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面面 ...
-
第二天醒得倒是早，亏得千万儿还把玩了很久那个诡异的烟丝。
都贻甲不是不想用，只是一不会用，二怕自己知道的多了反而活得累。
现在已经不是幼年仔的大脑如海绵般吸取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的年龄了。
前几日开的中药喝完了，今天恰好都妈妈有什么团拜，公车私用都贻甲也蹭了一个座儿。
绕路把他扔下，车绝尘而去。
在路边扶膝弯腰大半会儿再进屋，都贻甲又看到那闹哄哄人头攒动的候诊俱乐部。
今天慢吞吞老伯和吐痰老爷爷全都在柜台工作，一个抓药一个诊脉，但人居然还这么多。
当然还是没座位，室内空气也不好。
干脆出了门，外边等。
都贻甲抱胸看着门口的渠沟，出神状态的时候，后面传来一声“汪”。
转头果然是上次带路的中医世家之女啊。
今儿把头发剪了？
她怀里那个没几尺长的小狗子狗仗人势，小光额头高昂着，呲牙咧嘴。
都贻甲也不知道犯了乃门子毛病，张嘴就问道——“您，贵姓？”
中医女同学很愤怒，她松开一只抱狗的手（结果狗在她怀里差点掉了出来），指向门上方的牌匾。
只见前文中的“XX中医”居然变成了“花记中医”。
作者忽悠我的吧。
都贻甲仰头看牌匾的同时，帮忙扶狗的手被狗一口叼住。
小型犬的牙口也可以很锋利，果然。
“简易的上药包扎我倒是也会的，你跟我进来吧。”
都贻甲于是再次入侵了花家的后花园。
包扎过后。
女方温柔的注视着男方……手指头上的纱布头，等着被包扎的人的好评。
这男子一动不动，保持着的还是包扎前的诊脉姿势，坐的笔直。
女子眉毛轻挑，咬唇转目，忽地伸出玉臂直指男子檀中！
男子居然不闪避，他想要以何种招式应对呢？！
手风过处……寸草不生！
在这女子的指尖即将触及男子前胸之时，她恐觉有诈，但此时手势已经难收。
她的指尖重重推到这男子。
这男子居然倒了。
躺在沙发上的都贻甲睁开眼，发现自己在被包扎的时候很不礼貌的在人家里睡着了，于是起身坐端正。
接下来检查被咬的手。
“花同学，”都贻甲思索片刻，张嘴问，同时觉得怎么这么别扭，“我有问题。”
“有问题所以要看我们医生啦，你是脑子有问题还是……”花大夫很亲切的回答。
“我有问题问你，您家明明是中医世家对吧，但是！”
但是为啥你包扎我用的是西医小药箱！上面还有红十字！！
“我凭什么要会中医啊，我全家都会的东西还缺我一个人学么。红药水纱布，多方便。西医就是这么简单浅显。”
如果你没说“上药”两个字我就不会误会是中医了……都贻甲抬起右手用粗了三倍的手指扶额。用“消毒”这个词多方便……
“为什么不问问我是不是光用了红药水？”花医生开口，手上一个针管晃啊晃，玻璃管身折射反射着不知道哪里来的光线。
都贻甲往后一缩，“我知道虽然说，呃，这个被狗咬之后要打狂犬……疫苗……”
那边花医生另一只手抄起一盒牛奶，就把针头扎了进去。
这……什么黑店？！都贻甲觉得这辈子的惊诧还能继续，无穷尽的被吓才是自己的命运。
他想起那个绑架了人然后往人家血管里注射酱油和牛奶的甜美女房客，顺路心里再咒骂一下BT九把刀。
“包子过来，包子吃饭饭咯。”花医生狞笑了一下就扭头说了不相应的话，拔掉针头，然后把秃头针管塞进一跃而上沙发的狗嘴里。
……
你还玩，你家的狗显然已经成年了，还玩什么针管喂奶……
“其实你睡觉的时候，我偷偷给你打过预防针了。虽然我家茴香绝对没有病，但你总归是在我家受伤的不是？”
都贻甲已经懒得回忆他是怎么受伤的了。不过不对……“偷偷打针”这个，绝对哪里不对！
暂且不管是不是用来喂食狗的针打的，或者是什么别的，定性最重要。
“你学西医的？”都贻甲这会儿还没觉得不安。
玩够了针管和狗的伪医生干脆找出小食碟放在茶几上让狗自己去舔了。她一边玩小狗的尾巴，一边答道：“无论是中医西医，我基本都不懂。”
都贻甲于是有理有据有节的慌了。
他先看手腕，然后隔着裤子感受屁股蛋蛋痛不痛，最后捋袖子捋不动……于是抬头看那姑娘。
对面的女孩儿看猴儿似的看他。
“面面，面面！”一个苍老的声音打破了这片刻尴尬的沉默，“包子在哪哒儿哩？”
“额这哒哩，好着哩，么有跑丢。”女声对喊。
都贻甲想说，其实咱们方言都挺像，你干嘛要和我说普通话……
“你叫花面……呃面?”都贻甲不能换话题，“您莫非是用针管穿透我的衣服给我打的针？不要回答我说是……”
门外山羊胡的中医老爷爷抖抖索索的进来，拐杖在地上叮叮当当。
女孩迎上去，说了两句话然后又出去了。
“儿子，你要打狂犬针？”中医老爷爷仿佛喉咙里一直有一口痰含着运转，发出空气吹动粘液的声音。
“啊……啊。”原来刚才没有打。
某另一个房间，老中医颤颤巍巍的手从某个铁沿的玻璃柜子里摸出一个一次性注射器。
都贻甲努力脱去衣服，露出上臂，观察几秒又用外套盖上。
他孙女儿进来，手上的东西散发着看不到的冷气。
交接完疫苗，她又识趣的出去。
老中医的手仿佛没有一刻不抖，但是因为是肌肉注射所以大约不需要认准，扎到差不多的地方就行了嘛。
但是都贻甲从来不看针头进入自己的模样，他于是四周观看。
墙上好像有个奖状。
直到针头再次抽出来颤抖之时，都贻甲突然想起来，难道这位爷爷学医的时候就有中西医结合专业了！？
TOO LATE，已经打完了。
感觉好像还可以，泛泛之辈怎么可以质疑医生咧。
事后又顺便诊了脉取了药，又强调因为是在花家被咬，所以花家请了防疫针钱，另外请在指定时间打完剩下的几针。
于是午饭时间临近，却没有电话提醒。
也难怪，手机应该是没开的。
摸摸口袋，都贻甲摸不到手机。
出门到下车来这里是一直在身上的，大约掉在某处了。
于是出门的都贻甲折返。
在厨房的中医女同学居然在埋头洗菜……不过这家里仿佛除了两位老中医和她再没第四个人做饭了。
为什么呢，不好问。
“那个，花……木棉？”
花木棉抬头。
“哇，还真是叫这个名字。咳咳，本来以为会是别人的奖状，比如老一辈的……因为都是字画奖状啊啊哈哈。”
花木棉边甩手边走，“那有什么，花木兰花木槿花木合他们的奖状都不在这儿挂。”
好名字，都是好名字。
连花木兰都敢起……
“花木兰是男的。”
“吓！”
两人走遍曾去过的地方，搜寻都贻甲手机的身影。
找到都贻甲打过针的疑似西医诊疗室，座位上两只毛茸茸的东西团在一起。
定睛一看，那小狗，抱着一只差不多大小的小猫。
……这，猫狗不是向来不合的么，这是什么河蟹景象。
而且这猫从来没见过……
身旁花木棉同学翻着白眼，仿佛看出他心理，于是用眼神回答着“你这才第二次来，没见过的多着呢”。她向着自己家的两只小动物走去。
这时候突然一阵巨响，两只睡眠状态的小动物肚腹下方突然发出赤橙黄绿青蓝紫的灯光。
猫儿直接流窜逃走不见踪影，狗儿却跑到都贻甲脚下对着他狂吠。
都贻甲一边后退一边好言相劝（劝啥啊它听得懂么……）
喂，包子，刚才好像是你咬了我，怎么搞得像我刚咬过你？！
花木棉向前走向惊吓到猫狗的事物。
在凳子上发光发声也许顺便发热的事物。
它就是都贻甲的手机。
花木棉按掉声音，面带嘲笑，“好大声呐，一个短信都要用月亮之上的整首曲子做铃声，心情很不错嘛。”
都贻甲在远处还在和小犬纠缠。
花木棉对着包子说，去找馒头，去找馒头啊乖。
馒头是谁？
我家猫咪。
哦，你们中医世家不是应该给这些都起中药名儿么。
谁说的，我家连人都叫吃得的名字，像我，大名叫木棉的，小名还不是面面。
吓！
啊，这个包子和馒头，其实是我哥哥姐姐的名字。
呃，什么木兰木槿木合之类？
是啊，还有烧卖，我弟弟。
这个……烧卖不是南方食品么……
要你管！
都贻甲看着手机上的
Message from 花卷，突发奇想。
“你有没有小名叫花卷的兄弟姐妹？”
“你搞笑哦，问这个干嘛。”
“就问问。”
“没有。你多虑了。”
“哦。”
“不过有大饼。”
“吓！”
“开玩笑的。”
“……”
“其实是烧饼。”
“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你不要这么娘好不好……”
连你也觉得都贻甲娘！？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面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