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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肆 大鸡(好囧) ...

  •   4th chicken story
      明明是白天。
      都贻甲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向他的目的地运动。

      前面话说到都贻甲非常害怕。但是再怎么害怕,人的生理机能还是正常运作的。因此都贻甲在不容情的水火逼迫下去解决现实问题。
      当年有个老师管干这类事叫做办手续,另一位称之为,进总统套房。
      废话不说,都贻甲目击那个小鬼之后,深觉自己几乎可以在□□中解决这手续了。但又想想命定的事情,早来也好。遂脚步沉稳,揭开门帘走进廊门里。
      连接前院后院的是一个草料间,它到前院有道门帘,到后院也有道门帘。自从跨过了前院到草料间的门槛,四伯家放养的鸡就从草料间零散的分布到后院里去。
      后院的最深处才是个露天的厕所。

      都贻甲直到解过手都没见那小孩,心想可能是一时眼花,边系腰带边开始欣慰。
      这一欣慰不要紧,直接导致脚步声变重,都贻甲再走近黑乎乎的杂物间的时候声控灯就亮了。
      直接照到草料间正中一片平铺的像个窝似的地儿,里面卧着一头巨大的小公鸡,它闭着眼貌似温顺的依着个小孩。
      那小孩身穿麻衣,黑绒裤,布鞋上蒙着白。头发软软的又黑又亮,脖子耳朵莹白莹白的。
      就是他!他摸着公鸡颈子上的毛,十二根指头的指法都温温柔柔的。大约这大型小公鸡也很享受。
      过了几秒小孩终于抬起头来看都贻甲,仿佛都贻甲其实一直都在等,专门等他干个什么大事很久了一样。
      都贻甲心想,这个阴曹小鸡倌这下就要放鸡来了结我了!浑身就听天命的木了,还是拿一动不动的眼盯着昨天还在他怀里的小孩。

      那小孩苍白的脸色在黄灿灿的灯泡下面倒是映出点人气儿来,他先粲然一笑,就停了抚摸笼起双手。小孩边无声的向着都贻甲走(人那个叫飘)过来边说“我再找你”,边穿过都贻甲身子又穿过墙走了。
      都贻甲又觉得一通凉气过了全身经脉,定神却发现那小大公鸡还在。
      说是大鸡,那真是大啊,身子几乎有鸵鸟大——当然腿长应该还是鸡的比例吧,现在它卧着看不见;说是小公鸡,是因为大约看得出这鸡还在发育中,鸡冠也没有长太大但显然超过了母鸡的大小,后面翎羽也没有长太长,但整鸡油油亮亮尾羽尤其好看。
      都贻甲不合时宜的想起来当年姥爷评论公鸡的什么话来,什么红公鸡啊白公鸡的,说想起来也想不清楚,这鸡算是红公□□,适宜杀来祭祀那种?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着那声控灯熄了。

      都贻甲想也不想就“咳”的一声。习惯。
      灯再亮的时候发现那鸡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向他扑过来。
      都贻甲这才真的吓木了。
      之前说到过都贻甲小时候被鸡吓得太多了,反正总而言之,都贻甲在不语怪力乱神的前半生所害怕的也就只有鸡而已。虽然这两天见了活生生的鬼,但对鸡的害怕丝毫不减当年,于是心里想着别啄我眼睛别啄我眼睛,就顺便很不是男人的把眼睛给闭了。
      等死ing的都贻甲没想到的是那鸡也就把他扑倒了而已,然后沉甸甸的压在他身上。
      还好都贻甲反应快,两手撑的早,也就摔了个屁股墩儿,而没有躺倒磕到脑袋。
      这鸡拿松松软软的脖子在它耳边蛮亲昵的蹭了几下,都贻甲正想着莫非这是给我的一宠物的时候……
      嘭得冒起一阵孙悟空变身还是白娘娘起飞或者是什么妖精现原形的青烟,惟妙惟肖的。

      青烟过后都贻甲怀里……啊不,压着都贻甲的就是一位脑袋上还插着几根草的少年了。
      那少年翻了几下眼皮聚焦看见都贻甲吓了一跳。
      都贻甲看见他也吓了一大跳。
      “凤,凤凤君?”
      “丽丽哥……”
      自然而然后仰,咕咚,都贻甲还是脑袋磕到了硬处。
      墙。
      “唉,丽丽哥你别晕!”

      为了不扰乱这边大喜的场面,及时赶来的五妈向四妈做了简单的解释之后,很低调的协同凤君一起把都贻甲抬回他们家低调处理。
      ……
      “他看见了,他绝对看见了。”说什么呐,这姑娘。
      “他说不定没看见呐,或者因为大脑无法处理所以这段记忆自动删除了咧?”你又说什么呐,小伙儿?
      “你绝对吓他吓得不清。”
      “其实他是撞到墙上撞晕了的。”
      “看你都吓得他寻死了!”
      “跟你女人家没话说。”
      “哼!”
      “哼!”
      ……

      都贻甲在五妈家炕上悠悠醒转,先看见凤君凤巧双胞胎背靠背赌气的坐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俩脑袋上的头发也仿佛给人一种怒发冲冠的感觉。
      两人看到他醒来,就好像两只鬣狗逼近一块肉似的像他运行过来。
      接下来都贻甲从他们脑袋缝里环顾了一下房间,怎么门窗紧闭的。
      杀人灭口?!都贻甲坐起身,靠住墙来勉强直立装威武不能屈的样子。
      走近了的五妈甩了两下手,跟吆喝小鸡似的把这对儿女扒拉到一边,亲切的以坐姿挪到都贻甲旁边,扯过他的手边摸边问:“你都看见啦?”
      都贻甲使劲拽回手,视死如归的点头。
      小鸡啄米一般。
      五妈僵了一下。

      旁里凤巧帮凤君揪头上的稻草,边窃窃私语边注视这边。
      又几秒,五伯也推门进来了。一进来又把门很谨慎的从里面顶上。
      都贻甲突然胆大起来,对着走过来的五伯说:
      “那你还是我五伯不?”
      五伯五妈却和一对儿女爽朗的笑起来。
      都贻甲仿佛听到全镇鸡叫声被催发,此起彼伏的。

      笑什么笑,真是的。
      都贻甲却觉得不好意思,低头看地上,见自己的鞋在炕脚摆得很整齐,鞋尖一只朝内一只朝外的。
      这是为了扰乱不干净的东西追踪的放法。
      那么,这是为我好的做法?
      抬头看五伯一家人,果然仿佛没有什么恶意的样子。
      五妈端来两杯水,递给都贻甲一杯,自己拿了一杯。
      都贻甲看到杯底有黑红色块状和粉末逐渐化开,也没怎么在意,全世界的红糖也都是有杂质的。品品有点甜,于是边喝边等那边的解释。
      “这个故事也不短。”五妈也喝了一口水,看她那杯像是白水。

      五妈的名字叫凤凤。
      从这个开头我们就能看到很多线索。
      无非精怪报恩或者天泽好人,五伯一个普通乡下人娶到一枚凤凰做老婆。
      凤凰老婆生的儿女怎么也是半凤,但俗话落草的凤凰不如鸡,现世凤凰的血脉也弱了,凡间的半凤也就能现个大鸡的样子。又根据妖怪控制不住自己妖力就会现原形的说法,最近五伯家的新发现就是凤君凤巧喝多了就会变成大鸡。

      虽是大鸡,也是不一般的鸡,那就是,呃,类似,传说中的红公鸡。
      所谓红公鸡,是指颈毛也是红色的公鸡——但无论是不是红公鸡,它们的尾羽都一样,是那种又蓝又绿的颜色。而凤凤的这对儿女所能显现的大鸡,连尾羽都是红色。这点上更接近他们的母亲火色凤凰的相貌。
      红公鸡之所以经常被用作祭祀,一大原因也是由于和禽王最像吧。
      以上总结不包括白色公鸡,在各种动物中都有白色种类,其发源最先其实都是白化病来的,无关,不表。

      还好这对龙凤胎有个好处就是互相感应,亦即只要家里扣住一个,随时监控这位的形态就能知道那位的模样。
      从不沾酒的乖姑娘凤巧,昨晚上正在炕桌上好好的给化学式配平呢,就变成个大型小母鸡栽被子里了。于是五妈赶紧去四伯家找,给施了个隐形咒之类的就回来了。
      五妈说,儿子个儿大了,搬不动。何况他要是知道了又不好意思,不如打那儿放着等醒来自己回来。
      至于五伯啥时候发现自己老婆不是人的,根据都贻甲套问,两位泛着红晕总结,感情深了哪里会有秘密啊。

      都贻甲很想目睹五妈的神禽风采,但觉得这要求不妥不尊重长辈,于是问了别个问题。
      那二表哥会有危险吗?
      谈到二表哥的事情,五妈也猜想了一下,大约是人和狐狸都剩了半条命,于是一周的加护病房里两边无形的继续战斗争取优势,最终这半个人吸收了那半个狐,保下来完整的一个人的灵魂,顺便把伤口给痊愈了。
      五妈点评,李一林这孩子别看小时候女相,还不是孩子王一个。能和狐狸斗赢,也说明其灵魂的强大云云。
      话说他和呼呼算是一起长大的一拨儿了,俩人属相也是一样。
      至于二表哥娶亲方面,五妈表示,无论是人或者狐狸,亦或者别的什么物种,其实都是能有结果的。
      总结:有灵觉的生物是没有生殖隔离的——但这其实不重要,相对深刻的感情而言。
      五伯五妈又挽起双手对视数秒。

      都贻甲又问神奇烟草的事情,五妈说她觉得这个算什么巧合的吧,那人也大概没盯上你。你要是平时闲得慌的话可以拿那个看看周围的人,其实看得出原型再对比此人个性还是很有趣的,这么神奇的东西我都没有,要不然一天到晚有的娱乐,乐死咱云云。
      都贻甲奇了,问五妈身为神鸟,居然没法识别一个“人”的真正物种?
      五妈感叹文化衰落,古风不存,仙道这种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剩多少了,也许祖上也有这种神奇眼力见,但咱其实也就和普通人没太大差了。
      五妈又转了语气,说,但是我觉得咱这一大家子都古古怪怪,貌似除了我凤凰的气息,还有各种杂七杂八飞禽走兽牛鬼蛇神有毛无毛有脊椎无脊椎小到微生物大到开山怪之类之类。哎呀不好意思又跑火车了。
      你火车上遇上那人,也许就是觉得你气息古怪,才这么间接的把这烟弄到你手上的。
      什么人啊这种好货色拿来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狂抽海吸的……
      不过以上也不排除我感觉错误啊,像我总是预报天气,还不是全家经常淋雨。

      都贻甲问,那玩意儿貌似在我身上会借由什么缘故自动显灵的呃,万一它让我看见啥,比如我爹娘兄妹都是诡异东东,弄得我一辈子留下阴影呢?
      那他们啥时候变成这些东西,或者在我认识到他们以前就是那样子,这叫我情何以堪啊?!
      五妈说:“人与非人之分,根本没有那么清楚。恶的终归是恶,善的还不是善。说说你这孩子,从小到大,亲友这么一箩筐,认识的人也不算少,但是你见过真正的恶人么?更别说恶的“非人”。
      说到家里非人的几率,万一你从小都处的,一直都是非人的他们呢?亦或者你自己,就不是你自以为是的你呢?
      看,今天以前,五妈我在你心里还不是像一个小说背景龙套一样的么?但你今天知道了这事儿,又有多大影响呢?是不是,我这番话之后,谁知道还有多少戏份,所以我抓紧时间说啊……
      咱们一大家子是不是什么的这么多年就这么过来了,可见是不是的其实也并不重要。但身为有机会了解所有的人,你的心态还是要放正的。
      你想啊,万一这东西落到你手里,就是冥冥中需要你去借此发现、了解、明白、悟到什么呢?”
      巴拉巴拉巴拉……
      真气势恢宏说话磅礴。
      话说五妈一被揭露神奇身份就表现的完全不像一个普通农村妇女了。都贻甲暗叹。

      正说这些指导性语言呢,四妈那边又来召唤,说厨房人手不够要五妈过去帮忙,顺便问候病员情况。五妈就开窗开门高声呼应都贻甲还需要再多休息休息,又跟都贻甲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好自为之这么不靠谱没现实意义的话,就率领儿女出去了。
      这半天都贻甲光就听着,脑子都不怎么转了,差点忘了眼前大事,抛掉脑中酝酿的关于外星人的疑问,赶忙叫住凤君,问他话儿。
      凤君仿佛还没有被睹原型事件中缓过来,这一事件据猜测类似光身子洗澡被看见了一样,他一靠近都贻甲脸就无止境的红下去。
      都贻甲也受传染红热起来,不过还是被恐怖大事的零下度数压了下去,他问:
      “在四妈家草料间那个小孩,你认识吗?”
      “嗯?什么小孩??我醉了的时候一般什么都不记得,一直一直死死的睡觉的。”
      都贻甲本想下炕的腿又软了几分。

      “但是我知道,有凉凉的什么解了我的酒。我一般醉酒会睡过去将近两天还多,我妈都解不了。
      要不然为什么缺这么多课学习成绩不好。”
      你咋不说你身为未成年人怎么这么爱喝酒咧?!戒了不就结了!?
      那么,那个小鬼,也是五妈所说,善的么?
      但是话说,那传统,或者传说里,那些的煞气是相当的重啊。
note作者有话说
第8章 肆 大鸡(好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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