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28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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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浑身不舒服也要带着，谁让这是一场比谁过得更好的游戏呢？
耳夹长时间夹在耳垂已经让高鸣晨感觉到了丝丝疼痛，痛感并不尖锐，反倒是阵阵钝痛，这是没有选择打耳洞而付出的代价，想要变漂亮，对自己下狠心是理所应当的，就是天生漂亮的人也逃不过这一点。
到底还（算）是青梅竹马，张楚岚很快就发现了高鸣晨的不对，摸耳朵的动作显得极为突兀，原来高鸣晨从来没有这个习惯，最多是在无意识暴躁的情况下在手心里留下深深的指甲印。
“不舒服的话就摘下来吧。”
张楚岚想伸手替高鸣晨把那亮闪闪的耳夹拿下来，这个想法刚刚成型，他便听到高鸣晨说：
“张楚岚，帮我把耳夹拿下来。”
不是询问，而是理所应当的口吻，这是原来都没有过的事情。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高鸣晨完全没有想着只让他们两个人知道这件事的自觉，把这件事说的是落落大方，就像是正常情侣间的撒娇。
如果能忽略掉高鸣晨那僵硬的身体那就更完美了。
张楚岚手里捏着两个耳夹，觉得烫手的不得了，他这个角度能听见她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能看见她身体因为用力过猛而微微发抖，他低下头，入眼的是她因为佩戴耳夹在耳垂上形成的印痕，脖子上晶亮的物件以及死死攥住椅套的手，那双手说不上有多好看，此刻指节泛白，倘若近些想必能听见来自骨骼细微的咔咔声。
“还疼吗？”张楚岚问。
高鸣晨点点头，小声说了句，“鞋磨脚。”
能不磨脚么，没有穿过的新鞋，又是一年到头都不会穿一次的高跟，能平稳走路就算很不错，还能挑剔磨不磨脚吗？只能求不是起泡而是破皮。
这就不是可以现场解决的事情了，耳夹尚且能拿下来，鞋总不能当着几十号人的面脱。这种事情做出来着实不雅，还显得矫情，再者她和张楚岚的关系还真没到这一步，在大庭广众下拿了耳夹便是顶上了天。
原因有二，一是高鸣晨觉得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别人代劳，若非云村嘱咐她绝不会让张楚岚代劳。二是做事讲究点到即止，过分亲昵对张楚岚来说绝不是一件好事，帮忙是帮忙，过了就会变成麻烦，至少不能让他未来的女朋友觉得心里有疙瘩，这样对谁都不好，至少她是这么想的。
要是张楚岚知道高鸣晨抱有这样的想法，人或许会更蔫巴一些，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宁愿高鸣晨和那些成天想着恋爱的女生一样，那样至少还有努力的方向。可惜高鸣晨的成分里没有这种恋爱因子，所以他连努力的机会都没有。
没什么事情连机会都没有更加悲剧，就像心仪一件昂贵的商品，好不容易攒够了钱却被告知衣冠不整者禁止进入商店一样。
“怎么了？”
终于察觉到张楚岚的心不在焉，高鸣晨歪头看向眼神涣散的竹马（并不），带着略微卷曲弧度的发尾因为歪头的动作搭在锁骨上。
上次见面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发型。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但张楚岚确实是这么想的。
张楚岚发呆似的看着高鸣晨，高鸣晨看着张楚岚，脸上的表情有了松动，在她的印象里，张楚岚总是会在她身边发呆，这很大程度是因为张楚岚抵触和她在一起，毕竟他们并不是正常关系的朋友，这份关系最初的起源是雇佣关系，而不是正儿八经的朋友关系。
着实让人感觉头疼，高鸣晨抿唇，开始思考是等张楚岚自己回神还是她手动让张楚岚回神。
几分钟后，高鸣晨手里的东西不再是身下的椅套，而是张楚岚的脸。
手感还行，就是肉有点少。高鸣晨拉扯着张楚岚脸上的皮肉得出结论，“肉还没高中那会儿多。”
可不得多吗，那个时候光坐那儿和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死磕了，成天窝在教室里一动不动哪儿有心思去管身上是不是又涨了几两肉，那个时候他根本没有多余的选择，只有高考一条路走，那是刘羽给他提的条件之一，一条是陪着高鸣晨，一条是不管好坏必须考一个大学。
尽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再也没有见过刘羽，但答应的事情总是要做的，而且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坏处。
“现在不都流行骨感美吗？总不能被别人甩那么远不是？”
张楚岚试图堆出一个笑脸，就是因为被捏着脸所以看上去有些狰狞。
“身体结实也会受欢迎。”松开张楚岚，高鸣晨坐正，将面前的餐具倒扣，反正是不吃东西的，就算放在手边也没什么用，“我以为只有女孩子会想着减肥，没想到你也想。”
这是真话，中华锅员工里还是女性偏多，都对体重特别关注……现在要加上后半句，除了秦娅欣。
张楚岚想把刚才说流行骨感美的自己掐死在原地，他一直都知道的，高鸣晨一向不擅长分辨某些话是不是玩笑话，很多随口一说的事情她都会当真。
这都是什么事啊。
要不是在公众场合身边还有那么多老同学，他一定会一头倒在桌上，说什么也不愿意再起来。
起来干什么？卖蠢吗？
好吧，要是高鸣晨吃这一套的话，天天卖蠢也不是不行，反正他也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一直以外用异样眼光看他的人一点儿都不少，如果是高鸣晨，那他愿意继续遭受异样的眼光。
值不值得不知道，他只知道他愿意，一个愿意，能让所有理由都变得苍白无力。
“张楚岚，介绍一下，别藏着掖着啊。”
一只胳膊揽上张楚岚的脖子，像极了好兄弟间的做派，张楚岚倒不觉得这样的动作亲昵，只觉得那人手上看上去极为昂贵的手表冰凉，激得他起了一层鸟肌。
不等张楚岚作反应，一只相比于他纤细太多的手垫在了手表和脖颈接触的部分，隔绝了那份不属于空调房的凉意。
“浪琴奥卡斯潜水系列。”高鸣晨站起来，身体向着张楚岚前倾，脖子上亮晶晶的物件因为惯性在半空中轻微晃动着，折射灯光显得更加晶亮。
张楚岚又闻到了高鸣晨身上的香水味，淡淡的一点，仿佛只要他呼吸稍微用力一点都能将这并不浓郁的香味吹散。
高鸣晨抬眼，看着张楚岚身后身穿休闲装的人，随即笑了一下，浅浅的酒窝凹陷在脸颊，这是发自真心的笑容：“我认得你，谭向阳，谭建国家的公子。”
也就是瞬间的事情，张楚岚觉得呼吸困难，不知是因为被谭向阳圈住脖子的原因，还是因为看到高鸣晨这样笑着跟什么人说话，跟刘羽她都没有怎么这样笑过，跟他就更少了。
明明这是他都少有的特权。
“你认识我？”谭向阳依旧没有松开张楚岚，甚至还更用劲了，高鸣晨能清楚感觉到谭向阳小臂收紧，还在她手心磨了一下。
“前几年上门做事的时候见过一次。”高鸣晨依旧笑着，像是在说我今早喝了碗稀饭一样平常。
这话里还是有别的重点，比如那个上门，谭向阳确实不知道几年前曾经有人上门替谭建国做过事。
谭建国早年丧妻，直到现在都没有再娶，谭向阳就是他的宝贝疙瘩，什么都不要了都不能放弃这个儿子。
那这个上门做事就有其他方向的解读了，家里的钟点工都是固定的，也没有什么需要特别做的事情，那为谭建国上门做的事情是什么？说到底谭建国现在也才四十多岁，就凭他现在的财力和地位，让一个刚出学校或者还在上学的姑娘死心塌地跟着自己还不是动动手指那么简单？
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在谭向阳脑海中成型，万一真是他想的那样，那他拿不到全部的遗产了，只要谭建国再娶，他的小妈就一定会分走一部分本应该属于他的东西，这是他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想到这里，谭向阳突然想明白眼前这女性垫在他手腕处的手绝不是想要跟自己产生肌肤接触，这是一种嘲讽，嘲讽他像个傻子一样想勾搭别人来带的女伴。
这是所有人都会进的一个误区，一旦认为某个人可能对自己造成不利的时候就会认为那个某人对自己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将自己推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可以理解，但这种行为确实蠢得可以，这样想之前不妨先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被人惦记的资本。
“你曾经目睹过一次车祸，一辆宝马和一个骑电动车的人。”
谭向阳瞳孔猛然缩小，仿佛置身冰窖，寒意瞬间从脚尖蔓延到天灵盖，几乎将他身体里所有的血液冻结，连呼吸都能带出冰渣子来。
谭建国早就把事情摆平了，不可能有多余的人知道这件事，可她是怎么知道的？谭建国在完事以后说出去的？
“好在你没有出事，倒是谭先生一直过不去那道坎，每晚都会做噩梦。”高鸣晨继续说着无关紧要的事情，垫在手表下的手缓缓收紧，在谭向阳小臂上留下了浅浅的印痕，“我的副业是心理疏导，现在谭先生精神应该还算不错吧。”
“是，我爸精神很好。”谭向阳几乎是从嗓子眼里把话挤出来。
“那就好，作为心理疏导的人，我并不希望见病人第二面，这意味着自己的无能。”高鸣晨松开手，酒窝深了些，“那么，现在能请谭公子松开我男朋友吗？这可不是一个好姿势。”
两人的交谈并没有避讳他人，稍微近一点的人都能听见他们的对话。以至于听到那声男朋友的时候，已经有等着吃瓜的群众发出了一声来自心底的声音。
“真是张楚岚女朋友啊？”
张楚岚闭上眼，心里把说这话的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就怕他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吗？就真想让他在大庭广众下像个傻子一样傻乐吗？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第28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