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妖世家》伟人洋葱妹

1、心之形

　　Shape of whose heart

　　随着火车的呜呜汽笛，都贻甲同学用轻微惊恐加严峻质问的眼神一直死盯着坐在他对面床上的男人。
　　那男人虽然一直和他对视，却仿佛完全屏蔽了都同学眼中厚重的负面情感，仍然以非常连贯的动作摸出烟，点上，然后吹出一个个圆圆的圈儿。
　　“我说，那啥……”都贻甲咬牙切齿，却也尽量使自己表现得礼貌，“这是空调车……”
　　那男人却仿佛仍然用着看起来很是“慈爱”的眼神盯着自己。

　　呃，肉麻死了，，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都贻甲同学隔着袖子捋了几下胳膊。
　　对面男人仿佛抽烟抽得更来劲，那“调戏”般的眼神儿也越来劲。
　　看着那一支小圆柱里面冒出——仿佛什么建筑物着火了一般多，多到让任何人都无法理解的那么多体积的烟，都贻甲仿佛看到灰色和白色的分界线以肉眼可以辨认的速度移动。而这人腮帮子仿佛没动似的。
　　都贻甲移开目光。他母亲的，我这种完全烟盲也看得出来，这人是烟鬼中的烟鬼！

　　随着大大咧咧的脚步声，老熟人终于回来了。
　　“终于”？这是什么心理，等王子来救的落难公主么！？
　　“哐啷——”
　　于是这就是为什么空气尤其差的原因了，这是空调车窗户没法开有人在这儿抽烟你还关上包间门做什么！你这个死驴田赢！都贻甲面对着田赢开始无声的做各种诅咒的口型。
　　田赢无忧无虑的一边甩手一边说：“哎呀呀厕所居然没有开啊，我就洗了个手回来啦。”
　　“喂！你不会在外面就把手甩干净吗，干嘛回来甩！你成心往我脸上甩的是不，我比你白比你帅你看不顺眼很多年是不是！你又不是没卫生纸，就算你没卫生纸我也不是没有纸——”一个脑壳敲过去，“你还甩！”

　　打开自己的巨型包裹，依次拿出第一包第二包第三包硕大的食品袋吃的放在小餐桌上。随着这边领土的逐渐推进，那男的原本放在桌子上稳稳的手没地儿放了，于是只好往后坐靠着车厢把烟抽，两只手臂却还维持抱着的姿势，环绕挡在胸前。

　　然后是第四包吃的，第五包吃的，第六包吃的……哦不是吃的，是垃圾袋。吃的终于没有了。咳咳终于没有了。
　　一双拖鞋——放地上，洗漱用品包——挂起来，包中包小背包——搁床上。
　　接着大包完全空了，把它叠起来放到小背包旁边的小侧袋里。再拿出另一个小侧袋里的一包心相印纸巾，扭头……
　　在飘渺的烟气中，缠缠绵绵的氛围里。
　　慢镜头似的，都贻甲同学清楚的看到。

　　瞄见对面床上男人在上铺阴影下仿佛更诡异了的表情——没看见没看见，继续转头。
　　田赢同学左手一只鲜红的苹果，右手一根鸭脖子颤颤巍巍，两腮挤得鼓鼓囊囊，口齿不清却还拖长音的说，“谢贻主子恩……”接着还象征性的低了下头。
　　都贻甲挤出扭曲的笑容，克制住想要把那颗脑壳掼到地板上的冲动（他还拿着食物，而食物是不能浪费的），转头一看桌上的食品袋果然一如既往的都大张着嘴，那些开口是很没人性、残忍的撕裂状。
　　无语的望了一下上铺的床板，都贻甲也狠狠的拽出来一枚香蕉开始剥皮。

　　余光瞥见那边男人挪了屁股，观赏着床板的都贻甲很第六感的起鸡皮疙瘩。
　　“噢噢卞大哥，”田赢把吃得很干净的苹果核精准的扔到垃圾袋里面。他没了苹果空了的左手又伸进某食品袋，迅速地，拿健身球一般地，一并拿出两只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的剥了皮的柚子，甩给那男人一只，自己留了一只。
　　然后才慢半拍的说“卞大哥吃柚子。”

　　那位“卞大哥”早在他招呼之前，就松开撑着拿烟左手的右手，接暗器似的接到了柚子。他冲着田赢两位，有点勉为其难的晃了一下手上的烟。意即抽烟的人应该专心致志全心全意的抽烟，不能同时喝酒不能同时吃菜的规矩早已有之，同理柚子也是不能同吃的。
　　“你留着吧，很快就抽完了嘛。”田赢笑得开朗又善解人意，就是嘴边抹满了鸭脖子上的油，还有几粒调料状的颗粒点缀。
　　都贻甲可没有关心这个他早见怪不怪的景象，他目测男人手里——又回到嘴边的烟，不禁一凛：由这烟的长度，推知这支烟起码是这老烟鬼抽第二支甚至有可能是第三支乃至第四支了，他什么时候换的烟头我怎么不知道！转念想自己怎么会知道，因为又没有一直盯着他看。
　　“咦，卞大哥你在抽烟！”田赢仿佛有点惊讶的叫道。
　　你这个蠢驴才发现么？！吃完香蕉的都贻甲只好闭上眼睛翻白眼了，免得又显得很不man。

　　“那卞兄，我们贻贵人有没有跟你说，那个？”边把两只柚子都塞回纸袋
　　“哪个？”男人喉中发出低沉的声音。
　　嗯你不是哑巴？都同学想。
　　这是这篇文章里面这男人第一次开口，也是都同学第一次听他开口，但不是他在这故事里第一次开口，更不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开口……

　　前情提要：
　　只要和都同学一起旅行，就都不自带任何行李的田赢同学，今次在进站的时候和田赢同学给挤散了。赤手空拳的田赢同学自然迅速的进了站上了车，而都贻甲同学扛着他与身体比例极不协调大小的包晚到了比较久。
　　在都贻甲找到车厢之前，田赢同学可能已经和这男人有过初步的互相认识自我介绍之类之类了，接着他去上厕所；而相反的方向，都贻甲同学辛辛苦苦的来到了车厢。
　　都贻甲这种总是懒得认识新人物的人，也就只能在陌生的车厢盯着抽烟的陌生人死瞪。
　　“卞兄你会不会吹~~~~心形的烟圈儿？”田赢笑得奸邪，一旁都贻甲同学闭上的眼睛已经懒得再睁开了。

　　男人挑眉，谦虚的一笑，开始略用力的吸吮嘴里的烟，两颊略微凹下去一点。
　　田赢看有戏，边专心致志的盯着看，边用拿着鸭脖子的胳膊肘可劲儿的捅看起来想在数眼皮里的星星的都贻甲同学。
　　不愿面对现实却作闭目养神状的都贻甲哼哼两声，刚睁眼正欲发作，就看见一个上宽下窄的形状，一个流线型画就的鸡心形状，一个不像人嘴巴能造出来的形状，却是那个熟悉得很的形状……
　　在本就模模糊糊朦朦胧胧的空气中缓缓扩散开去，正正常常的天光里，却仿佛折射出什么色彩来。他晃了一下身子，想要往前去近观，想了想又定住自己，仿佛竭力扯回自己的魂一般，恨不得连呼吸都完全摒住。
　　烟终是淡到看不见，都贻甲也终于还是没有动，没有吭声，眼睛也没有眨一下。
　　只是眉头，逐渐绞成死结。
　　许久，他长嘘一口气，咽下去口水。

　　只听旁边田赢说：“哈，看世上也不是没有能做到的是吧。贻贵人啊贻贵人，你的办法不灵了~那啥，哥们儿”他狠狠的拍了一下都贻甲，压得都贻甲猛低一下，田赢又转头朝向“卞大哥”，“给我也来一根成不？我那么多年在这人淫威下戒掉的烟终于可以复吸了！”
　　那边爽朗得很，“来，烟我有的是。”
　　都贻甲一听更是无力了，一把推开田赢，到门边换上拖鞋，欲出包厢去。
　　“我洗手去。”

　　田赢嘿嘿一笑，向着对床凑上前去，“啥牌子啊，”接过递过来的烟，瞄了一眼，然后很受激励的凑得更加前……最后直接坐到那边床上去对火儿。
　　他右手还捏着鸭脖子。

　　都贻甲同学晃晃荡荡的慢慢走向厕所。两只手不停地左右寻找并利用支点。
　　接着路过厕所，到两节车中间的“吸烟专区”去。
　　得，这儿啥抽烟的人都没有，倒成无烟区了。敢情抽烟的都在自己车厢内部解决了。
　　空气真好。
　　刚吸过二手烟都贻甲同学猛烈的深呼吸。
　　像是运动过量的哮喘，又像濒临溺死之后上岸的重咳。仿佛想把肺狠狠的赶紧涮干净，更恨不得把接下来几十个小时内需要的新鲜干净空气都压缩了存肺里面。

　　那边厢，田赢一烟抽毕。
　　“我想再来一根……呃，咳咳咳咳咳，爽！好久不抽，这个，结果有点猛了，我们来吃水果吧。”田赢边使劲睁眼边咳嗽，又觉得应该解释一下这满桌子的东西。
　　“不过你要小心点吃，不能浪费，不能掉到地上……所以我不给你苹果啊梨之类的怕你留了大核让他看见。这些吃的呢，是他的，但当然也是我的啦。”田赢把手里狼藉却还没啃完的鸭脖子塞回鸭脖子那个袋儿，又重新拿出柚子，两只手开始迅速麻利熟练的掰柚子，分给对面的人。“这是为什么呀，这是因为呀……你猜猜~”

　　那男人慢条斯理的接过柚子，剥上面沾着鸭子油的皮，丝毫没有想猜的意思，就等着这说话说一半的自己继续说。
　　田赢向上吹了口气，额前几撮毛飘了几飘。心道这味大哥真还不是只有一点的无聊。
　　“我们是老乡啦。我们嘟嘟娘娘家的花老爷对嘟嘟娘娘可好了。”
　　“嘟嘟，娘娘。”仿佛只是象征性的为了接下去话题而与讲述方互动，毫无感情的重复了一下关键词。规律性的掰下定量果肉扔进嘴里咀嚼之类的活动丝毫没有受到干扰。
　　人一定会想田赢可能是傻的……娘娘啥……老爷啥……嘟嘟啥……

　　“咦，我是不是还没有给你们俩互相介绍一下？”捧着一瓣儿柚子认真啃的田赢同学突然很可爱的抬头。
　　“给我个梨吧。”那男人脸上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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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诸位看官。
对了我要补充一下，其实都同学并不娘。
另外，都同学这个姓用作姓的时候还是读作首都的都。

出于环保角度的考虑，我决定，文中出现的食品袋全部是纸袋。
鞠躬。
本人继续，那个啥，寻找能吐心形烟圈者的征程……有人找到，或者身边有这类人种存在的话请务必告诉我……
二鞠躬。
又想起来“吃香蕉”这个行为也很……受……泪流满面……
三鞠躬。
关于排版我倒是一直在研究，但就是研究不出个所以然来……
四鞠躬。
腰酸背痛。
指头尖尖磨得也好痛……

花卷啊，这个烟鬼大叔是什么人你有啥感觉不？
嘻嘻嘻嘻嘻嘻

对了
朋友们唉
请缓缓的拍啊缓缓的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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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发起一个扫雷活动，雷点低的同学们不妨来扫扫我这个文。
欢迎砖头……要言之有物
哇咧，都贻甲的娘就是这里奠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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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毁灭世界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