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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结局(中) ...

  •   一行人入城,拓跋阑因心中有事,也没吩咐手下沿途打砸烧杀,直奔知州府后,见其内竟然灯火通明,安安静静,仿佛像是有人在等着他一样。
      他命手下将门撞破,站在外面看了看,提步走了进去。
      一路没有任何人影,府上的仆从婢子也不在,拓跋阑正觉得疑惑,便听一阵脚步声从屋内响起,紧接着,一道身影出现在门旁。
      夏兵严阵以待,弓弦绷得极紧。
      拓跋阑看清来人,笑了笑,挥手令手下放下弓箭。

      他右手握在刀柄上,提布上前,盔甲和刀剑碰撞的响声,在沉寂的夜显得格外迫人,带着虎视眈眈的意味。
      拓跋阑在离她五步远的地方站定。
      “好久不见,韩素娥。”
      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场合,他终于再度见到她了,看着背光而立的她,他的愉悦抵达了巅峰。

      “我一直都想不通,你为何一开始就那样厌恶我?”他问,面上从容轻松,一副已将她掌控的气势,实则用余光不断扫过她身后的屋内,警惕着周围。
      听了他的话,韩素娥难得没有视而不见,而是想了想,认真地回答道:“你对我不怀好意,我自然厌恶你。”
      “哦?不怀好意?”拓跋阑轻笑一声,她说的确实也没错,自己的确怀有目的接近她。
      他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不怀好意的?”

      韩素娥心想自己当然是上辈子就被他害得够惨,这辈子自然知道他不怀好意,但嘴上却说,“你接近我的同时,不是也周旋于其他人当中吗?”
      她说的是他和好几个姑娘亲近的事,这个理由也站得住脚。
      闻言,拓跋阑眉头一松,“你是因为我接近其他人,所以便断定我对你有恶意?”

      “我不喜欢风流成性的人。”素娥避重就轻。
      这样的说辞,显然让拓跋阑释然了几分,面上松了松,劝哄她道:“我接近其他人确实是有目的的,不过接近你,是当真忍不住心意……”
      闻言,素娥恶心得胃里翻江倒海,都到这份了,他还要哄骗自己,真当她和上辈子一样是个傻子么。
      但表面上她却只能佯装不知。
      “昨日你说,若是交出我,你就不会动平阳百姓,此话还作数?”

      拓跋阑眸子闪过隐秘的亮光,“自然作数。”
      “你听话跟我走,我会好好待你。”
      “我凭什么信你?”
      “凭什么?”拓跋阑有些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目光打量着她,隐含轻视,“你现在除了听话,难道还有别的选择吗?”
      平阳已破,她等的援军是来不了了,除了束手就擒,还能怎样。

      “如果我死了,你会不会很挫败?”
      韩素娥静静地看着他,脚下像被定住一样,一分也未挪动,她身后烛影妖妖,帐幔翻飞,诡静的很。
      “同样的招数用一次就够了,”拓跋阑笑道,“你不用想着威胁我,更不必把自己看得那么重要。”
      韩素娥明白,他不信她会死,更不怕她受到什么伤痛,只要人最后是他的,什么都无所谓,他不会为了她牺牲其他利益。

      “有个东西,我想给你看一下。”她淡淡说,邀请他进屋内,这对拓跋阑而言,无疑于是直白的诱惑。
      她的语气很平淡,不带旖旎,但不知为何,拓跋阑却更加兴奋。
      可他又疑心屋内有什么蹊跷,犹疑着不肯上前。
      素娥知他警惕,心中冷笑一下,不再同他废话,转身进了屋内。
      果然见拓跋阑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来。

      拓跋阑走近屋内,手下也跟着护在他身后,屋内仍旧是空无一人,拓跋阑小心翼翼地踩着地砖,越过两道门槛,来到里屋。
      韩素娥正坐在床榻上,紫色的轻纱幔帐后,她的面容看不真切,一手拿着一截引线模样的东西,一手端着一支火烛。

      “你知道吗,平阳以前曾遭受过敌袭,那次外贼破城后,丧尽天良,肆意烧杀,□□妇女,自那以后,平阳人便生出了一种意志,那便是宁与敌人鱼死网破两败俱伤,也绝不让敌人讨得了一点好。”女子的声音带着一点凄然。
      一阵风吹来,帐幔被掀开,露出韩素娥的面容,清晰的烛光下,精致如雕琢的五官如曼妙画卷,额上的一点花钿,衬得她如同九天玄女,美得不似真人,仿若世间最完美的珍品。
      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拓跋阑突然想起中原人的一句诗。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鬼迷心窍,莫说为她牺牲,真要看见她受伤,恐怕会极为心痛。

      但看着她手上的东西,他很快清醒过来,冷静道:“你手上的是什么?”
      几息过后,他看见对面的人双眸泛红,剔透的玉泪悬于长睫,惹人怜惜。
      “火药的引线。”

      韩素娥缓缓一笑,“平阳知州府地下,埋着无数火药,连着这根引线,只要一点燃,就会将这里化为灰烬。”
      她视线缓缓扫过夏兵,带着恨意。
      “而你们,也将葬身于此。”

      说罢,便倾斜火苗,就要将那引线点燃。
      夏兵大惊失色,来不及思索,谎忙阻拦。
      一个弓箭手下意识拉开弓弦,在拓跋阑的疾声喝止中,对准她的手放了一箭。

      韩素娥稍稍一偏,但还是被箭射中手背,顿时血流如柱,烛台啪嗒掉在地上,右手委顿地垂了下去。
      “混账!谁让你放的箭?!”拓跋阑怒声回头,给了那弓箭手一脚,将他打翻在地。
      仔细想想韩素娥的话,就知道根本是诓人的。他半分不舍伤她,他们倒是好,不由分说就让那玉般的身上添了伤。

      韩素娥痛苦地倒在榻上,面色惨白如纸,呼吸急促。
      拓跋阑此时想起她有心疾一事,惶然上前查看,见她泪流满面,不复往日傲然盛气、高高在上的姿态,反而梨花带泪,蹙眉痛呼,柔弱之姿引得他心下怜惜,下意识便卸了防备,双手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
      “去找军医来。”他吩咐手下。
      掌下柔弱无骨般的身躯,令他一阵恍惚,想起自己从未靠近过她半分,如今她却乖顺地依偎在自己怀中,难免心神荡漾,又替她感到心痛。
      那只凝脂般的玉手上一道刺目的伤痕,就如同精雕细琢的玉石磕了一个角,完美被印上了瑕疵,让人不忍。
      不知是帐中的熏香或是她身上的馨香,十分甜美,拓跋阑忍不住微微凑近她颈间。
      “痛……”低低的声音从那双柔软的唇瓣中响起,他垂目望去,视线流连,又被她的一声转移了注意。
      急不得一时,他心想,决定先安抚她的情绪,托起她受伤的那只手,格外温柔地安慰道:“乖,一会就有人来替你医治,必定不会——”
      他话还未说完,却见眼前银光一闪,掌间一痛。

      韩素娥狠狠将袖中的银针刺向他,感受到银针入肉,才解气一笑。
      天杀的,鬼知道她刚才忍了多久,恨不得将被他碰过的地方都搓下一层皮来。

      “韩素娥!你、”拓跋阑推开她,冷声道:“我以为你已经想清楚了,没想到你还要做无用的抵抗。”
      “你以为这点小伤就能伤到我吗?”太天真了,他心想,原来她与自己周旋许久,竟只是为了这么小小的一刺。

      “这点小伤能不能伤到你我不知道,”暴露真实目的后,韩素娥迅速与他拉开距离,脸上嫌恶之色不再隐藏,“但是,这银针上附了剧毒,你说,会怎么样呢?”
      见他不信,韩素娥唇角又勾起一抹讽意,“你可以试试看还能不能动弹。”
      拓跋阑半信半疑间,试着去握剑,果真手臂无力,浑身一阵酥麻,使不上劲。
      他大惊间,被韩素娥一把贯倒。
      她一手拿着一柄短剑,一手拽住他领口,将锋利的刀刃对准他喉间,对进来的夏兵道:“谁敢上前,我就把他杀了。”
      说话间,手上使力,刀锋微微刺破拓跋阑的皮肤,划下一道血痕。
      见状,夏兵不敢轻举妄动。

      拓跋阑浑身无力,又惊觉自己开不了口,掌心的伤口微微发烫,才知韩素娥竟然说的是真的,确实在那银针上下了毒,使他无法动弹,力气尽失。
      颈间的手在微微颤抖,他想示意手下冲上前来,只要快些,便能将韩素娥拿下,他深信她不会真的杀了自己,但无奈口中发麻,无法言语,只能发出嗬嗬之声,双目睁得滚圆。

      “你们的主子已经重了我下的剧毒,不出一日便会暴毙而言,我奉劝你们,不要轻举妄动。”
      韩素娥盯着面前一群夏兵,镇定自若。

      拓跋阑身边的副将犹豫了一下,厉声道:“我们殿下出了事,你也不会有好下场!”

      “我不会有好下场,你们也不会。”素娥轻松笑到,“若想让他活命,你们就不要动西城的百姓。”

      “哼,你说不动就不动!我凭什么——”
      韩素娥打断他,“西城百姓里,有位大夫可以解他身上的毒。”
      听了她的话,副将顿住,但神色依然有不信。
      “不过,那位大夫也在西城与你们的人马交手,也不知他有没有事,若是被你们的人杀死,那就……”素娥停住,故意没有说下去。
      “就怎样!快说!”
      韩素娥轻声一笑,眼神看了看被刀子抵住无法动弹的人,“那他就药石无医,死、定、了。”
      “全天下,就只有那位大夫能解他身上的毒。”

      闻言,夏兵的态度变得惊慌起来,一群人也吵了起来。
      有的人信了韩素娥的话,让副将快去下令,找到那位大夫,有的人则觉得这纯粹是唬人的说辞,拓跋阑根本没有中毒。
      韩素娥见他们还有不信的,高声道:“怎么,你们对自己主子便是如此不忠?真不怕他一命呜呼么?”
      她说罢,干脆用力扇了拓跋阑一巴掌,随即对方的唇边淌下一抹黑血出来。
      “瞧,毒药已经起效了。”

      拓跋阑想要挣扎,奈何无力,又被她死死抵住喉咙,他想告诉部下,自己压根没有吐血,那不过是韩素娥趁扇自己一巴掌是抹在自己唇边的。
      但这阵势却迷惑住了副将等人,众人忙制止她的动作。
      那夏兵副将问她,“那大夫叫什么?长什么样子?”
      韩素娥挑了挑下颌,傲然道:“你猜。”
      “你为何不肯说!”副将大怒,几欲上前朝她发怒,然而见她又将刀刃往拓跋阑的皮肉里紧了紧,下意识顿住了脚步,只得停在原地,怒目而视。
      “你们只要一个人都不杀,那名大夫自然就会没事。”韩素娥扬眉,轻轻道。
      副将了然,她不愿说那大夫名姓,是为了保护其他人,免得他们泄愤。
      好,好得很。副将阴冷的目光在她身上绕了一圈。
      “你最好祈祷,你还能从我们手上逃脱。”
      否则,他们会让她生不如死。
      说罢便转身走出去,留下几个得力亲兵在此看守。

      而拓跋阑此时也恨恨,他们一群人,竟被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她这么费尽心机,不过是为了城里那些庶民的贱命,到底有何值得。

      韩素娥像是没听见那个夏人的威胁,面色不变,也对屋内几个夏人不怀好意的目光好无所觉般,仍旧用没有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抵住拓跋阑的脖间。
      她神情平静,从容,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中有多难熬。
      那只受伤的手,仿若感受不到痛般死死勒住拓跋阑,伤口仍旧在淌血,已经将拓跋阑的领口染红了大片。
      若不是她腮上点了极淡的胭脂,恐怕那血色尽失的憔悴容貌会引起夏兵的注意。

      时间一点点过去,素娥觉得自己快耗尽力气,大抵是因为失血过多,她浑身冰冷,眼前发昏。
      听外面的动静,夏人似乎捉住了所有在西城抵抗的百姓,但没有屠杀他们,而是挨个确认哪个是她口中的大夫。
      素娥心中算了下,离援兵到来,应该不剩多久了,她一定要撑到那时。

      快了,快了,她心想,紧紧咬住牙关。
      那只飞到窗前的信鸽,带给她援兵会来的消息,她相信,他不会骗她,一如既往,

      耳边隐约传来嘈杂的声音,身下拓跋阑也发出挣扎的动静,素娥心知,是药效的时辰快过了。
      哪有什么剧毒,不过是她用了些让人筋骨酥麻无力的熏香罢了,这些技俩,短时间内骗骗夏人还行,时间长了便会暴露。
      韩素娥身子开始晃动,而拓跋阑也像有所察觉,挣扎得更厉害了,口中开始支吾不清地发出声音,她连忙捂住他的嘴巴,不让夏人发觉,但无济于事,几个夏兵很快怀疑地看了过来,站了起身,便要走过来查看。
      一阵冰冷从手腕上传来,素娥低头,见拓跋阑不知何时举起了手臂,紧紧扣在自己腕上,眼看就要扯掉自己的手。
      她实在撑不住了,心想,自己也尽力了,接下啦便听天由命吧。

      就在夏兵越走越近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打杀声,冷铁碰撞间,让几个夏兵惊觉回首,步子一转急匆匆跑向门边,去探看发生了什么。
      还未踏出房门,迎面劈来一把剑,衬着火光,如镀金芒,剑势骇人,势如破竹般削来,几个夏兵拔剑去挡,可那剑快如闪电,未等他们抬臂,已落到脖间。
      最后一眼,竟是来人俊美无铸的眉眼,杀意凛然。

      血色喷薄而出,谢景淞面无表情地抽出剑柄,从他们的尸身上越过,直奔里屋。
      当看见韩素娥被人死死掐住脖子时,他心中一刺,人还未走近榻间,手上刀剑已经挥了过去,狠狠砍向拓跋阑。

      拓跋阑本就才恢复力气,正钳制住已经脱力的韩素娥,眼角突然出现一道阴影,紧接着是劈来的剑光,他狼狈躲开,还是被剑刃劈裂半边铠甲,震意从铁甲传至胸膛,让他吐出一口血。
      他抬头,与来人目光对上。
      “你究竟是谁!”

      那人未答,一语不发地又劈来一剑,仿佛蕴含惊天之怒,拓跋阑躲闪不及,心下一狠,将韩素娥的身体推了过去,趁着对方收住剑势,抬手去接人的空挡,忙从后边的窗户一翻而出。

      谢景淞对拓跋阑的动作视而不见,只扶住韩素娥,冰冷的触感让他脸色微沉,低头看了看怀中之人,已经昏迷过去,浮在面上的胭脂也遮不住憔悴的脸色。
      他小心翼翼将她放在榻上,瞥见榻上染血,才发现她满是血的左手,伤口已经结了血痂,但一看便知,没有做过包扎止血。
      她是如何在受伤的情况下,与这些夏人周旋良久,谢景淞不忍细想她彼时内心所经历的煎熬。
      他用帕子轻手轻脚将她伤口暂且包住,又将她转移到另一间干净的屋子里。
      身后青渠来报,说虽然夏兵已经入城,但是那些百姓还是拖延了一阵子,所以城南郊外窑洞的老弱妇孺没被他们发现,再加上韩素娥使计骗过了那些人,又保住了那些男丁的性命。
      谢景淞听完,吩咐他带兵将夏兵驱逐。
      “若发现拓跋阑,即刻诛杀。”
      青渠领命而去。

      没一会儿,骁骑军随行的军医急忙赶来,给韩素娥迅速止血上药,又配了几方涂抹的药,末了同谢景淞禀告,说她受伤较深,且伤后未及时止血,又一直用力,所以伤口可能会留下疤痕。
      谢景淞闻言点点头,面上未见半分可惜或是遗憾之色,等军医退下后,才静静地看向榻上的人。
      他看了许久,无声叹了口气,又想责怪她冒险,又忍不住佩服她扛住了巨大的压力,尽最后一分力强撑着援兵的到来。
      复杂的情绪交织在心中,他轻轻抬手,决心日后绝不让她落入如此险境,还未抚上她面颊,便听一阵跌跌撞撞的脚步声传来。

      门口守卫未拦,料想是熟人,谢景淞抬眉望去,见长公主踉跄奔进来,脸色惨白,发鬓凌乱。
      “素娥!”她看见榻上的人,颤声低呼,扑了过去,跌坐在地。
      见女儿紧闭双眸,面无血色,嘉敏几欲昏厥。
      “她没事,不过受了些伤。”一道声音响起。
      嘉敏此时才注意到旁边的谢景淞,听见他的话,悬着心重重落下,但还是心有余悸,手止不住的发抖。
      谢景淞抬臂将她扶起坐在椅上,问她可有受伤,嘉敏摇摇头,沉默一会儿才开口。
      “素娥让人将我带去了郊外的窑洞躲藏。”
      嘉敏的声音带着几分恼意,还有后怕,看着女儿沉睡的面庞,忍不住狠声责道:“胆大妄为!”
      谢景淞见她态度奇怪,心中不解,追问之下才得知,韩素娥竟是趁长公主不注意,派人将她弄昏了送去了郊外的窑洞。
      他也有些惊愕,但转念便知素娥是为了她母亲的安危,又担心自己的计划不被长公主接受,所以便出此下策。
      “殿下不要责备她了,想来她也是难以抉择,无奈之举。”谢景淞替韩素娥解释。
      嘉敏何尝猜不出女儿的目的 ,但还是忍不住生气,素娥有自己的想法她可以理解,但是怎么能这么冒险,将自己置于险境,与一群狼兽周旋,她凭什么保证自己不会有事。荒唐!实在荒唐!
      知道此事不是那么容易糊弄过去,谢景淞也不再劝,只道:“城中百姓伤亡损失已经被降到最低了,而她却受了极重的伤。”
      他轻轻托起韩素娥的手,将包得严严实实的地方指给长公主看。
      “大夫说这伤口势必会留疤,等她醒来,您好生安抚她。”
      嘉敏惊闻,忙看向女儿的手,见露出来的指间,还残余着血痂,不禁顾不上生气,心疼不已。
      难怪素娥脸色如此苍白,原来是流了这么血。

      一夜未合眼,谢景淞陪着长公主守在韩素娥身边,坐到天亮。
      晨光从窗柩透进几分,有人来报,说夏军已经从城中撤了大半。
      嘉敏这才想起谢景淞带兵支援一事,一问才知对方此行带了三万精兵,从燕北出发,一路快马加鞭,昨夜才适时赶来。
      “这一次多亏了你们……”嘉敏有些疲惫,但感激之意不曾消减。
      她打量眼前的年轻人,一年未见,俊美不减,又愈发沉稳,此次带兵前来,以雷厉风行之势击退夏贼,实乃英武之才。
      如此杰出之辈,一想到他所系之人是自己的女儿,嘉敏便忍不住欣慰。

      “殿下不必言谢,救百姓于水火本就是晚辈职责,何况晚辈来迟,未能及时击退夏兵,若不是守城的将士们殊死抵抗,消耗了大半夏兵,骁骑军也不会这么容易将敌军驱逐。”谢景淞毫无得色,半点未揽功的意思。
      闻言,嘉敏欣赏之色更甚。

      晌午时分,平阳城又迎来了一批援军,正是带兵回来的大将军,一行人披星戴月,疾驰回来,同尚在城外还未撤离的夏兵又交战一番,最终又杀敌数万,夏兵来时一大批人马,最后只剩了不到一万人,仓皇逃走。
      其中不见拓跋阑身影,但清理战场时,也未找到其尸身。

      谢景淞得知消息时,已经在赶回燕北的路上了,听闻后也没什么太大的反应。
      此战夏人大败,拓跋阑一个长期离夏、势力不丰的皇子,回去后必定讨不了好。
      他走之前,已经留下了一批十来人的骁骑精锐,守在韩素娥身边,以免她日后遇险。

      韩素娥醒来时,得知一切,才知道谢景淞此行紧促,只为帮平阳击退夏兵,等到白马军赶回,而骁骑军才到平阳不过一天,又急匆匆赶了回去。
      因为,辽人又有了动作。

      没过几日,传来消息,辽人公然撕毁盟约,发兵南下,进攻中原。
      两年前老辽王去世,耶律严宇继位,他继位后一直对中原虎视眈眈,蠢蠢欲动,据传此次他便是在王妃的劝诱下,下定了决心要攻打中原。
      那位王妃,不是别人,正是和亲而去的赵雅乐。
      对此,韩素娥毫不意外,雅乐这人便是如此,只会把不如意归结于他人,并想尽办法宣泄自己的恨意,她只担心谢景淞在与夏军交战后匆忙赶回,能不能很好地迎战辽人。
      所幸没让她担心太久,许是新辽王过分年轻,又许是辽内战未消,辽兵不成气候,最终被骁骑军痛击一番,损伤大半,灰溜溜地又逃回了上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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