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穿女尊）春泥与燕》四季天洲

90、肖像

　　尹凉穿了件新衣服，好好梳妆打扮了一番，戴上玉簪玉镯，端坐在院子中间，安照离他几步，正在纸上作画，画的正是尹凉的肖像。
　　“你真能画好吗？”尹凉坐那快一个时辰，有点着急了。
　　安照笑笑，说：“肯定能画好的，我在县学里也会学画画，略得皮毛，跟大画师比不了，但是画出个样子还不在话下。”
　　尹凉便不再问，又继续端坐着了。又过了会儿，安照才说道：“好了，凉儿，过来看看吧。”
　　尹凉坐得腰酸背痛，一听此话，当即兴奋地站起身来，活动活动筋骨就上去看了。
　　“呀！你这画得还真挺不错的。”尹凉盯着那画喜道。
　　“那当然，还不相信你家妻主的本事吗？”安照昂着下巴炫耀道。
　　“切~”尹凉对她翻了个眼，趴那又看了会儿，说道：“那你的肖像怎么办？我不会画画啊。”
　　“没事，我找别人画去，让她把我们画到一张纸上，就跟你之前说的结婚照那样。”
　　“啊？”尹凉不解道：“我们要画到一张纸上？那我们一起出去给画师画就是了，你还干嘛要自己给我画呢？”
　　“我才不要别人一直看你呢！”安照低头看了一眼，确认画已经干了，就把画收起来，笑着说道：“让她对着这副画再把我们画到一起就行了。”
　　“你真是……”尹凉简直无语了。
　　“好了，我出去找画师去了，可能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在家待会儿，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尹凉挠挠头，说道：“给我带点新的彩线吧。”
　　“你又要绣东西吗？”安照问。
　　“不是啊，就是用完了买点存着，万一哪天要用呢。”尹凉答道。
　　“好啊，你在家等着。”
　　……
　　阮莺看着安照摊在桌面上的画纸，不可置信道：“你让我对着这副画重新画个肖像？”
　　“对啊。”
　　“还要给你画一个肖像？”
　　“对啊。”
　　“还要画到一张纸上？”
　　“对啊。”
　　“阁下不是在说笑吧？哪有这样画肖像的？”阮莺摇摇头说道。
　　“这样作画不用坐牢吧？”安照说。
　　“那当然不用。”
　　“既然不用坐牢，怎么画不都可以？”安照笑道：“阮画师既然主动要画给我妻夫二人画肖像，现在却推推拖拖，看来是能力不足了。也罢，我寻别人去画就是，别人问起为啥不找你，我就说：丹青小筑的阮画师别看名气大，其实画不好的。”安照说罢就作势要把画收起来。
　　“等等！”阮莺忙伸手止道，她是没想到安照这么脸皮厚，开玩笑，要是安照真的这样宣传了，她的脸还要不要了。她无奈地说道：“罢了罢了，我给你画就是了。”
　　“好嘞！”安照笑道。
　　阮莺先是把尹凉的肖像重画了一遍，占了纸的半边，又要安照端坐着，给她也画了一幅，占了纸的另半边。而后安照又请把两幅画都装裱一下，明日来取。
　　安照离了丹青小筑，找了家裁缝铺子，刚一进门，伙计便迎上来问她要买什么，她要伙计去取一包最新的彩线过来，就站在铺子里等。
　　“安照？”突然一个惊讶的声音传来。
　　安照望去，只见杨亦正坐在铺子柜台后面，她也是惊讶道：“杨亦，你怎么在这？”
　　“我……我不能在家坐着了，就在这找了个账房的活。你来这做什么？”杨亦站起身来苦笑着说道。
　　“给我家凉儿买些彩线回去。你……已经不上学了吗？”安照疑道。
　　“不上学了。”杨亦苦笑道：“不过还在读书。我现在是白天做账房，晚上读书的，虽然时间不长，但总得坚持着读下去啊，不然一辈子也就只能当个账房这样了。”
　　“挺好的，陈先生当年就说，即使不上学了，也别忘了读书。那你也会继续参加考试了？”
　　“是啊，我平生就会读书，只能指望着考试出人头地了。”杨亦叹口气说道：“等到三四十岁了，脑袋不灵光了，要是还考不上，估计就不考了。”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伙计把线包拿过来给了安照，安照付钱后便跟杨亦道别。
　　安照走在回去的路上，总觉得心情沉重。杨亦读书一直很用功，当年在荷叶村私塾的时候，大家都看在眼里。几年前安照去考童试的时候，杨亦还是以过来人的身份领着她和陈夕的，可是如今竟也落得这份境遇，真是世事难料。
　　她想了想，郑先生私塾里，她的那帮同学中如今考上秀才的只有刘茵一个，而陈先生私塾里，她那帮同学中考上秀才的有两个，杨亦，陈夕。她现在跟赵今那些人走得近，与这几人渐渐不怎么往来了，不过陈夕和刘茵都在县学里，她也大概知道情况，这两人一直坚持着在考癝生，却一直未能如愿，还是世道艰难啊。
　　她回到家，尹凉见她神情落寞，追问她发生了何事，她便将心里感触与尹凉说了。尹凉听完却是坦然地很，说道：“这有什么难过的？读书科考本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付出十万分的努力也不一定有收获，这再正常不过了。可要是因为没有考到功名就失魂落魄，那实在不至于。这几人现在都是秀才，已经比九成的民众都强了。况且她们都是用功上进的性子，就凭这一点，即使读书读不出来，干别的去也一样干得风生水起，哪里需要我们难过的？”
　　“……”安照听完，叹了口气，说道：“理是这个理，我当然也知道，可那都是我同学啊。”
　　尹凉便不再说了，只要安照知道这个理，心情自然能扭得过来。
　　……
　　过了两天，安照去丹青小筑那里取了画，到付钱时，阮莺推脱不要，说：“这，阮某之前已经说好要免费给安小姐作画，怎么好再要钱？”
　　“阮先生说笑了，我一个读书人还能占你的便宜不成？”安照不以为然，“况且还有装裱的钱，一并都拿着吧。”
　　阮莺与她推脱许久才收下钱，末了，安照离开丹青小筑后，阮莺倚在门上看着安照远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这女子真是个刁钻古怪，她这是故意不让我再见到那位公子啊。那等恬淡儒雅的公子，见不到真是可惜啊。”
　　安照回到家，将画摊开在桌子上，尹凉兴冲冲地围着左看右看，安照把他搂进怀里，说道：“尹凉，咱们的结婚照有了。”
　　“嗯！”尹凉咬着唇笑应了一声。
　　安照在他脸上啄了一口，说道：“回头，我们把这幅画肖像的挂到里屋、挂在我俩床边的墙上，那幅有风景的挂到堂屋的正中间。”
　　尹凉回头回亲了她一口，喜道：“嗯！我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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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