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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zer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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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旎玖
【帝都·克洛诺斯学院】
铅灰色的天空沉沉的压在古楼上。
灰朴的建筑宏大如宫殿,单一的色彩沉重的如同灰调钢琴曲,在忧伤的风中缓慢演奏。
沉重的大理石诉说着古老的忧郁,学院潮湿的石径谱写最温柔的曲。
女孩在石径上走着,白色千层裙不知何时沾染上了污渍。因为在外面走的太久,她的裤袜都有了丝许潮意。
女孩止步于两个高高的石柱面前。古老的巨柱上勾勒着流水般的花纹,就像泛起涟漪的池塘在瞬间被冰封后,定格下来的波纹。每一条褶皱由技艺精湛的大师用无数细小文符勾勒,密密麻麻。似乎每一条涟漪都由某种古老复杂的咒语组成。承载起这个学院最古老的秘密。
冷风吹来淡淡的血腥味。黑色花瓣扫过女孩的脸庞。
她抓起风中的花瓣,石榴色的瞳孔猛然紧缩,那犹如一盅沉寂万年的凝腥,可以在即刻便溢出血来。
女孩努力稳住自己心中掀起的万丈狂澜。
“渊……!”
她的脚步从平缓变得急促,风越来越大,黑色的花瓣越来越多,空气中的血腥味浓郁的使人禁不住作呕。
女孩快速奔跑起来。
沥青路很长。
无比的漫长。
她的内心煎熬。
好像心脏要跳出胸膛。呼吸都变得烦乱急促。她所有的镇定与理智在这一刻瞬间分崩离析。
她的步伐越来越大,衣摆与头发变得凌乱不堪。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似乎烫到了脚下的石头。
高耸的古堡屹立在前方,飓风吹折了四周的黑色玫瑰。
古堡是学院里最特别的地方。它建立在断崖上。
断崖就像一个岛屿,岛屿上种满了花。但是这个岛屿有点特殊,它的周围可不是海洋,而是万丈深渊。
如果想要过去,只有一架石桥横跨。潮湿颓败的石桥处处有残缺,大风一吹便可以让它掉许多碎石,让前进的人不寒而栗。
『不能进入黑玫瑰禁域,这一条规矩是最容易记得,因为通往禁域的路可以让你在下一秒得到永恒的死亡。』
女孩顶着风,和卷袭来的花瓣,跑上石桥。
“渊……”
古堡的巨门被女孩一个人推开。
只听得女孩一声颤抖的叫唤。
『这是悔恨中弥留下来的生命。』
『但是。我们相遇了。』
NO.2寒之弑夜·银
【北域·绝对零狱】
寒冷刺骨的狂风似乎要将人的灵魂撕裂,在凛冽里,卷袭一切生命。
少年最初的记忆是『空白』。
他光着脚走在雪上,他的那双极为纯净的蓝眸被冰原照亮。少年的眼角有一条极细小的沟渠,沟壑中缓缓流淌浅蓝色的液体,那里带着古老与神秘,充斥着寒冷与死亡。
他无法分清天地,他企图寻找除了白色以外的东西。
他一直在走。少年残破的白衣翩翩,被分风吹至鼓胀。他是如此瘦弱与单薄,仿佛下一秒就将迎来死亡。他的身躯将埋葬在这洁白干净的雪原,将被这个世界冰封、遗忘。
可是少年并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他只是茫然的看着前方,看着混浊的白色。
这时候,在远方出现了一队人马。他们手持弓箭,身披银甲,从地平线出现。
浩浩汤汤,从左至右,没有边际。
那些人抬起弓箭,无数的羽箭朝他射袭来。
密密麻麻,将整片天空蒙上了一层黑布。
黑色。
他知道这个颜色的意思是危险。
当第一支箭穿过他的肩膀。
悠缓空灵的铃铛声轻轻响起,回荡在少年耳畔。
是谁。来到了这片万年冻土。
时间仿佛静止。
所有的雪停止了飞舞,停止了下坠。那些白色的雪花停滞在空气中。那股狂啸的风也变得无影无踪。如此寂静的世界。
只有那缥缈空灵的铃铛回响。
清脆、动听。那是少年出生以来听过最美的声音。
而刹那刻后,白色的雪地之上,猛的破出黑色冰凌,以无法辨别的速度蔓延到天空,蔓延到地平线。
千军万马,血染冰原。
尖锐高耸的冰凌阻隔住所有羽箭。两个少女转过头看向白衣少年。
她们戴着金色镂空面具,面具后面的眸子映射着诡秘的绿光。
“他就是凌银?”惜玥指着少年说。
幽霜则看向全是尸体的冰原。不屑的说:“现在的人真是不堪一击。”她听到惜月的话,回答道:“不然还能是谁。”
惜玥说道:“我们解除他的封印吧?”
幽霜点了点头,牵起惜玥的手,她们一起说道:“混纪元已逝,暗夜将至。以吾之名,让混沌时代的悲愿重现于世。”
金色的光芒以她们为中心,不断扩散。白色的雪地上,一道阵法缓缓显现。猛然间,金光大阵,狂风骤雪紧接而来。
『空白』
NO.3冥之弑夜·渊
【王区·黑玫瑰禁域】
『无光的囚笼。』
『算是囚笼的地方。』
『记忆里的空气中永远泛着粘稠的血腥味。』
太久了。在黑暗的泥沼中困的太久了。
以至于忘了外面的世界。他有曾经的记忆,但是太过模糊。
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已经在这个房间里待了多久。他已经全然忘记。
『在泥沼之中煎熬了无数个日夜,在忘记天空的颜色后继续战斗。只是为了一个约定。』
他知道自己不能离开这里,即使是囚笼,即使是深渊,他也不能离开,因为一道已经成为诅咒的约定,囚禁在此地。
鲜血布满这禁域,无数枷锁扣在他身上,就连抬起头也无比困难。
他身负万山,痛苦无时无刻伴随,而他却不可离开。
只因为一个久到他已经忘记,却仍然为之等待的约定。
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肤与骨肉都是为战斗而生。黑暗在他身上挥发的淋漓尽致。
但在这囚禁之地却毫无用处。
突然有一天,一道刺眼的光线出现在远处。巨大的石门被人推动,发出摩擦声。
他的眼睛已经严重退化,只能看到弱小模糊的光影。
他的眸子很难辨别形状与色彩,就连对光线的感知度也变得极弱。当石门全部打开,他只能看到一片红色耀眼,门前的人面孔模糊不清,但是她的碎花白裙与一头银白的长发与红色海洋形成鲜明的对比。
红与白的光影交织。
他看前面的人朝自己缓缓走来,于是想站起来,起身向刺眼的光芒走去,但他尝试站起了许多次,都以失败告终。
一发千钧令他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他的脸上全是血渍,发丝也凝着腥。他那不知多少年没换过的衣物已经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肮脏、泛着恶臭。
“久等了。”
风吹来,女孩跪在他面前,眼泪止不住的淌下。她披散的白发拂起清香。他看到,女孩的眼睛里凝聚了花海红光的所有璀璨,甚至更加深邃动人。
『那对赤红的眸子既燃着希望,又沉寂着毁灭。』
『她。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