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1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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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楚岚不怎么喜欢高鸣晨，这是真话，张楚岚因为高鸣晨得以成为被优待的人，这也是真话。
第一句话懂的都懂，不喜欢有太多的理由，就不赘述了。
第二句也没什么，不是什么值得专门说道的事情，说破了就是刘羽的做法确实不好，以至于让张楚岚觉得压抑。
办好出院手续以后，刘羽先把张楚岚送回福利院。
目送着福利院门口巨大的向日葵花样逐渐变小消失，高鸣晨不再去看后视镜。
“下次别让张楚岚来了，他没那么乐意。”高鸣晨说。
纠正前言，高鸣晨虽然不会读空气，但是时间久了，再迟钝也能感觉出来什么。
“为什么这么觉得？”刘羽目不斜视，甚至还踩了一脚油门。
“感觉。”高鸣晨睁眼说瞎话。
“那你的感觉真准。”刘羽笑了一下，车开上了高速，“好好休息，我们出一趟远门。”
“远门？”高鸣晨抬眼，“我后天还要上课。”
“我办事你放心，都搞定了。”刘羽说的轻描淡写，“就是这趟远门要去很久。”
“多久？”高鸣晨问。
“最少一年。”
“一年？我们去哪儿？”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高鸣晨心头。
“帕米尔高原。”刘羽打开了音乐播放器，缓慢而悠扬的声音让高鸣晨昏昏欲睡。
高鸣晨努力睁眼，却依然无法抵抗逐渐加深的困意。
中国三大龙脉之一的所在地，昆仑山。可他们去昆仑山做什么？去看昆仑山是不是真的像小说里写的一样终年积雪不化么？
张楚岚最近的日子过得非常清闲，没有刘羽隔三差五的旁敲侧击，小日子别提过得有多惬意，连白开水入口都带着丝丝甘甜。没有刘羽在的日子，真好，不会再有一个叫刘羽的人利诱他去接触一个名叫高鸣晨的人。
那没有高鸣晨的日子里呢？张楚岚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高鸣晨从来没有给过他脸色，相对于别人甚至还更加热络，这都是张楚岚没能想到的事情。一开始他以为那是一对他的施舍，直到见了高言星以后他才知道他想的是大错特错，高言星是天之骄子，高鸣晨连背景板都算不上，高鸣晨对他也不是带有优越感的施舍，而是一种同病相怜，虽然不是完全一样的境遇，但他们都是被丢下的人，一个是有了实际行动，一个是束之高阁不予理睬。
难道高鸣晨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理由对他那么亲？
稍微，有点想念刘羽利诱他的时候。
意识到这一点，张楚岚低声骂了一句，“张楚岚，你真是脑子有/病。”
日历上又多了一个圆圈，张楚岚放下笔，这样的圆，已经画满了一本日历。
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大概能让一个男孩儿长高十几厘米，张楚岚便是其一，这本应该是值得高兴的时候，只是张楚岚找不到可以分享的人，最会为他高兴的人已经消失一年多了。张楚岚不是没想过去找人，他根本找不到，高鸣晨就像是人间蒸发一样不知所踪，他想过报警，因为他最后一次见高鸣晨是和刘羽在一起的时候。
这个想法还没实现便搁浅了，警察根本就不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只是以为他找不到要好的玩伴所以寂寞，直到院长告诉他，刘羽说过他要出一趟远门，最近都不会回来，至此，才彻底打消张楚岚的心思，只是出远门的话，没关系，他可以等，等到她回来就好。
似乎是因为有足够的时间思考一些原来从未想过要去思考的问题，张楚岚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他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演员，他装作对高鸣晨上心，一直都以为自己没有破绽，现在想来，那个时候的自己简直就是蠢/蛋，如果是高鸣晨的话，应该早就知道自己的心不在焉，而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拆穿。
是她不在乎么？这个问题张楚岚觉得自己不会得到答案，就算高鸣晨回来，他也不会有勇气去问这个问题。
事情或许还能有转机，刘羽对张楚岚的特别资助并没有因为突然加入行程的远行而打断，每个月都会有一笔钱固定打在院长账上，专门给他使用，这便是刘羽一开始利诱他的东西，没有停止，那就证明当初的约定还有用。
可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张楚岚低头翻书，这不是个好问题，就算把所有的课本都翻烂也不会给他一个答案。
帕米尔高原，昆仑山脉，某处山洞。
说是山洞或许有些不恰当，这里更像是一上古时期的祭坛，不用照明也能亮如白昼，其中原理很难深究出来，大自然是最好的匠人，能创造出这样神奇的地方供人类去进行后天的改造，当然，改造的人也非常有本事，只是一个普通的山洞，能改造成这般模样。
洞内并非石壁，而是光可鉴人的冰面，地面上依稀可见不知名的绿植，山洞的正中央，便是祭坛，占据地面大半的纹路正中心有一张冰床，冰床上躺着的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岁的女孩儿，女孩儿眉带白霜，嘴唇苍白，要不是能看见腹部幅度不大的起伏，会被当成死人也说不定，女孩的衣物过分单薄，只是一套春装。
区区一套春装，怎么能抵得过昆仑山的寒冷，更何况她还躺在冰床上，可她扛过来了，而且依然保有生命体征，就是不曾醒来。
同样穿着单薄，胡须茂密的男人正对着薄薄的冰面拿着刀片一点点将脸上过于茂盛的毛发刮去，似乎是因为刀片已经变钝，好半天才能刮掉一点，得亏是男人有耐心，就这速度，换了别人早就开始抓狂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终于处理好了成灾的胡子，冰面倒映出男人的模样，男人满意地点点头，转身走向依旧躺在石床上的女孩儿，替她扫去眉上的白霜。
他非常有耐心，只是一年的时间，他可以心平气和。
男人扫去女孩眉上的白霜后，抱着女孩儿径直走向山洞深处。
山洞深处有一处泉眼，终年向外涌着温热的水，这听上去很匪夷所思，昆仑山的某处山洞里居然会有温泉。
得以有这一湾温泉，女孩儿不至于因为无法洗澡而浑身发臭。
哦，思想放宽一点，不管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不注意卫生都会臭掉，没有人能逃过。
思想再放宽一点，什么带颜色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行至温泉边，男人手一松，被抱在怀里的女孩噗通一声掉入水中。没错，就是这么简单粗暴，这一年间男人就是这么帮她清洗的。
还没等男人伸手把人捞起来再扔几回，水里闭着眼睛的女孩儿突然动了，下一刻，女孩儿坐起，抹了一把脸上的水。
“哟，醒了？”男人蹲下，“没被冻傻吧？”
“你才被冻傻了。”女孩儿开口，兴许是在昆仑睡了太久，连开口说话时都带着一股子寒意。
“好好好，被冻傻的是我，既然醒了，那我们就该回去了。”男人打了响指。
女孩儿起身，带起一阵水声，“刘羽，我睡了多久？”
“一年。”男人说，“一点都不惊讶？”
“我不是聪明人。”女孩儿摇头，“再久一点都很正常。”
她赤足踏上地面，有红光一闪而过，山洞内温度骤升，冰面隐隐有融化的趋势。
“看来你学得不错。”男人起身，从冰床下面摸出来一块莹白的物件，上面龙飞凤舞刻着一字，“做个选择吧，是继续做高鸣晨，还是做你本来应该做的人？”
高鸣晨接过男人手上的物件，手指轻抚过凸起的字体，“我习惯叫高鸣晨了。”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男人问。
“凤凰的凰。”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10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