追着去给媳妇捏捏肩：“我不行我不行，我媳妇和闺女忙活一中午了，你们是能干人！”
周兰啐他一口，脸色才好看点——确实是在灶房忙前忙后，搞得满头大汗，没有那个心情跟自己男人皮：“蒸南瓜和扣肉都快好了，你那边呢？你快跑过去跟老大他们说，该把人家叫回来了，擦擦脸，喝点酒，饭菜马上上桌。”
“哎！行！那就再辛苦你们娘俩，啊！”张铁生最后和媳妇交代了几句就匆匆往山上的农场跑去，他要喊帮工们回家吃饭了。
灶房里，饭已经熟了，只剩下蒸菜还需要看着点柴火，叶淼和周兰也算是可以清闲一些了。
周兰捏了衣襟起来擦汗：“喂哟！真累死个人……”
叶淼掀开锅盖瞅瞅蒸的南瓜和扣肉的色泽，嘴上挂着笑说：“干娘，都跟你说了累就去屋里歇着，烧菜不行，看个火我还是可以的嘛，你就不听，灶房里又热又闷的哪能好受。”
周兰嗔她一眼：“这话说的，做娘的能看着孩子忙活，自己歇着？再说你跟干娘才学做饭多久，就怕我前脚刚走，后脚你把灶房给我燎着了都不算，菜糟蹋了，今中午人家那么多大小伙子吃啥？”
有人不干了：“干娘～～哪有这么夸张嘛！”一句话给叶淼说得简直像在唱山歌，话音刚落，母女俩都笑了。
“干娘快来看看，这俩菜好像可以了。”
“我看看——嗯！可以了可以了，心心不加柴了，把灶里面还在烧的夹到烧洗碗水那边儿去。”
“干娘……说了多少次了，要叫淼淼，这是我亲娘给我取的小名呢！”
“好好好，淼淼、淼淼！干娘下次一定记得！”
十几个男人结伴儿回来了，冬末初春的日子，明明还有七`八分的料峭寒意，但是这些小伙子一进院子，好像就一下子给张家添了冲天的热气——他们是张家从村里请来盖鸡舍的帮工，一个个都是二十几的大小伙子，火气本就旺，还卖了一上午的力气，更是一副热得要燃烧一切的架势。
张家的三个小子给他们张罗着喝水擦身擦脸，又吆喝着这些一个村从小一起皮大的兄弟们上桌坐着——这么老些大块头搁屋里是坐不下，中午管的这顿饭得在院里搭着桌椅吃。
今天是开工的第一天，和最后收工的那顿一样，按规矩得吃得最好。这不，叶淼和周兰才一大早起来，为这顿午饭折腾了几大小时。
事实证明，母女俩这顿饭是捯饬得好，没白费了一上午的光景。
十几个男人，加上张家四口和叶淼母子，总共是二十二个人，扎扎实实坐了三桌。
饭菜都摆上桌了，张铁生一手抱着大孙子，一手端着半碗米酒，对着小一辈们：“小伙子们，你们都是张叔看着长大的，今天张叔家有事儿，你们二话不说来帮张叔的忙，这份情咱老张家不会忘！张叔在这儿谢谢你们了！孩子们呐，你们只管吃好、喝好！饭菜管饱，酒是管够！来！先和张叔走一个！”
几句话说得小年轻们脸都涨得通红：“好！张叔走一个！”哎！要不咋说村长人最对味儿了呢？这些老一辈，除了张叔，谁还对他们这些愣头青这么客客气气？每次对上他们，人家活像把你当成以后总能成大事的村里的顶梁柱，都是二十几岁的男人，谁不吃这一套？！
这次来帮工，不仅是因为农活还算轻巧，还不是为着这份几十年的情谊——哪怕张叔一家只管每中午的饭呢，他们来帮忙干活，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更别说人家的为人大家都清楚，亏了自己都不会亏了别人，最最厚道就是他们一家。
酒过一旬，气氛也火热了，一群人开始开开心心地吃起饭——这菜色实在太丰盛，他们可是从上桌就盯着了，眼珠子就像粘在上面拔不下来了一样。
饭是焖的豆角肥肉糙米饭，每桌都直接用一正常大小的盆儿盛上来的，那汪汪的大肉片，深绿胖乎的豆角，喷喷香的糙米饭又渗透了豆角肉片的油香，滋味儿不提了！
再有一个冻豆腐和着酸菜炖的鱼块，这道菜是不必说，村里每家每户冬天都要吃上的，除了前几年大^饥荒的时候，其他哪年要是年夜饭桌上没这道菜，那都不算是个地道红火年。鱼是昨天三兄弟才去隔壁村头那河里打上来的——这日头河面还没完全化开，只有砸开一圈冰下渔网子，再加上运气才捞得上来几条鱼。鱼来之不易，味道口感倒是真真没话说的，那肉质叫一个紧实、叫一个嫩啊！
另有一蒸的大南瓜，周兰在小菜地里种的，切出来金灿灿的，蜜一样甜；外加一桌一碟子梅菜扣肉。
听着好像没几个菜，实际上每个菜都分量足，满满当当摆了一圆桌，吃得男人们头也不抬，到处是此起彼伏“呼噜呼噜”的扒饭扒菜的动静——如此“大场面”那是周兰意料之中的，不是她吹，就她们今中午提供的伙食，保管这些小男人往前翻个十年说不一定都没在家吃过恁好的！油水足吧？肉多吧？装饭的海碗够大吧？吃！使劲吃！吃好了，才好给他们老张家卖力气，农场早建起来，他们一家都早点轻松些。
叶淼和周兰一左一右坐在小锦旁边，小人照旧自己端着自己的小木碗吃饭，叶淼和干娘时不时给他夹一些味道浅的菜到他的碗里。
听着热火朝天的吃饭喝酒的声音，加上小年轻们过会儿就粗声粗气地来一句：“周婶和叶心手艺真好！”最后连炖鱼和扣肉的那点汤水都被拿去拌饭吃了，母女相视一笑：哎！不白忙活一场！
大伙吃饱喝足了，下午还有“工程任务”等着，也就拍拍肚皮心满意足地跟“大厨”再次道谢后，被三兄弟带着慢悠往山上走。
张铁生上午也跟着一群年轻小伙去了山上，倒没卖力气，只是看顾小锦，带小孩到处转悠看热闹——毕竟上年纪了，可不是逞能的时候。山上施着工灰尘重，张铁生下午就留在家里，帮着媳妇闺女洗洗刷刷，带带小孙子。
想起老三上午给他说的，这鸡舍要修得可气派，到时足足七八百只鸡都是装得下的，果园再种上梨子。
嘿！他老张家的男人果然都是倍儿棒！上午看着小伙子们的热血，那毫不吝啬得挥洒力气和汗水的情状，加上自己小儿子给他描绘的看得见的大饼，两两真是触到了张铁生，激得老村长浮想联翩了好一阵了，中午饭桌上喝完了一大碗米酒，现在每隔一会儿就要咧嘴傻笑——哎哎！真美死了！
正当老少几个坐着瞎聊够了要收拾碗筷时，叶淼耳朵动动，微笑着把儿子从周兰怀里接了过来，脸转向院前的小坡处：有人来了，这时候来，不是叶家的人算她输。
果然，这从土坡上气喘吁吁爬上来的一男一女，不是叶晓明和他妈杨丽又是谁？！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立体农场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