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穿女尊）春泥与燕》四季天洲

89、书信

　　爬完了山，她们两天的春游也就结束了，晚上，安照先是把尹凉送回了家，要他在家里做饭，自己出去上画坊里取那幅画。
　　她来到画坊，正要找那伙计取画，却在坊中见到那日的画师阮莺。阮莺见到她来，立即拱手见礼道：“这位小姐，我们真是有缘。”
　　安照皱皱眉，跟她回了个礼，说道：“是你啊。”
　　“这位小姐，我们已经两次相见，实在是不浅的缘分，还请告知姓名，哪日你我把酒言欢一番如何？对了，我听伙计说，你是来装裱那幅画的？”
　　“这还当真是意外，我叫安照，这店是你开的？”安照眉毛一挑，道。
　　阮莺一笑，说道：“在下不才，平生只有这点本事，就开了这个小画坊，混口饭吃罢了。”
　　安照环顾了一下这间画坊，问道：“既是你的店，怎么昨日你家伙计都没认出来你的画？”
　　“哈哈哈……”阮莺笑道：“小姐说笑了，我又非书画名家，不成风骨，我家伙计也不是鉴赏大师，如何认得出来？”
　　“算了，你把那幅画裱好了吗？拿给我吧。”
　　“这个自然。”阮莺回头叫了个伙计去取画，又跟安照说：“我还听说你昨天想伙计打听有没有会画人物肖像的画师？”
　　“没错，怎么了。”安照眯了眼睛，问道。
　　阮莺说：“这不是在下自夸，若问画人物，在下不敢说锦州府第一，双河县至少是没有比我强的了。安小姐若有需要，可以直接找我。”
　　安照上下打量了她几眼，问道：“你想干嘛？”
　　“只是做生意而已，”阮莺笑道：“你是想画妻夫二人的肖像吧？你看我们如此有缘，到时免费给你画一副如何？”
　　安照心里警铃想起，嘀咕道：这人莫不是想看凉儿，果然是色狼。她眼珠一转，笑道：“好哇，我日后要画肖像定来找你。”
　　这时伙计已经捧着画轴来了，安照接过展开一看，甚是欣喜。
　　“作画的宣纸本来很薄，被花边硬纸装裱之后，显得十分古朴大气，画上还打了蜡，这样的画能放许久……”阮莺在那滔滔不绝的介绍着。
　　“好好好！”安照笑了几声，说道：“果然是好画。”她递了钱给伙计，便跟阮莺等人告别了。
　　不过她还是未直接回家，而是寻到另一处画坊，买了些画笔和颜料，以及一本讲画作的书。
　　她拎着一大包东西往回走。
　　……
　　安照刚刚出门去取画的时候，尹凉就从厢房探出头来，他听了一会儿，确认安照已经走远了之后，便蹑手蹑脚溜进堂屋，在安照的衣柜里翻找起来。
　　没过片刻，他就把安照那个漆红色的木盒子翻了出来，拿到桌上，暗自嘀咕道：“这流氓，居然还把我练字的那张纸也放进来了，要是她以后时不时地翻出来笑我，那还得了！”他打开盒子一看，只见盒中却还是当初见过的那几样东西：一颗瓷珠子、一叠糖纸、一只草编蚂蚱。
　　尹凉合上盒子，疑惑了，怎么不在这里面？过了一会儿，他试探性地把盒子又打开，把那几样东西倒出来，在木盒子底部抠抠，果然抠掉一层木片。他嘿嘿一笑，想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拿这些把戏应付我？安照，这都是我玩剩下的了。
　　盒子底部有几张皱皱巴巴的纸，正是那几张写满了“安照”的纸。尹凉把它们取出来之后，却看到纸下面还有一个信封，上面写道：“尹凉亲启”。
　　尹凉眼睛眯了一会儿，想道：这不是安照故意放着里诓我的吧？等我一打开看，信封就粘不回去了，她一看就知道了。罢了，反正这张写字的纸都要拿走了，安照肯定会知道我开了她的箱子，我就看看这里面写了什么。
　　他兴冲冲地打开信封，读了起来。
　　“尹凉：
　　在你读此信时，我应当已在大牢……”尹凉眼角一抽，想道：这该不会是安照想杀人之前给我留的信，还我读信的时候你应当已在大牢了？这都从哪个话本里学的把戏？他舔舔嘴唇又继续读。
　　“你养我长大，助我成才，如今我竟成了一名凶犯, 实在是大大辜负了你的期望，此事我万分抱歉，但我知你素来坚韧，只望你莫要因我之事过多烦扰，我行此事亦有其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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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照拎着那一包东西回到家，尹凉低着头默默地打开门，也不说话，就拎过安照手里的东西。安照见他的样子，心里疑惑，她们进屋把东西放下，安照取出那幅画，展在桌子上给尹凉看，说道：“凉儿，你看，这副画裱起来还真挺好看的，回头我们在墙上揳颗钉子给挂上去吧。”
　　“嗯。”尹凉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安照问道。
　　“安照，我，”尹凉挠着头说：“我看到你给我写的信了。”
　　“信？”安照疑惑了，“什么信？”
　　“就是你放在百宝箱里的那封信。”
　　“啊？”安照涨红了脸站了起来，心中不可置信，那封信怎么给凉儿看到了。
　　“没想到，你个大流氓也有那么煽情的一面。”尹凉低着头调笑了一声，声音软软的。
　　“我……唉，算了，你看了就看了吧，那封信我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好臊得慌，当时写信的时候，我心情实在是太糟糕了。”安照尴尬地笑着，耸耸肩说道。
　　“你写信的时候，确实是抱着回不来的心情吗？”尹凉问道。
　　“是啊……”安照躺到在椅子上，缓缓说道：“我那时候碰巧有机会跟李杉接触，他竟还没认出来我，这不就有机会给原来的尹凉报仇了吗？可要是给他报仇去了，不就要被杀头吗？那就要离开你了。所以我其实也一直在犹豫。那时候我就想：他的仇恨，你的恩情，我都想去报，可我只有一条命啊！怎么办？这两个的份量硬要我分个高低的话，还是你的恩更重一点。可是当时，你这个也不缺，那个也不要的，我想讨你开心都不知道怎么来，我想来想去，只有两条，一是给你消了奴籍，二是把你娶了……”
　　“等等等……”尹凉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哼笑着说：“你是说你娶我也是对我报恩的一种方式？就你天天这流氓劲？”
　　“呃……你现在过得不是挺滋润的嘛？这难道不是好事？”安照随口糊弄过去，“当然，这两条事项在我知道你身份之前就想做了，可惜的是，你那时候不是不肯嫁给我嘛？所以我顶多只能给你消个奴籍。可消个奴籍根本算不得什么事，跟你照顾了我好几年比起来差远了……所以来来去去，我还是报不了恩，我自己也着急，当时我就想：怎么老天就不给我一个当英雄的机会呢？说到这个我就嫉妒袁青，你们当初被拐卖的那一次，她一定帮你解了不少围，再一想我自个，咋就一直没有这种机会呢？”安照苦笑了一番，道：“我那时就渴望谁能给我个机会，只要是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为你拼一次命，我肯定就豁出去了，看你事后会不会就喜欢上我？”
　　“切，真幼稚。”尹凉不屑道，其实心里欢喜地很，嘴角也是弯弯的。
　　“嘿嘿，”安照笑了，“那也只是当时那样想，后来我转念一想就不对了：要是真给了我这样的机会，不就意味着你又在受苦了吗？那还是算了吧。我然后也不胡思乱想，就指望你接受我了……再后来到端午节那天，你远远见到李杉了，这样一来形势逼人，我必须得做决定。可是我实际上又没得选，你当时不肯接受我，而我又怕过不了几天事情被撞破，就把李杉惊动走了，所以就决定去杀他了。”
　　“你那次可真是把我吓到了。”尹凉说。
　　“你也把我吓到了，”安照说：“你当时说要给我顶罪的时候，我简直都愣住了，立刻就自责地要命，心里立刻就想明白了：难道你不喜欢我我就不活了？难道娶不到你我就不活了？我喜欢你，不能想着要豁出命要你喜欢我，要想着豁出命让你不再受苦的。我还想什么呢？这辈子就是你了，即使你一直不嫁给我，那我也得做牛做马一辈子照顾你。”
　　“你可别这样想，”尹凉说：“你不想我受苦，我同样不想看到你有拼命的一天啊。”
　　安照长叹一口气说：“是啊，所以还是别有这样的机会了，咱俩就这样慢悠悠地过日子吧。”
　　“嗯，”尹凉静默了一会儿，笑道：“感觉我还是亏了，我白白少了一头牛啊！”
　　“少了一头牛，多了个好妻主。”安照伸手把他搂紧怀里，“你可赚大发了！”
　　“切，什么好妻主，就是大流氓一个！”尹凉哼道。
　　“我看你就喜欢流氓的。”安照凑上去亲了他一口，随即将他拦腰抱起，往里屋走去。
　　“哎！你干嘛？”尹凉一慌。
　　“信的事说完了，得说说另一件事了吧？”安照笑道。
　　“什么事又？”
　　“你翻我的盒子，是不是找那张练字的纸啊？”安照笑弯了眉，露出一口白牙。
　　尹凉身体瞬间一僵，结结巴巴地说道：“安……安照……”
　　“当初说好的哦，你要是去找那张纸，我就打你屁股。”安照放肆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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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安照不由分说把尹凉抱起往里屋走去......这个桥段本年已经出现三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