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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

  •   南忆手指撵着玉佩。

      此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她本来想着将整件案子的来龙去脉理清,这样对最后定下凶手会有帮助。没有想到南忆竟然会直接猜测凶手,看样子似乎十分肯定。

      秦梨落头脑有些昏沉。

      一般的人杀人都会毁尸灭迹,但是张家老宅案没有。它是在别处杀人,移头的张宅,张宅偏偏又是一个荒宅,可见凶手是故意做一个离奇的表象。并且深夜留门,让人进来,这是故意让人发现。

      秦梨落皱着黛眉,一旦被发现是会很快在坊间流传,这也应该是杀手故意的。杀手之所以这么做,应该是为引起百姓的恐慌。她只能想到这些,至于为什么要引起恐慌,谁想引起,她想不出来。

      秦梨落心底升起一阵好奇。

      南忆见状,走到秦梨落面前,俯下身低沉着道:“方淮与白故知是前朝的官员。”

      恍惚间,她觉得南忆的青丝上,飘着若有若无的沉香。

      秦梨落打了一个激灵,向椅背上靠了靠,下意识躲开南忆。

      “你的意思是前朝余孽只想杀这两个人,而带上蔡准是为了混淆视听。如果是这样,前朝余孽杀掉这二人,想必是给朝堂上的前朝官员警告。如果案子不能被破,这些人人人自危,甚至真会信厉鬼索命的说法。这群前朝余孽,想要蛊惑人心。”

      张家老宅是前朝的宅子,前朝的鬼,锁前朝官员的命,似乎很说的通。

      南忆点了点头,他虽然断案上欠缺,但是在权势的明争暗斗里,他从来都是游刃有余。

      秦梨落又闭上了眼,懒懒的道:“那就等着吧!如果宋清能查到另外两个地方,我们顺着线索走,可能真的就会找到凶手。”

      到时抓出前朝余孽,你南忆就是大功。

      不过这句话秦梨落没说,她还吃不准凶手是谁!前朝余孽,只是推测出的而已。

      何况,今日她真的太累了!尤其是有南忆在,她总会乏的特别快。

      周围渐渐化作难得的静谧,秦梨落撑着香腮,很快她竟然睡去了。

      南忆望着门外,骄阳更盛了几分,已经临近晌午。南忆也不太想打扰秦梨落,缓缓的出了厅堂,停在了一株丝绦千条的垂柳下,柳枝柔荡,午时里如闪金嵌玉一般。

      他忽然觉得心里乱的很,也像是缠枝挂叶的柳条,一时难以理得清楚。

      刚才本想让秦梨落回府,可见秦梨落昏沉的模样,话在口中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来。

      他本不是这般柔和的人,以往他遇到过无数女子,但都被他冷冰冰的吓跑。曾经的南忆不只将京都女子丢过雪地里,曾经他还拿着尖刀直接扎在一个女子的脸上,如果不是女子死命的求饶发誓,他一定要将那女子的脸皮剥下来。

      只是,对上秦梨落却变了,他甚至都诧异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耐心。

      等秦梨落再醒来时,正是晌午时分。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很解她的乏累。

      揉了揉眼,见厅里无人,慢慢悠悠的了出去。

      庭院里,南忆与宋清正在说话。

      “醒了?”秦梨落步子有些沉,刚刚下台阶便被南忆听到,“要吃些东西么?”

      秦梨落觉得一点都不饿,她更关心进展如何,“宋清,你那边搜查的怎么样了?”

      如今宋清已经彻底服了秦梨落,能将案情一点点的抽出来。这案子放在他手里办,恐怕只会是一桩悬案。

      宋清连忙禀报,“秦大小姐,依照您的吩咐,又找到了方淮的凶杀地点,不过白故知的凶杀地圆内路线多些,还没有排查完。”

      “方淮大人的凶杀地是在哪里?”秦梨落问道。

      “是在虎石桥,而且是在桥旁的岸边,因为岸边的青石上有刀痕。”宋清回忆着道,“不过那个刀痕不是打斗的刀痕,很争气的排布,更像是在那里切头的刀痕。”

      “小王爷!”秦梨落走到垂柳下避阳,“不如我们去一趟,如今有两个凶杀地出现,瞧一瞧总是好的。何况,不找到尸体也不太像话。”

      南忆皱了皱眉,清清冷冷的道:“爷与宋清去便好,你就在这儿等消息。如果实在乏累,就先回相府歇息。”

      宋清见状连声附和。

      秦梨落摆了摆手,“一定要去,方才宋清你也说了,那可能是切头的地方,没见打斗痕迹。我不放心,去看看吧!”

      南忆忽然不知再如何劝阻,秦梨落执意如此固然是为了圣上收回成命,但是也算是帮了他。这种情况下,他还真不好对秦梨落霸道。

      “宋清,准备马车,顺便去一酥堂买些香糕。”南忆吩咐完,又冷冷的对着秦梨落道,“好有你看过之后就回相府,虽然圣上关心此事,但可没限日破案,你不必这么急。”

      秦梨落还有些睡眼惺忪,也没有多想南忆的态度,只是嗯了一声。她就随着去看看,如果真有蹊跷再细细查。

      虎石桥在西市的一群小街里,是一座小石桥,因为石栏上用卧虎雕的装饰得名。

      虽是小街,但虎石桥两旁的街面十分干净,小商铺规矩整齐。石桥两旁岸边栽满了垂柳,垂柳下三三两两放着打消不一的青石。

      阵阵微风,飘着无数的柳叶飞舞,道不尽的幽静。

      来之前执事官们已经将虎石桥围住,沿街的商户掌柜都坐在店里瞧着,不敢随便出来。少了来往百姓,显得此处更加安静。

      秦梨落下了马车时,手里还捧着一酥堂的香糕吃个不停。一身雪白广袖裙,两只手捧着香糕,显得可爱之极。

      她很少吃府外的美味,今日吃起香糕,只觉满口的香甜,真有点爱不释口。

      见南忆与宋清下马过来,秦梨落下意识的掰下一块香糕,等回过神时已经举到了南忆脸上,她憋了半天道,“吃一口不?”

      南忆先是一愣,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你是没睡醒么?吃你的糕去!”他委实没能想到,秦梨落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情。

      宋清识趣的将脸转到一般,强忍着笑意。这情形,就像是一只猫在逗一只老虎。

      南忆言罢冷哼一声,甩着广袖便走到桥下。

      “不吃便不吃!”秦梨落被他弄的有些莫名其妙,边走边嘟囔着,“我就是随口一说,你不是也没吃,你发什么脾气?”

      宋清找到的凶杀地就在石桥边,一株垂柳下的大青石上。青石紧紧的挨着小河岸,再往前走一步就能下河。

      皇城里的河水,都是从皇城外引水进城,在城内相互分流,最后在西城西处汇聚,再流出城外。虎石桥下的河水,就是其中很小的分流。

      秦梨落走到近前,就已经看了青石上的刀痕。如宋清所言,排布的颇为整齐,可见的确不是打斗的痕迹。

      南忆看了一会儿,问道:“宋清,这会不会是两旁商户做的?虽然西市限刀,但是这种痕迹并不深,未必就是刀痕。”

      “小王爷放心,我已经将周围的商户问过,都不是他们所作。”宋清连忙解释道,“而且青石上的刀痕不短,更是一口气下来,除了刀具没有其他的工具能做出来。”

      宋清甚至解下腰间的长刀,在青石上与痕迹比了比。演示了下当时应该是如何切头,如此比较之下,的确应该是长刀所为。

      “会不会并没有打斗!”秦梨落嘴里的香糕没有吞下,话语有点囫囵不清,“宋清,你有没有问过周围的掌柜,那晚听没听到异动。”

      “回大小姐,已经问过,周围商户都说当晚并没有什么呼喊。”

      秦梨落点了点头,这个地方的确有些冷清。

      石桥两边是没有商铺正对着,离着最近的商铺也有十步远。如果没有打动一刀毙命的话,不会有人发现。入夜时分,小街是没有什么人的,更不可能碰巧发现,不然早就有人报案了。

      微风吹拂,清澈见底的小河面吹起层层涟漪。南忆望着河水下的小石,静静的发呆。

      宋清则一直陪着南忆不停在石桥旁转来转去。

      秦梨落越想越气,这个张家老宅案真是让她头疼,每每找到线索,可线索却全是断的。

      没有一处可以提供新的线索给她,如果白故知的凶杀地也是如此呢?秦梨落有些不太敢想,如何真的这样,案情还能推进下去么?

      秦梨落有些气恼,将最后一块香糕吃完,直接就将包纸扔进河里。

      微风虽然轻柔,但吹荡起的河面却是水波阵阵。那张包纸宛如一叶小舟,很快便滑过石桥,流向远方。

      她望着那团包纸,原本含着纷纷之色的眸子,渐渐清朗起来。

      直到包纸消失不见。

      “南忆!”秦梨落下意识的喊了一声。

      石桥上,南忆还在和宋清说着排查的事儿,听到秦梨落的声音,连忙抬目,“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东西被你瞧了出来!”

      秦梨落眸里秋波渐渐炽热起来,“我们不是一直找不到尸体么!你说凶手会不会用城里的河流将其送出的京都。”

      南忆身子顿了顿,整个人仿佛都定在石桥上。

      用河流送无头的尸体?

      如果是别人说,南忆听都不会去听。但是话从秦梨落口中出来,便不得不仔细思量,他无论怎么去想都觉可能。

      秦梨落快步上了虎石桥,停在他面前,似乎在等待回答。

      南忆不太清楚怎么能让尸体顺流而去,不过没有再问。因为只要想用河流运送,就一定有法子。

      两人相视一眼,便似从眼底中见到答案,不约而同的微微展露笑颜。

      秦梨落眨着眼,新奇的道:“你原来是会笑的。”

      “我是人,当然会笑。”南忆转过身,刻意不去看她。

      方才一眼,秦梨落素雅妆容,在他的眼中忽然变得分外明艳。他不敢多看,似乎只要一眼便会深陷进去。

      而他是不能想这些的,因为有太多的事要他去做。他不能因为女子,而慢了脚步。

      “你还跟爷去看看么?”南忆顺着河流的方向,向西方望去,他记得京都的城西不远就是碧波湖。

      如果真是用河流送出京都,那尸体多半就要沉在碧波湖里。

      秦梨落想了想道,“未尝不可,都已到了这时候,不如亲眼见见是否会有沉尸。”

      左右断头都已经瞧过,穿着衣服的尸体能有什么可怕。而且尸体她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南相府当晚的秦铃,还是她亲手挂在梁上。

      想到秦铃,她心里有些落寞。

      秦铃是无辜的,田姨娘也是无辜的,但无辜的人只是无辜,最终却没有一个美好的结果。

      一个香消玉殒,一个不知所踪。

      令人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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