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与鬼[杨戬]》成为一棵树

26、封神劫数 八

　　姜子牙叫杨戬住了手，似笑非笑说：“哦？你叫我师叔？”

　　眼下再不说出实情就要人头落地，土行孙急忙便道：“弟子所言绝无半句虚假！你们要不信，只管差人去夹龙山飞云洞找我师父惧留孙一问便知。”

　　这时，身后有人断喝一声：“不必了！”

　　土行孙身一抖，哪能听不出教习自己百年的师父惧留孙的声音，又纳闷师父怎会到的如此之快，莫非……

　　惧留孙大踏步走了进来，先是和颜悦色对杨戬道：“师侄，就放他下来，我有指地成钢术，谅这孽障也跑不了。”

　　“是。”

　　杨戬松了手，土行孙哆哆嗦嗦‘扑通’跪倒在地，又是叩头，又是哭：“师父饶命！师叔饶命！”

　　“你这不知死的孽畜！”惧留孙指着土行孙鼻子痛骂道，“今早子牙叫杨戬来见我时，我还说你在后山修炼，没想到你果真偷了我的宝贝捆仙绳到这里作怪，还胆敢行刺武王与你姜师叔，幸亏子牙早有算到才没叫你得逞，现在死到临头，知道认你师叔了？”

　　往日师父都是笑眯眯，从不见他如此动怒生气过，土行孙生怕最后关头连惧留孙也甩手不管自己死活，赶忙道：“师父，念道心无处不慈悲，您就饶过弟子这一回罢，我再也不敢了！况且也不能全怪我啊，是那邓九公见我骁勇善战，连擒敌将，硬要将女儿许配与我，赘我为婿，还催逼我来此刺杀武王，弟子不得已这才做下无知冒犯之事。”

　　简直是睁眼说瞎话！武吉暗自腹诽道。邓婵玉是何等人，总兵之女年轻貌美，又武艺高强，邓九公又岂会招土行孙这样的矮丑好色之徒为婿？

　　偏惧留孙信以为真，掐算一番后对姜子牙言道：“听他所说，我方才算了算，这畜生与那女子，该有系足之缘，前生分定啊。”

　　土行孙双眼一亮，马上抬起头喜滋滋道：“若得邓婵玉为妻，弟子情愿戴罪立功，使计说和邓九公，他若不答应，我就将他女儿强抢回来，这生米做成了熟饭，料他邓九公不会不归周！”

　　惧留孙点了点头，“还算有用你之处，可助西岐一臂之力。”

　　姜子牙听出师兄言下之意，淡淡道：“师兄传他地行之术，他却存心毒恶，犯上作乱，留他这样的东西，难保日后不会欺师灭祖，我不敢用。”

　　惧留孙叹了口气，“师徒一场，实在不忍见他身首异处，子牙师弟，就念他尚有悔过之心，饶他这一次，让他戴罪立功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姜子牙也不好一再驳了师兄的面子。“好吧，土行孙，你行刺武王与我，理当斩首，既然师兄求情，这次就饶你不死。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来呀！把他拉下去责打四十军棍，以戒下次！”

　　挨棍子算什么，土行孙暗自庆幸，命保住就行。又听惧留孙说了一声‘且慢’，叫住了左右就要行刑的军士。

　　土行孙一下眉开眼笑，心说果然师父还是心疼我，这下连顿打都可以免了。

　　谁料惧留孙下一句就道：“凡人将士就是再使出十成的气力，对修道之人也只是挠挠痒罢了，还平白费了力气，还是换金吒、木吒来吧。”

　　金吒木吒听了，彼此对视一眼，皆道：“是师叔！”说完，两人一左一右拖了土行孙就往外走。

　　土行孙被脱了裤头按下去之前还谄笑道：“两位好哥哥，轻点，轻点。”

　　木吒皮笑肉不笑：“放心吧，会好好疼你的。”说着就是一棍子下去，果然疼地土行孙啊呀大叫。

　　土行孙身材瘦柴，臀上更是没几两肉，金吒木吒根本没留情面，棍棍打得简直是都往到他骨头上去招呼，直把土行孙痛地在那呼爹喊娘，恨不得能晕死过去。待到四十军棍完毕，土行孙几乎爬不起来，被金吒木吒带进来时，惧留孙眼都不眨，还赞道：“打得好！这下才吃了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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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土行孙初更去，五更才回营地，时婵玉也刚归来不久，邓九公惊疑不定道：“难不成真叫他得手了？”

　　婵玉道：“那武王身边能人众多，我看土行孙没这么大能耐。且叫进来看他如何说，倘若真杀了武王……”婵玉说到这顿了一顿，“爹，你待如何？”

　　邓九公叹了口气，“昨日席间，在座俱是我的生死兄弟，并无外人，酒后之言我大可不认，土行孙也无处说去。”

　　婵玉这才展颜笑道：“那便好了，那个土行孙实在色胆包天，昨日敢暗潜入我房内，明天说不定会对女儿做出甚么更加腌臜的事来。爹，你不是有之前云叔叔给你的药么，今日倒要用上了。”

　　尽管邓九公十分不满土行孙，但毕竟是一军之帅，岂能随意斩杀大将，听到婵玉这话不免心中一惊：“你是想……”

　　“不错，若换了旁人，女儿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但土行孙仗有地行妖术，实在防不胜防，必须除了他！至于服众……哼，我邓婵玉杀也只杀该杀之人，正好以此杀鸡儆猴，敢有动歪脑筋者，有如此贼！”

　　土行孙回到先锋营，第一件事便是先去放了扣押在此的哪咤和黄天化，解释自己出身，“我如今已经归服西岐，从前得罪之处，还望师兄们海涵。”

　　“原来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哈哈，看来你也不算错的太晚。”哪咤边活动筋骨，一边道。

　　土行孙嘿嘿笑了两声，“我奉姜师叔之命，要来说和邓九公，军令不可迟误，就不相送二位师兄了。”

　　“说和？”哪咤动作一顿，“那邓婵玉好似有归顺之心，就是不知道她爹的想法如何。”

　　土行孙眼睛一亮：“小姐愿意的话，事儿就好办了。”

　　黄天化道：“你这话没头没尾的，怎么个好办？”

　　土行孙咧嘴一笑：“只要我与小姐成了婚，还怕邓九公不来投顺西岐吗？”

　　黄天化忍着不悦，道：“那要是她不愿呢？”

　　“这可由不得她，再说了，邓九公都已经将小姐许配给我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岂有反抗之理。”

　　“你胡说！”黄天化薄怒道。

　　“我说你，”土行孙斜睨了他一眼，“莫不是你也看上了小姐？我师父都算过了，她是我的，我们命中注定该成为一对夫妻，我劝你还是早点死了这条心好。”

　　一旁哪咤见势不对，赶紧拦住就要动手的黄天化，“别生气别生气。”安抚完黄天化，又对土行孙意味深长道：“我哪咤从不信命，我也劝你别信。”

　　土行孙不以为意，自己有捆仙绳在手，强行成事又有何难，只是觉得颇为扫兴，正想赶人，刚巧守门军士带邓九公令到，要土行孙速去帅帐。

　　眼见土行孙转身就走，黄天化就想追上去，哪咤阻拦道：“师兄，兴许是那土行孙胡说八道，我看我们还是回去问清楚再说。你也别担心，邓姑娘绝非一般，应该不会轻易被欺负了去。要是土行孙真的敢乱来，我哪咤第一个不答应！”

　　那厢土行孙进了大帐，见礼过邓九公，邓九公问道：“你昨夜至西岐，可有成功？”

　　“禀大帅，我已取了姬发小儿的项上人头，大帅请看。”

　　土行孙将包袱打开，邓九公定睛一看，果真如是，夸赞道：“土将军出马，果然是手到擒来啊。”

　　土行孙嘿嘿笑道：“大帅也别忘了自己许下的诺言才是，让我与小姐早成姻眷，岂不美哉。”

　　“这是自然。”邓九公面色不改，“将军得此大功，当先治酒庆贺，待吃饱喝足，再商议与小女的婚事，也不迟啊。来呀，备筵席！”

　　一道道佳肴很快奉上，众人席地而坐，将开宴时，土行孙暗用法力探入自己面前已斟满的酒杯……

　　临行前姜师叔为他卜了一卦，说此趟卦象甚凶，只有管住嘴才能逢凶化吉，果不其然，这酒有毒！

　　“土将军，怎么不喝？”邓九公关心地问道。

　　土行孙沉着脸冷笑连连，“好你个邓九公，你把事做绝，还敢问我！”说完狠狠将杯掷在地上，清脆一声响四分五裂，酒液滩了一地。

　　再看土行孙，已是杳然无踪，又听一声响，婵玉惊叫一声就没了身影。

　　“婵玉！”

　　即便做好了准备，乍然一下全身没入土中，婵玉仍是吓了一跳，整个身子被土行孙拦腰抱着在这地底之下飞速穿梭，算是亲眼见识到了何谓日行千里的地行之术。

　　伴随着土行孙粗重的呼吸，一片漆黑的视线里忽然猛地一亮，婵玉不由眯起眼睛，再睁开时，已是身处一间屋内。

　　到了地方，土行孙却仍不松手，搂着婵玉笑道：“媳妇儿，这是西岐丞相府，我早已禀明姜师叔，他老人家今夜择良辰便要在这里为我们主婚！”

　　婵玉娇羞地低下头去，“将军所言，正合我意。武王乃明君，我也欲劝父亲改投大周，只可惜他固执不愿，如今我若与你成了夫妻，想必父亲便不会再反对了。只是希望你千万不要介怀今日之事，不然，我，我……”

　　眼见婵玉落泪，土行孙哪还有别的想法，满口哄道：“小姐莫哭，日后我们俱是大周同殿之臣，我岂会与尊翁计较这等芝麻小事。能与小姐玉体相亲，我死也足惜了，小姐，你好香啊……”说着就要解开婵玉系带。

　　婵玉一把按住他的手，嗔怒道：“你怎的如此猴急！看人家夫妻都是极尽温存，你就不能温柔点，慢慢来嘛~”

　　“好好好，都听小姐的……”土行孙涎笑着，推着婵玉压倒在床，胡乱去亲她温热的脸颊，哪想婵玉反倒主动起来，一把搂过土行孙脖颈，嘴对嘴亲了一下。

　　把土行孙美地简直魂飞天外，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了。

　　突然一声巨响，婵玉本能看去，紧阖锁死的门被人一脚踹开，黄天化奔了过来一把将还赖在婵玉身上的土行孙拎起，狠狠摔在地上。

　　“你这无耻小人，还真敢行此龌龊之事！”

　　土行孙哎唷一声，想要起身，却浑身软弱无力，这下才开始有些慌了，手脚滑动想要爬起的狼狈样子滑稽地就像一条搁浅在岸上的鱼。

　　黄天化也发现不对劲了，婵玉翻身坐起，弯唇一笑：“你方才不还说死也足惜了吗？”

　　土行孙嗬嗬叫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婵玉慢条斯理地抽出自己随身的弯刀，步步逼近，蹲下身欣赏土行孙惊恐挣扎的丑态。

　　接着手起刀落，利落地斩下了土行孙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