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楼》岩上

8、虚争天下

　　“惊鸿~~~~我要那月扇天给你的‘佳人’。”
　　“你不觉得你闹啊，它在你肚里躺了都一个星期了，还不肯罢休？”
　　“我要知道它那么珍贵，我是绝不会吃的！”
　　“那你的小命不要了？！”
　　西华院的整个空气随时可以爆炸，颜玉一直都为那不该下肚却偏得下肚的要闹腾。
　　惊鸿要了要头走到院内。
　　刚一站定便看到一只纯白的鸽子穿过白云盛着阳光飞了进来。惊鸿狠狠的把它抓了下来，鸽子无辜的在她手中叫了几声。
　　扯下捆在鸽子腿上的新，惊鸿平静了好半天才不至于在拆信时把信撕掉。
　　“清风山脚埋有藏宝图一份，如若找到，即得十万酬金。”
　　盯着满是金光的“十万”字样，惊鸿整个人都变得金灿灿的，满脸满脸的微笑。就连看到又缠过来了的颜玉都觉得心情舒畅。
　　“惊鸿~~~~我要……”
　　“颜玉，十万两哦！”说着摇了摇手中的信。
　　颜玉激动的拿过信，看完后不由一脸完全变形的贼笑。
　　看着信的落款。“观雨”的教印鲜红鲜红的。惊鸿霎时想到了那绿不啦叽粘乎乎的蜥蜴，一把扯下的鸽子，闹死人不偿命的小凡，红色的血，以及沾有鲜血的唇……月扇天，那个任新得没边的教主。就他！？
　　“惊鸿。”颜玉拿手在惊鸿面前晃了几晃。“你静下心想想，也许其中有诈。”表情显得很平静，但仍暗暗挂着那气死人不偿命的笑。
　　“你是说，观雨直接署名这一点吗？”
　　颜玉点点头。
　　“那，我去清风山，你到别处打听一下再说。”
　　似乎什么都已交流过了，两人转身回房收拾了以下东西，便各自出发了。

　　清风山远在千里之外，彼直向东。
　　月扇天的用意并不明显，这分契约最多也只能被说成是想让她们两个女子为他办事而已。但想到曾打过的那段时日的交道，惊鸿真的觉得被耍了。虽是这么想，但那十万的诱惑不是可以轻易抵挡得下来的。
　　颜玉一路到是游山玩水来着，毕竟没什么明确目标。虽也是往，但脚程却慢下许多。

　　到了清风县时，已是两个星期已后的事了，这一路走来，到是见到了许多人，不难看出都是些武林好手。觉得这事也许并不像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但对于所找之物的兴趣也多了几分，在小镇停留了三天，打听了一下情形，再次起程，惊鸿有意换了身男装。
　　清风山的风，吹着并不让人觉得清爽，沉沉的，混着些许腥味。
　　惊鸿确是不喜爱这种空气，她下意识紧了紧手中的长鞭。
　　没行多远，便大打出手，鞭声剑声在林间回响。惊鸿一眼便认出眼前的男子乃□□中人，擅用毒术。惊鸿有意不与之近身，让他没有机会出手，抓住了弱点，对付起来顺手了许多。那人其实并不弱，怪则怪他今日碰到的偏偏是游走于□□之中的卓惊鸿。
　　惊鸿收起鞭。没再看那个人一眼。
　　空气压抑得可以，她实在不知道还会碰到多少人。
　　一路行得匆匆忙忙，从没有清闲，碧水青山之间也是尸横无数。这月扇天，难道就这样热忠与武林的撕杀吗？狠狠的挥了一下长鞭，溅起一场叶雨。
　　没有接着想下去的时间，此时，她已被五个人包围了起来。
　　“轻云派五行客请阁下出手一战。”五人其中之一开口道。
　　惊鸿不禁想笑，多么规矩的开场白，这效果，不亚于说“我是正人君子”。想到此，惊鸿不由得扬起笑。
　　笑完就被逼着后悔了，那是一种轻视的……笑。她犯了“正道”之人的大忌。
　　生疏的招数，以多欺少的架势，写满了对惊鸿的不利，没血拼多久，便已被那五个人以轻云派的看家本领“五行通天”置于阵内。
　　直至那五人使出“五行通天”——火式时，惊鸿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么不利。勉强破解开来后已无力迎起最后一式，硬生生的接了第五式，那五人见惊鸿无力再战仍无收手之意，要接着使出“结”。
　　惊鸿深知难逃此劫，但现在的自己根本无力回春。正等着五股内力击中自己，在看自己存活的可能性有多大……不得已而为之啊。
　　一刻后，只有一股内力击中了自己。
　　惊鸿朦胧的睁开眼，四人都已倒地，皆被暗器一招致命。另一人也中了招，只是没有伤及要害，那人正准备再战，可剑未出人先倒。惊鸿四处看了一看，看到了有些严肃的颜玉，极力笑了一笑，道：
　　“怎么皱着……眉头啊？颜……”
　　清风山遍地殷红，天也红得暗淡无光。
　　清风镇，也似笼罩着红雾。空气中漫着血的味道。
　　针西的一间小屋内，颜玉正在对惊鸿抱怨。
　　“如果我没到，你就没小命了。”
　　“我哪有。”
　　“还嘴硬，你不知道那五个人有多厉害，他们是……”
　　“——颜玉。”
　　“不要打断我说话！他们的轻云派……”
　　“他们被你一瞬间收拾了，你真棒！”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金颜玉是什么人，我……惊鸿，你引开话题。”
　　惊鸿望着眼前喋喋不休的颜玉，笑容很自然的由眼底透出。用颜玉的话说，惊鸿的笑真个矫情，可惊鸿苍白的脸上一直都有在笑，一直。
　　“颜玉，还没问你是怎么来了呢？”
　　“因为发现情况不对。那月扇天摆明了是想让武林强手私争才散开这种‘清风山有宝’的谣言的，我这几天一直有听到不同的人说‘清风山有绝世蜈蚣秘籍’。这种说法与我们所得到的消息……”
　　“完全不一样，对吧？”
　　“你明白？”
　　“是啊。”
　　“那你还去？！”颜玉说到此，惊鸿可以感觉到她有些微微发颤。
　　“……你不也来了吗？”
　　“闭嘴！”颜玉塞给了惊鸿一颗药，通体冰凉。

　　“两位都在啊！”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现在的惊鸿和颜玉都有充分的理由把眼前的这个人给五马分尸。可是，因为眼前的人是观雨教教主，因为观雨教主是那个心狠毒辣的月扇天，因为她们俩是实实在在的聪明人。所以，没有在清风镇再掀起一阵腥风血雨。
　　颜玉起身倒了杯茶。
　　“这里很适合养伤啊，金宇楼的势力果然不小。”月扇天环视了一下屋子，目光落在惊鸿的目光上。
　　“是啊。”惊鸿轻轻答道，刚刚的药起了作用，全身酥酥的。
　　“找到宝贝了吗？”
　　惊鸿只是给了他一个微笑。其实这笑容特辛酸的，十万两就这样白白的没了。
　　“不见得，再给我十天，我绝对拿回来。”
　　惊鸿惊讶的抬起头，莫非，她是刻意放弃已找到的东西而赶到自己这里来的？
　　“哦？”月扇天饶有兴趣的一笑，“有一件有趣的东西，不知两位有没有兴趣。
　　几天以后的清风山顶，被一场小雨洗刷得清亮鲜明。由山上俯瞰山脚，茫茫深海。雨水冲不散堆积已久的撕杀，阳光净化不了山底人心的阴晦。
　　那是一场腥红的争斗，惨白的将野心暴露在外。
　　“我只说这里有一本武功秘籍。”那个唤起武林血雨腥风的男子，笑得深远。
　　他的确残忍得可以，但那看惯了无味的世俗之争的眼睛，是满眼的不屑。
　　他的确是个可怕的男人。
　　惊鸿和颜玉都没有说话，看着写在眼里的真实，只是静静的看着。
　　刀风剑雨，情断意绝，只为那本“虚空无”。

　　整整十天以后，颜玉由落鸿镇得来的一部武功真传。那是她去清风镇时打听到的，只是那老僧那略读一遍，便已铭记于心。
　　颜玉乐颠乐颠的拿着手抄本等着月扇天取。
　　交易很快，捧着十万两的颜玉漫不经心的说：“为什么没出手？”
　　“真是直接啊，因为你去了。”
　　望着转眼消失的背影，颜玉有笑得扭曲了，可一瞬间笑容便凝固了，“我要‘佳人’”……
　　云淡风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