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事》青白鱼

6、第 6 章

　　时间恍恍惚惚流逝，这是进入分科后的第一场考试。班里大多人都哭丧着脸，手里不得不捧着书开始临时抱佛脚，大有一副我即入生死的架势。
　　乙浩坐到肖凡桌边，忍不住抱怨起来，唉声叹气道：“咋搞哦，我除了英语对其他科完全没得信心，考撇了我老爸肯定要扇死我。”
　　说着，还有模有样地模仿了下家里那位主打人的“凶相”。
　　坐在肖凡旁边的柯蕴笑了起来，道：“你有这闲心抱怨还不如赶紧看看书，说不定还能多考几分。”
　　“妈了个巴子的。”乙浩听了骂了句，愤愤不平道：“说到这个就来气，每次我复习他妈的都不考那些东西，不复习反而还考的多点。”
　　小胖叹气，感慨起来：“真好，我也是。不过我不复习的话，也只能靠蒙选择题，卷子发下来基本都是大王八叉。”
　　“你们会的到时候写纸上，咱们互相分享一下吧!”乙浩脸上浮出坏笑。
　　柯蕴白他一眼，道：“你想多了，这次在餐厅考试，那距离你敢递答案等着分数清零吧你。”
　　肖凡附和着点点头。
　　“唉，看来我命休矣。”乙浩做绝望状。
　　预备铃声响起，高二年级学生都拿着学习用具陆陆续续朝餐厅走去。
　　由于高三年级和他们考试时间是岔开的，所以他们的考场很“幸运”的改为了餐厅。
　　按照班级排序，高二七班在一楼考试，依次按学号对角入座。一个坐左边餐桌角落，一个右边餐桌角落。虽然是对立面，但前后距离比较远。
　　考场开始分发卷子，几分钟后答题铃声“呲”的响了起来。
　　监考老师提醒道：“可以开始答卷了。注意答题事项，班级姓名先填写上。”
　　乙浩四下观察，发觉一个考场五个监考老师晃悠。啊……他在心里彻底打消了递小纸条的念头，然后盯着试卷看了半响，开始神游太空。
　　时钟一分一秒转动，试卷迅速做完，范楠检查过后放松下来。因为一张卷子反复检查到最后也看不出哪错了。
　　他抬手揉了揉略微发胀的额头，注意到领桌坐着的是邢绪。对方正撑着下颚，眼皮低敛，看不出是闭着眼还是盯着桌面。
　　按座位序号的话，这人班级倒数第三。范楠脑中首先浮出这个想法，继而认为还不算太差，如果补课的话应该还能赶上。
　　思绪盎然，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事跟他没关系。
　　忽然，对方抬起眼来，两个人的视线冷不防地撞在一起。
　　邢绪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睨着眼看向范楠，眼神里透着一成不变的冷漠。
　　那种冷漠，并非年少的叛逆或轻视对方，而是一种疏离的淡漠。
　　换做他人，多数会立即回避。范楠也做出了他的惯性反应，目不斜视地与邢绪互盯。
　　“喂，第三排的两个，干嘛呢？长那么好看是吧，互相看啥呢!现在是考试时间。”注意到情况，其中离得近的一位监考老师气道。
　　他边说边朝第三排走过去，心说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滑，我倒要看看是哪个班的学生。
　　他走近，却见两个人并没有收回眼神，依旧互相盯着。转而以为两人不是对答案，是看对方不顺眼。
　　于是，他音量提高了些，“别看了，你们那个班的？”
　　问完，他火气更大了，简直要气的炸毛，就算他是个地中海。
　　两个学生收回目光，却对他的问话恍若未闻。从教多年，他对这类忽视人的学生司空见惯，不过当着这么多老师学生的面，顿觉面上有些挂不住。
　　他转头朝身边成片投来的好奇脑袋瞪眼，吼道做题，看什么看。然后板起脸拿起邢绪摊开的卷子，上面一片空白，连姓名班级都没写。
　　他心中笃定，肯定是个班级破坏分子。
　　然后问，“为什么不写？”
　　邢绪语气冷淡，答道：“不想写。”
　　地中海老师撇了他一眼，又去看范楠的卷子，截然相反，卷面字迹工整，答题有序。
　　他看了眼学号，有些意外，随即冷哼道：“学习好点也不要得意忘形，离考试结束时间还早着呢！”
　　说话时明显“点”字咬重了几分，让人听着透着些讽刺意味。
　　范楠原本端坐着，听了将笔搁在桌上，淡淡说：“我知道，不用你提醒。”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地中海心里怒意未消，又涨几分。他皱起眉头，这次音量在陷入空寂的餐厅中仿佛装了高音大喇叭。
　　“学生就该有做学生的态度，你们两个既然对待考试这么散漫，那就别考了，站餐厅门外去。”
　　邢绪丝毫不意外，范楠也没说什么。两个人不约而同站起来，一前一后面无表情的朝门外走去。
　　刚走出几步远，地中海又叫了声“等等。”
　　“前面那个…高点的，叫什么名字？”地中海问。
　　邢绪走在前面一点，听见问话脚步却没停，只抬手招了招，声音不大不小：“邢绪。”
　　倒是范楠回头朝地中海看了眼。
　　地中海气的翻白眼，冷哼一声，心说下次见着你们班主任了可得好好说说你们两个傲慢的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