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债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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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ggy bank
这天大人们小孩们都一起出门了。
留下半大不小的都贻甲和都雅在家。都贻甲闭门不出是天性，今儿都雅却也坚持留家里。
看过两部《大话西游》，都贻甲觉得昏昏沉沉，脑子里怪渣渣的盘旋着“人是人他妈生的”和“妖是妖他妈生的”。
旁边都雅眼眶红红，擤够了鼻涕就心满意足的转过身对着她哥说：
“都贻甲啊，我觉得，我们这么多章了，都没有好好沟通交流交流感情。是不对的，所以今天我就陪你留家里了。”
都贻甲心说是的，刚才四小时里面你对着电脑又哭又笑自说自话都没看我一眼，这么大个人了还看不够这片子啊。看那段山崖上白晶晶和至尊宝深情互摸时候你的反应怎么比当年你第一次看这还激烈咧，丫头长大了，头发越来越长见识越来越短……
“唔。”我可以去睡觉了么。
“小哥儿你很萎靡啊，没有什么这学期的dirty secret跟妹妹分享么？”
都贻甲雷达敏锐，早就知道自己的妹妹刚进学校一学期就被改造成腐女的事实，又根据上一章的问候语，很快知道上一句啥意思。
“我累得很，我去我床上看皮皮鲁鲁西西了啊。记得关电视。”都贻甲起身就走，身后都雅摇摇头仿佛一脸落寞。
都贻甲从镜子里清楚的看见他妹妹做戏，翻了一个大白眼，然后做出stop的手势。
都雅的脸色霎时变成鬼脸，一吐舌头继续去找碟看了。
进屋以后都贻甲没有看皮皮鲁鲁西西，也绕过了贾梅贾里（汗……）。
秦文君啊毕淑敏啊这阿姨那大婶的。
这些都应该是都雅的书，只是都堆在都贻甲房间。
偏偏手划过书脊的时候都贻甲还觉得熟悉得不成，仿佛还比都雅多读过几遍的样子。
抽出一本自己以前的日记来看。
先翻一遍。
各色墨水，笔迹细长，没有棱角。
非常娘。
居然有插图，可能是谁给配的……是谁呢？都雅？
还夹着一张剪报：
《新世纪天鹰战士分集介绍》
打个寒战继续夹起来，这哪儿来的东西……
再一篇篇细看。
有刻苦学英语的见证——英文歌词。
有一些子化学式，物理定理，政治定义……
英文单词及其释义，一些网站地址——好呆啊，还有《clover》里面的“带我离开”。
寒……
这是我的日记么？
这是我的日记啊——都贻甲仿佛还记得自己写这玩意儿的时候自己奋笔疾书的样子。
哟，里面像是有几封情书的样子。
都贻甲仿佛回忆起来一件什么事儿。
对了，我不是没有过饭的咧！
很多年前（也没多少年啦……），初中时期，都贻甲以及所有同学都是翩翩弱少年，那时候女孩子还没有被腐魂侵蚀的太严重，仍然只单纯抱有着对男孩子们“爱就是占有”的小心思。
回忆过去，那段时间都贻甲仿佛是个打篮球的人的跟班吧……
《灌篮高手》横行的年纪，男生们放弃了足球转入篮球的怀抱——都贻甲就是一开始压根没踢过足球更不用转篮球的——于是因为不打球成为了篮球经纪的都贻甲，就压根儿成了篮球场上的一株一架，一个移动记分牌，和篮球饭女生们的第一道关卡。
很多女生看到，在全校还没有开始发育长个儿的男生中，高大壮实却不算壮实得过分的全队人民的同时，也能顺路扫到都贻甲一眼。
脸皮薄的女生都是通过都贻甲来表达对篮球队员们的仰慕之情，传信递水抢衣服。
初中部篮球队队长偏偏和都贻甲舍友（都贻甲：我是不是上辈子欠打篮球的什么了，老和打篮球的人扯到一起……），因此都贻甲更像此人私人跟班。
最火热强势的某个初一女生明确得知没有攻下这队长的第二天，就趁热打铁的给了都贻甲一封长长的情书。
这天都贻甲正分拣情书们呢，赫然看到一封上书自己名字的，于是严重被吓到。
这就是第一幅信，表达了对篮球队长这种木头的鄙夷，和对亲切友爱的都贻甲同学的深爱之情。并说原本想要为了队长大人什么都愿意做的心情已经变成了想为都贻甲做一切的理想。
都贻甲受宠若惊，但是自以为非常了解爱情的荷尔蒙本质的他（倒是没想到自己可能是备胎工具之类），当然一心想的是挡掉这莫名其妙的桃花。
焦躁来回踱步的都贻甲一眼看到都雅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脱了裤子露出小鸡鸡的蜡笔小新存钱罐。
里面暂时还是空的。某地干燥，金属货币不怎么流通。
于是第二天他邀这小姑娘出来，神神秘秘的把一个黑塑料袋子给她。
先解释说这东西不太雅观让她回去到没人的地方再打开。
然后说，咱们还年轻，要好好学习为四化做贡献，你还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啊。嗯，这个东西是我送给你来感谢你对我深切的爱意的。
“当然，我其实也相信，随着时间，我们也许可以慢慢了解。所以，我给你的这个东西，”都贻甲打开袋口，露出小新的脑袋和后脑勺上的投币口。“也有个神奇的用法。听我讲过以后，你可以不接受。”
……
学妹抱着黑塑料袋志得意满很有信心的走了。
两个月后，每次见到她，都觉得她比上次的脸色更差。
第三个月末，学期快结束，都贻甲快毕业的时候，她来了又一封信。
这次很短。
~~~~~~~~~~~~~~~~~~~~~~~~~~~~~~中途更~~~~~~~~~~~~~~~~~~~~~~~~~~~~~~
“你的蜡笔小新。我还是腾空了，果然还是要专攻学业啊哈哈……”
“对不起。”
……
都贻甲向路人甲同学所说那个神奇的用法，即是：
→◇←时间拉回三月前……
都贻甲——这封信，是你写给我的？约我这时候在这里见？
路壬甲（和男主尊相配的名字啊）——呐。
都贻甲——（环绕四周）你没和同学玩真心大胆游戏吧。
路壬甲——（羞涩状）不是。
都贻甲上被表白拷问经典三段式：
1 你喜欢我？
2 为什么？
3 从何时起？
因为所谓爱一个人是不需要理由的，因此路壬甲朗朗对答：
1 是。
2 because of the reason~~~~（你以为别人都没看过老友记吗？！呃，虽然是初中）
3 渐渐地。
还不如不问……
都贻甲把黑色塑料袋放在一旁，展开信，放到两个人都能方便看到的地方。
“嗯，看这一条……你愿意为了我，什么都做？”
“是的。”
“那，咳，你看这个蜡笔小新。”都贻甲捡起那团塑料袋，再次做出介绍状，“这个显然是个存钱罐嘛。它的用处就是，从今天起呢，如果你还觉得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就往这个里面投一个硬币。一毛或者一块钱……其实如果找得到几分钱的纸币也可以。”用存钱罐来量化感情，并说“几分钱也没关系”的人，这世上也就都贻甲了吧。
“送我的？”路壬甲学妹有点不知所云，可是问题是……哪里不对劲呃。
“啊不是，这是我妹妹送给我的……虽然闲放着没有什么用处……”都贻甲挠头，接着把手里的头递出去——手里蜡笔小新的头。
……
路壬甲学妹那天边下天台，一直想不同都贻甲同学为什么要把存钱罐的功能讲那么久。使用一个存钱罐有什么不能接受的。
身为刚刚升入全封闭制初级中学不久的女生，路人甲，啊不，路壬甲同学还没有养成良好的支出收入习惯，因此良好的利用了这个存钱罐。（口古月，说一个一天存一块钱进存钱罐的“好”习惯能对人生的影响有多大啊，简直yy吗。）
但是她觉得拿到存钱罐后，想再见都贻甲就好像难找了一点。
两个月之后，那罐子就满了。
于是深觉不对劲又想要炫一下自己成功的路人甲终于决定去找一下都贻甲。
最后在晚自习时间，一间废弃教室的角落里看到个把腿搭桌上看书的某人。
“漫友？没听过这书名儿啊。”
“啊，这书啊，捡的。”说着都贻甲从桌子里掏出一摞崭新的《少女》杂志来，“这也是捡的。”
你什么书都捡得到吗？！=。=路人甲同学拂了半天旁边座位上的土，也坐下。
“啊最近复习越来越紧张啦，好久不见呐。”路人甲合上漫友，收回腿，对路壬甲说。
“你分明就是躲我的吧！”
都贻甲呲牙，一脸无辜。
“哼，我告诉你啊，你给我的存钱罐太小，已经不能再塞了。”
都贻甲掐指一算，不可能这么早满啊。“你就算把钱都换算成一毛的，也不应该满的啊。”假如一天要灌一块钱，就是十枚，也不可能会满。正因如此，才抱着在你投满之前我早毕业消失在人山人海里的这种想法……咧……这……（这rp……）
“我都投一块钱的，而且都是最亮最新的！”
算算有三百块钱了啊，路人甲同学心中高兴，原来自己那么能乱花钱，如今省下这么一笔，可以买韩寒的全套书——好像哪里有签售，差不多车票都能算进去了哈哈哈。
她没想起来自己投币的时候，没有想到过都贻甲一次。
！！！
都贻甲连忙凑近仔细端详，看这姑娘这两个月是不是饿坏了。
小路猛地被逼近，男性荷尔蒙（好吧今年流行管这个叫费洛蒙……）的味道传入鼻孔，她闭了眼，觉得双颊发烫。
看小姑娘腮部饱满，颧骨没凸，眼窝也没有深陷，头发也光亮柔顺……
于是再次后退，释然的呼出一口长气……
小路同学失望的睁眼，撅嘴。（小孩子都在想什么啊！）突然又很高兴的把手伸进她的企鹅小挎包，单手掏出一个东西。
露出小鸡鸡的蜡笔小新！
小路，你根号二的身高和周迅的细胳膊细腿儿就整天挎着这个不离身吗？！莫非你从开始找我的七天前就随身携带了吗？！你是怪力女吗？你是练铅球的吗？！你是夜兔族的吗？！
“现在满了，我们接下来做什么呢。”小路同学也摆出谈判样的姿势。
呃，这！？
读者们！！你们绝望鸟没有！？哇卡卡卡哇咔咔……
都贻甲眼睛一亮，看到桌洞里一个瓶子。
当年有个饮料横空出世，以其特别的造型和很大的容量打败了所有其它饮料被评为某校十大最受欢迎饮料之首。它叫做——
脉动！
而其超越时代的最大特色是！
瓶口很大！！
大到可以塞进去一枚硬币！！！
都同学眼睛一转，拿出这个瓶子，递到小路同学手中。
“那拿小新换这个瓶子吧。”都贻甲笑得温和。
“哎？！”
“刚好妹妹听说蜡笔小新不见了发脾气很久呢。”就是那个意思，里面的钱一起给我——因为小新的脚下是没有拿出钱的洞口的，这样，你愿意么。“接下来你先用这个瓶子暂时把钱存着。”
之所以要造出只能存不能取，要取就要砸碎的存钱罐，就是利用人们对“完整”的执念呐。
“小新你要拿走？”路人甲的韩寒梦破碎。
“没办法啊，妹妹会生气。而且，这是我说明过的不是？”都贻甲掂了掂小新，果然很沉呐。
“那个，好像还能塞得下，我再回去存几天。”路壬甲想跑了，她也真跑了。
都贻甲继续靠墙，把书盖在脸上。
总算吓走她了。
至于爱情的本质她有没有学到呢。
喂都贻甲，不要那么好为人师……
一个月后，都贻甲收到别人转递的一封信和空空如也的蜡笔小新。
小孩，你掏得可真辛苦……我就吓吓你的，这存钱罐就不用还了嘛……
高考之后暑假的某一天，把硬币换成纸币的路壬甲从银行出来，蹦蹦跳跳的回到家。
换了鞋再玄关坐着数钱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打开门，有个快递员，帽子压很低，要她签收一个巨大的包裹。
那快递员好像是哑巴，可能脸上有斑要遮。
她也顾不得，可能是爹娘以她名义邮购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保密论文资料，签了名就打发他走了。
又忍不住好奇，扒开包裹只见：
一摞书：
零下一度
三重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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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张画着火车票的方形纸片，目的地是太原。
（不然真买票啊，订票人铁道部有规定的，咱都贻甲就算曾经是大大的小天才也做不到）
都贻甲回到家，脱掉快递的易装，躺在床上端详屋顶都雅贴的飞影南野秀一暧昧图。
镜头偏转。
桌上一个空的蜡笔小新，还有都贻甲从小用到大，但从没这么空过的猪扑满。
都贻甲美丽的初中时代就这么结束了……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债务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