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纪事》青白鱼

2、第 2 章

　　很快，陈文书洗完手从前门走了进来，坐在讲台上看起了书，顺便抛了个炸弹给下面昏昏欲睡的学生们。
　　“午自习下了数学课代表把课本收起来，抱到教师办公室一下。”
　　此话一出，学生猛地清醒过来，一片霜打的茄子霎时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他们的老雅真的是随时切换画风，让人哭笑不得，不，现在是只想哭。
　　在一片窃窃私语，小声“讨论”答案中，班级的英语课堂活跃分子乙浩同学举起了手，他少有的说了句普通话，“老师，我有几个问题不会，想请教一下。”
　　陈文书挂着温和的笑容，问：“乙浩，那题不会？拿过来我看看。”
　　“不了不了。”乙浩连忙摇摇头，说：“老师你讲我紧张得很。我找课代表讲哈子就阔以了。”
　　“也行。”陈文书表示能理解他的说辞，点头同意了。
　　乙浩一听，提着凳子走到最后一排坐在了范楠桌边，指着书上的一个大题，“数学课代表，麻烦你了。”
　　坐在前排的小胖也转过来，跟着听范楠讲题 ，数学题实在太烧脑了，老雅讲了他也认真听了，结果愣是一个大题没听懂。
　　乙浩和小胖二人听讲全程低头看题，他们实在不敢抬头看，生怕跟范楠对上眼。
　　虽然范楠说话平和，讲题思路也简单易懂，但反差是一张面瘫脸距离感太强大。
　　与旁边那位看心情听课的人有得一拼。
　　范楠边讲两人边跟着思路写，平时都是空白的纸上头一次密密麻麻写满了解题过程。
　　等讲完题，小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着说：“我比较笨都不懂，好多都不会，太谢谢了。”
　　本来只讲一题，结果粗略一看全都不会，好在范楠耐心好，小胖难为情的想。
　　后来他才发现，范楠不是有耐心，而是只对学习相关的有耐心。
　　乙浩扭头看了下黑板上方的表，还有几分钟才下课，也懒得回座位去，干脆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范楠聊起来。
　　他发现范楠的脾气其实也没表面上那么难相处，前提条件是不看脸只听声音。
　　他好奇的问：“课代表，你和旁边那个认识不？”说完还小声提醒了下，“这歇正趴到桌子上睡阔睡的那过。”
　　范楠没看他，仍旧低头盯着课本上的题，“不认识。”
　　“好吧。”
　　也是，两个人都冷漠的一批，说不上话也正常。他想着转移了话题，笑嘻嘻的说：“课代表，月考之后重新选举班干部，你记得投我一票啊，小胖也记得选我。”
　　小胖点点头。
　　范楠没答应，吐出三个字：“两分钟。”
　　聊天结束。
　　乙浩秒懂，搬着凳子回到了座位上，全程沉浸在下午吃啥的小胖也赶忙转回身子。
　　下课铃响，四个组长很快把作业收完，抱到了范楠桌子上，每一沓最上面的书上都贴有作业情况的便利贴。
　　一二三组全齐。
　　四组:9人，邢绪未交(忽略。)
　　范楠清点完其它几组作业数，目光扫过那张便签纸，脸色一沉，扯下纸走到四组第一排座位。
　　张雨晴正边写边和同桌抱怨作业多，桌边突然多了一张纸，她抬头正好和范楠眼神对上，感觉头顶嗖然有些凉。
　　“忽略，什么意思？”范楠看着他问。
　　“额，那个，就是字面意思。”张雨晴反应过来，紧张的回答。
　　“什么叫忽略，之前不都是全齐吗？”范楠又问。
　　总之，他很不喜欢“忽略”这个词。
　　张雨晴感觉对方似乎有些不耐烦，连忙一口气解释说，“没有，之前我收作业他根本没写。班主任说如果他不交可以不用收，这次我没收，所以就写了个忽略。”
　　“邢绪，最后一排那个是吗？”
　　“嗯，是的。”张雨晴第一次跟范楠说话，握着笔的手心微微冒着冷汗，不知是过度紧张还是属于女孩子的内心悸动。
　　范楠看着身形高瘦，宽松校服穿在身上有种恰到好处的清瘦感。皮肤白，五官在人群中属于较明显的类型。
　　他带着一副银色眼镜，睫毛纤长，半垂着眼看人时会在眼睑处投下一片阴影，以及一张让人不得不重视的面瘫脸。
　　当然这只限于——在外人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