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天开始做好人》长戏

8、做个罪人

　　尝试着让姜岚清做些简单的实验，得到的结果出乎意料的好，月照歌面上不显，实则已经认同了姜岚清的实力，两人合力在实验室研究药物。

　　姜岚清也没了最初的胆怯，试着说出自己的意见：“导师，不妨我们试着研究一下让丧尸恢复神智的药怎么样？”

　　“不可能。”月照歌打碎他的幻想：“病毒已经破坏了丧尸的大脑神经，你要试图挽回泼出去的水吗？”

　　姜岚清道：“既然导师说不可能，大概就不可能吧。”

　　话虽是如此说，他还是注意着各种可能帮助丧尸恢复神智的方法，瞒着月照歌做了几次实验，自然是全部以失败告终。

　　在实验室待久了，总会有人受不了，做惯了实验的人几年不出去都没什么郁闷的，但实验室里不止是研究员，还有那些保护研究员安全的军人，实习生。

　　掀翻了桌子，某个军人蹲在地上抱着头，他受不了了，在这个地方安然度日，妻子幼儿还在外面的世界拼命逃脱，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保护国家的未来，守护实验室。

　　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混淆了，到底是小家重要还是大家重要。

　　众多的兄弟上去安慰他，效果截然相反，引发了众多军人的相思之情，整个实验室的情绪都陷入了低迷状态。

　　一个实习生拉住了军人的袖子：“警官，求求你，放我出去吧，我想回去看看我的母亲。”

　　“我们想回家。”

　　“回家。”

　　呼声越来越高，让研究员都停下了手来，没有办法继续工作。

　　首领很镇定的维持秩序：“请大家安静，只要研究出了药物，中央就会派遣人下来，我们就可以出去了，在此之前，大家忍耐一下。”

　　“研究，都研究几个月了，什么效果都没有，我们也不知道外面的情况，万一外面的人已经有异能了呢。”

　　“对啊，已经好久没有得到外面的消息了，我们已经被抛弃了。”

　　“不是消息封锁吗？”

　　“根本不是，我们就是被遗忘了。”

　　局势越来越难以控制，就在这时候，月照歌打开了门，姜岚清带着几瓶药物走到了人群里。

　　月照歌对首领道：“向上面汇报吧。”

　　“成功了？!”首领惊喜的问道，看向那几瓶药剂的眼睛都在发光。

　　所有人都望了过来，直到月照歌点头之后，众人沸腾了，朝着门口聚集而去。

　　首领急切的阻止他们：“不行，外面全是丧尸，我们要等待上面的人来接应，所有人都不能乱来。”

　　药物已经成功，出去是早晚的事，众多的人都停止了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即将回家看望亲人的喜悦，不管亲人是生是死，他们终于可以回去看他们了。

　　比起一个人苟且偷生，与家人在一起才是最重要的。

　　将消息送往，没有等到上面来接应的人，反而等来了丧尸袭来，它们围着实验室攻击了数十天，终于破开了大门，军人的力量在他们面前显得太微弱。

　　在混乱中，月照歌和姜岚清跑出了实验室，入眼全是狰狞的丧尸，那些丧尸都身着军装，它们以前是军人。

　　月照歌推了姜岚清一把：“你走吧。”他的车就在那边，还可以逃走。

　　姜岚清脚下不稳，差点跌倒，泪眼惺忪的看向月照歌：“导师。”那么久相处下来，他已经将月照歌当做了良师益友。

　　月照歌割开了自己的手腕，放了不少血，吸引了丧尸们的注意力，第一次对着姜岚清笑了：“你还年轻，回去吧。”

　　丧尸们迅速的将他围在了中央，啃食的声音清楚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怎么可能，姜岚清眼角泛红，取出了一支长针管打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疼痛刺激着他的大脑神经，不要命的冲进了丧尸堆里，比丧尸更疯狂，比丧尸更血腥，比丧尸更不要命。

　　将月照歌从丧尸堆里挖出来的时候，姜岚清已经摇摇欲坠，而月照歌身上也没有一处好肉了，车子开到了海边，姜岚清带着月照歌坐上了船，即将飘到哪里，他不知道，因为他已经撑不住了，他只知道获得了短暂的安全。

　　将自己偷偷做出来的药剂打在了月照歌的身上，姜岚清望着幽深的海水，唯一一支成功的药剂已经用了，与其成为丧尸去伤害别人，不如就在这里长眠。

　　月照歌醒过来的时候船停靠在岸边，他的手呈现丧尸般的颜色，嘴边也长出了獠牙，身体悄然发生的改变在此刻如此明显，他还保持着自己的意识，知道自己的一切。

　　上了岛屿，透过水的倒影，他看了自己此刻的模样，像个鬼一样，没了人类的模样，崩溃之后他开始想到底是谁将他变成了现在的样子，最后他找到了自己手腕处的针孔，那是姜岚清惯用的针孔，他总是不会打针，所以自己研究着做了个与众不同的针孔。

　　难道......那他人呢。

　　那种药剂他不是说只成功了一支，准备出去了找个丧尸试试吗，现在用在了自己身上，他呢。

　　月照歌在岛上走了许久，看到了许多的人，害怕被他们发现吓到他们，只能躲躲藏藏，偶尔看到有丧尸，他会出手将他们解决，就在岛上默默探寻着姜岚清的下落。

　　尽管他已经尽量避免与人族碰见，还是不可避免的撞到了一两个，在他们惊吓到要叫人来之前，他就会跑开，东躲西藏，直到确认他们没有追的时候才敢走出来。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他终于得到了姜岚清的消息，看着那被海水泡得发白，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少年，他将他的尸体抱着两个小时没有开口说话。

　　周围的人都在害怕他，害怕他的存在，还有拿渔网和棍子的人在旁边随时会对他下手。

　　躲到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月照歌先是保证了姜岚清尸体不会腐烂，修复了他的身体本来面目，然后开始研究如何让死人复活。

　　听起来荒谬至极，正如当初他听到姜岚清说要将丧尸的神志恢复一样。

　　在姜岚清死之前已经产生了细微的细胞改造，此刻的身体情况有一半已经成了丧尸，月照歌针对他的身体情况开始采样研究。

　　日子过得很单调，他一边研究复活药，一边躲藏着村里的人，去挖掘山里的野菜树根充饥，深深地明白只有活着才有希望。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半年的时间毫无成果，姜岚清越发消瘦了，像是只剩下了骨头，在他的手臂上全是针孔和药物，泡在福尔马林里面才能保证身体的完整。

　　他们躲藏的地方也终于藏不住了，村里的人围攻了上来，火光将整个洞内照的通亮，人们不敢进来，只能放了一把火准备烧死他。

　　月照歌抱着泡着姜岚清的桶，心头升起了绝望，到此为止了吗。

　　“咕。”细微的声响惊动了月照歌，一只手缓缓的抬了起来无力的放在了桶的边缘，紧接着整个人破水而出。

　　月照歌呆了，就望着姜岚清缓缓的睁开眼睛，空洞的双眼看向了他，没有只言片语。

　　“岚......”

　　倏地，姜岚清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撕扯下一块肉吞下。

　　疼痛从手臂传来，一切那么真实，月照歌退后了一步，吃了肉的姜岚清还没有满足，继续朝着他扑过来。

　　被姜岚清拖住了腿，啃吃他腿上的肉，月照歌才确定对方没有丝毫的感情，只是身体活了过来，大脑还是死亡状态。

　　外面的人很吵闹，姜岚清被那些声音吸引了，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去，连大火都视若无睹，外面很快就响起了一片尖叫声嘈杂声。

　　等月照歌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走出山洞的时候，地上躺了不少人，脖子大动脉都被咬断了，流了一地的血，姜岚清正趴在一个小女孩身上，撕扯她身上的肉，小女孩死了，眼睛保持着死前惊恐的模样，正对着月照歌的方向。

　　窒息，心脏的声音好明显，月照歌的手有些轻微的颤抖，跌坐在了地上，双眼始终没有从那个小女孩的眼睛上移开。

　　是他的错，是他让姜岚清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良久，姜岚清终于吃饱了，倒在了地上。

　　月照歌急忙上去扶起了他，惊觉他身上的变化，那些针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了，身上也长了些肉，是吃了人肉的原因激活了□□吗。

　　姜岚清再次睁开了眼，那双空洞的眼睛有了丝丝焦距，他没有任何意识的喊着：“导师......”

　　该喜还是该忧，他的大脑竟然开始复苏了，代价是肉，不管是人族还是丧尸族，都能吃。

　　有了一些意识到姜岚清唯独不会攻击月照歌，那些尸体被月照歌带了回去，既然已经错了，那就让其错下去吧，一切都是他的责任。

　　尸体终会被吃完，姜岚清需要的量越来越大，将自己关在自建的实验室三天，月照歌终于出了门，手里带着一瓶药剂。

　　他不会让那个单纯的男孩犯下更多的错，在姜岚清彻底恢复意识之前，由他来做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