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事》青白鱼

5、第 5 章

　　“怎么回事？这回怎么分到七班去了，你的成绩下降了？”一连三问，最后归咎于成绩问题，林秋芳文化程度不高，潜意识里就觉得成绩靠后班级就靠后。
　　她挂好围裙，边说边从厨房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表情一贯的严肃。
　　她特意嘱咐宋姨在店里先看着，前几天太忙一直没时间，今天趁着空闲，这才揪着事儿问起来。
　　范楠脸色平淡，做什么事情都面无表情，母子俩气氛犹如一洼死水。
　　他喝着粥，随口道：“照例，你不是应该问老师吗？”
　　林秋芳听了，几乎是瞬间垮下脸来，表情由刻板转为愠怒，她的脾气一直较差，尤其是跟自己这个大儿子讲话，一句话就能气的几乎动起手来。
　　她喝道：“你要是在家里学不好，就到学校住，你其它干什么我都不管，把你学习成绩给我提上去。”
　　坐在一旁的范桐本来不想插话，但是提到要自家哥哥寄校他内心是不接受的。于是调和着道：“妈，你想多了。现在学校分班不是将优生按名次集中在一个班级，而是折中随机分配优生和差生。不信你可以问。”
　　他初中确实是这么分班的，但是高中他还不清楚，于是随口撒了个谎。
　　林秋芳转头又看向范桐，有些不信正欲开口，立即被范楠截了话。
　　“你不用说，我知道。”范楠清楚自己成绩不算优秀但也不算偏差，只是不想听林秋芳又上火发脾气。
　　说完，他拎起书包出了门，范桐紧跟其后，不忘对林秋芳说了句：“妈，哥学习挺好的，你不用操心。”
　　林秋芳维持着姿势，知道自己气上心头，沉默着摆了摆手。
　　路上，范桐坐在自行车后座，嘴里不停劝自家老哥别生气，语气吊儿郎当的说了一大堆。
　　范楠坐在前座骑自行车，目光盯着马路前方，道：“没生气。把嘴闭上。”
　　范桐听了立即就停止安慰炮弹，悠闲地吹起了口哨。他晓得他哥说一就是一，说没生气那就是没生气，也就不担心了。
　　到了五中校门口，范桐很利落地从自行车上跳下，转身就要走。
　　范楠停下来叫住他，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他，说了句认真学习，然后骑着自行车就走了。
　　范桐看着手中一个纸巾包着的东西，疑惑什么玩意儿？打开一看，是他给的那个西瓜橡皮，裂开的。
　　我靠，踩成这霉怂样儿了。
　　范桐边走边想，看来下次得送个特别点的，免得下场太悲伤。
　　周一，晨会。
　　早读一下，学生们都零零散散朝操场走去，不到五分钟，很快在各班位置排好队，人群里嗡嗡吵吵的。
　　此时，七班前面空着一个位置，其他人似乎都不愿意站，一个劲儿地往后蹿。
　　范楠刚走过来，看到情况，目光在周围人身上扫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走过去站到了那个空位处。
　　其他人立即不谦让了，顺势在后面补上队列。
　　邢绪瞟了眼身旁的人，不知道在想什么，视线转移到了讲台上。
　　不久，太阳开始缓缓上移，光线落在跑道边缘处，形成一道弧线阴影。
　　站在操场的学生们只感觉脚都快麻了，终于在无声的期盼中听到教导主任来了一句“我的讲话到此结束”，然而还没等他们欣喜，紧接着他又补充道：“下面掌声有请冯校长上台讲话。”
　　冯校长带着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在台下众人生无可恋的掌声中接过话筒，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简短”的讲话。
　　肖凡站在最后一排，额头上已经开始冒汗水，他伸手擦了擦，默念着赶紧结束回教室，他的手抓饼还没来得及吃，估计已经凉了。
　　正想着，忽然手臂被人抓住，他吓了一跳条件反射去看，就见是他身旁的同学低着头手抓着自己。
　　他记得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叫宋唯。不过看样子貌似不太舒服的样子，另一只手还扶着额头，侧颊汗珠都在滚落。
　　“宋唯，你怎么了？”肖凡问。
　　“嗯？”宋唯好像一时间没反应过来，顿了下才小声说：“没事，低血糖，一会儿就好了。”
　　肖凡听了，手在校服口袋里摸了摸，掏出几颗糖递给他，担心的问：“吃糖能缓缓吗？要不我扶你回教室去吧。”
　　“谢谢！不过就先不回教室了。”宋唯拿了一颗含进嘴里，抬头看他，因为脑袋隐隐晕眩，只牵强地笑了笑。
　　又熬了大约十多分钟，讲话才结束。学生们此刻那管什么有序带回，直接转身无精打采的回了教室。
　　宋唯和肖凡走在一起，宋唯这会儿脸色已经缓和很多，不像刚才那么苍白。
　　他问：“你是叫肖凡吗？”
　　肖凡愣了下，尴尬着傻笑说：“是啊，不过别人不叫我名字，都叫我小胖。”
　　他很久没听见别人叫他肖凡了，连他自己都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