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灵妖兮

8、争吵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早朝初始，不过一些琐碎的事宜，草草处理完后，元和皇帝就打算退朝去找他家小公主了。
　　靖和打从嫁给……呸，娶了叶尘，就连敬茶都是叶尘自己来的。看来是真生气了，今天来找他也不知道是为何事？怕不是因为叶尘那小子吧？哼！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呸忘了爹！
　　“臣有事要奏！”元和皇帝都打算起身走了就看见刑部侍郎王安之一副痛心疾首地举着奏牌跪在了地上。元和头疼地揉了揉脑袋，摆手:“说。”
　　“陛下！”王安之看自家陛下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心中惶惶，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臣要奏封子煦封将军滥杀无辜，祸害百姓！”
　　此言一出，堂上哗然一片。
　　王安之甚至感觉到叶尘冰冷而带有杀气的眼神。宁远侯素来护短，封将军又是他一手带大当成亲弟弟来看待的人。思至此，王安之不由觉得背后一凉，叶尘常年在外，鲜有在朝，但关于他的传闻，王安之听的可是不少。
　　尤其是北疆盛传的“宁惹阎王不惹叶尘”。可这是在京城！他宁远侯再有本事，能越过皇上不成？王安之自我安慰着，就听这个活阎王开口，心底生出一阵寒气:“哦？不知王大人此话怎讲？”
　　“事情如何侯爷难道不清楚吗？”王安之挺了挺胸脯，义正言辞，刚正不阿的模样:“封子煦因言语不合对普通百姓动手，其中一名木匠重伤回到家就咽气了，这不是杀人是什么？难道侯爷想徇私枉法不成？”
　　“呵……死了？”宁远侯冷笑一声，心底隐约觉得不妙:“王大人应当注意言辞，先不论木匠之死是否与封子煦有关，但就那些人当众议论皇族，其罪便当诛。如何都担不得一个滥杀无辜祸害百姓，当然可能是王大人不清楚缘由，否则被人误解了王大人觉得皇家威严可以随意侵犯，这便是不忠的大罪了。”
　　“陛下，臣冤枉，臣绝无此意！”王安之脸色一白立刻下跪，朝着元和跪拜，元和揉揉了隐隐作痛的脑袋就觉得场面异常混乱，摆摆手叫来小太监耳语一番，小太监便恭恭敬敬地退下了。
　　“那不知王大人是何意？”宁远侯冷笑一声。
　　“这……这……”王安之本就是个脑袋不灵光的，被扣上一顶犯上作乱的帽子，立即被吓得直哆嗦:“陛下明查，臣……臣冤枉啊！”
　　“行了！”元和皇帝被吵得心烦，不耐烦地呵斥一声:“别吵了！薛相，此事你怎么看？”
　　“臣并不了解详情，难下定论……”薛易恭恭敬敬地答了一番:“但杀人偿命天经地义，王公贵族尚与庶民同罪……”
　　“呵，薛相说得对，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陛下！臣请命调查此事！”
　　“谁人不知侯爷同封将军关系密切，恐怕侯爷掌控此事，难免落人口舌吧？”王安之轻蔑地一笑，只向陛下拱手一副自作清高的模样。叶尘只勾了下唇角似乎毫不在意的轻松模样，衣袖下却攥紧了拳头。
　　自古以来都少不了这样的小人作恶，叶尘从来都深有体会，不过他向来不放在心上，贬低也好，恭维也罢，嫉妒也好，陷害也罢。名声利害他从未放在心上，一心只听从内心的想法，没想到他们居然想从封子煦动手……
　　只怕这次的事情没这么简单。叶尘不过接手爵位五年，又一直在边疆流连，往日便是有什么脏水泼给他他也是一概不理的，他们爱说说，爱骂骂，反正他也听不见看不见，朝廷那边就是有什么动向也向来是“将在外君命有说不受”，一心只想着一人的愿望“四海昌平，国泰民安”从未正面交锋过，这次……确实有些力不从心。
　　“那王大人的意思是就此罢手，直接定了封子煦的罪？”
　　叶尘嘴角笑意未减，周身温度骤减，王安之不自觉地有些害怕，把叶尘得罪透了对他有什么好处，王安之开始有些后悔出这个头。
　　“人……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可调查的？”王安之立刻跪下向元和叩头:“陛下圣明！不可纵……”
　　“王大人慎言！”侧门传来一声端庄而又柔和的声音，却字字令人打起寒战。所有人都将注意力放在声音起源处，女子一身鹅黄长裙华而不艳，端庄且不失风采。
　　一旁看的热闹的左相薛易觉得十分有趣，那日庆功宴他虽不在，却对这位公主的行径早有耳闻，果然是一位不凡的女子。而且陛下对她怕也是恩宠无限，虽说现在大梁民风开放，但女官甚少，陛下允她门后听政，怕也是有心栽培。
　　只是听闻这位公主对自己的夫婿好似不太满意，不知这种情况下又会做何选择？
　　至于叶尘……
　　叶尘打从听到声音响起的那一刹那，便浑身僵住，殿下……怎么会出现在前朝。
　　靖和今日一早进宫便是为了此事而来，一来叶尘已经处置了封子煦她无话可说，二来封子煦是国之栋梁，靖和一向尊重驻守边疆的将士（叶尘除外），三来大梁向来地处中原，四方边国虎视眈眈不好寒了众将士的心。
　　然而靖和刚进凤鸾殿还未同母后说上几句知心话，这边随侍在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张德钦立刻赶了过来。知女莫若父，元和皇帝听到王安之的话便知道他想干什么，转身就让张德钦把靖和叫来，有意让靖和自己处理，算作逼靖和下嫁……呸，硬娶的一种示好。
　　靖和一来到这里便听得王安之吵吵嚷嚷，一时气来，便出声打断了王安之的话。
　　元和皇帝虽然头疼整日里吵来吵去的群臣却乐得看靖和的热闹。
　　“儿臣见过父皇。”
　　“靖和，你来这干什么？”二皇子平阳王慕倾翊看到自家妹妹来到朝堂心中略微有些不满，往日里胡闹便也算了，今天居然跑到朝堂上，父皇竟也纵着她……成何体统！
　　“看有人枉顾国法，辱我皇室，肆意妄为，如何不来？”话到了靖和嘴里，越发严重，一言既出，台下几人都变了脸色。
　　“父皇，儿臣请命彻查封子煦一案，还众人一个公道。”靖和行礼下跪，元和看着众人议论纷纷，靖和为女子多有不便，如今挺身而出难免落人口舌。
　　“好一个公道！”工部侍郎声音不大不小:“只怕是公主殿下怕心向自家夫君，公正难捏吧？”
　　“按照张大人所说，这叶尘还是父皇女婿，难不成张大人也要说父皇偏心女婿不成？难不成父皇贵为天子还要你们做主不成？”靖和嗤笑:“本宫不屑偏心于谁，只不过求一个公道，望父皇成全！”
　　“陛下，不可，殿下虽贵为公主，毕竟女子……有失体统！”礼部尚书上前一步跪下，痛心疾首的模样让靖和翻了个白眼:“张大人！请问何为体统？武帝为女子尚且能执掌朝堂，本宫又是失了哪家的体统？”
　　“够了！朕还活着呢！由得着众卿家来说道朕的女儿？”元和把扇子一摔，没人敢再说话:“靖和，此事就交给你了！给你七天，若不能翻案，就将封子煦流放幽庭边境终生为奴！”
　　“儿臣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