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只若初见》迷之玉米

36、第 36 章

　　此后，芷汋一直在居所炼丹。除了师父传给她的丹方之外，还做了一些自己的改进与尝试。
　　这期间，小草获得允许自由外出，时不时地给芷汋送来一些灵植。
　　放出小草之后，芷汋还考虑过要不要把灵器们也放出来。但是这些灵器都宅惯了，对外出没什么兴趣。
　　根据网络小说中的套路，平静就是用来打破的。
　　一日，芷汋正在炼丹，突然收到阵法示警：有人接近。一惊之下，炸了炉。
　　真是熟悉的开头。上一次因为阵法示警炸炉，还是因为楚县令一行人路过。
　　那时正值芷汋晋阶的关键时刻，所以芷汋会动气。这次则不然。只是为自己改良的丹方积攒熟练度而已。多一次不多，少一次不少。
　　出于好奇，芷汋还是服下圣品隐匿丹，前去查看。
　　远远的，就听见一道甜腻腻的女声。
　　“大师兄若是知道师姐为他作出此等牺牲，定会对师姐刮目相看。这心啊，自然也就偏过来了。”
　　走近些，芷汋看见两名女修。先前听到的声音来自穿着百花衣裙的林幽水。另一人的修为远高于林幽水，所以林幽水只软言相劝，并没有试图以武力威胁。
　　“可是......” 那女修有些犹豫，突然想到了什么，问林幽水：“师妹不是也心悦于他？为何不......”
　　林幽水深深叹气，真诚地说道：“知道这事之前，我自认愿意为他做任何事。可事到如今才发现，我更在乎的竟是自己的修为。这样的我，已经没有资格争夺他身旁的位置。”
　　骗子！芷汋心想。她曾经亲眼目睹林幽水毫不犹豫且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未来全部修为转给心上人的心上人，也就是季天涯。
　　林幽水当然听不见芷汋的心声。她继续劝说道：“可是师姐不一样。师姐对他的用心，幽水一直看在眼里。再没有人比师姐与他更般配了。”
　　见对方迟迟无法下定决心，林幽水一把拽住那名女修的双手，泛红的杏眼中泪珠滚滚。
　　“师姐！” 她的声音情深意切，“天乐魔尊重出江湖，百炼宗岌岌可危。大师兄身为掌门首座，却只有筑基修为，那魔头定会对他出手。即使掌门愿意护他，难道还能整日整夜地守着他吗？真到了那时，再后悔也来不及了啊！”
　　芷汋记得天乐魔尊，云叶秘境的主人，被妻子害死还依旧深爱妻子的痴情魔族。但她不记得对方跟百炼宗有什么仇怨。至少师父和师兄都没有对她提起过。
　　那女修被林幽水真挚的情感所触动，紧紧回握对方的双手，重重点头，认真道：“我不会让大师兄有事的。师妹把灵符给我吧。”
　　灵符消失在女修额头上之前，芷汋点开了符纸上的符文。与先前贴在林幽水额上那张将修为转给季天涯的符纸不同，转移目标已经被修改成了金不换。
　　在这方面，林幽水倒是没有撒谎，不然定会被使用灵符后的女修发现，不好全身而退。
　　可是，金不换也曾经使用类似的符文。这修为转到金不换身上，又会通过金不换转给季天涯。本质上没有区别。
　　林幽水唇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眼中恶意几乎溢出，又迅速收起，改为真诚的祝福。芷汋没有注意到，那女修也没有注意到。
　　林幽水甜甜道：“锦上添花不一定能让人记住，雪中送炭才格外可贵。被师姐这样的美人雪中送炭，大师兄一定会动心的。”
　　以芷汋的审美来看，那女修容貌不过平平，远没有林幽水好看。但每个人的审美不一样，芷汋可以理解。
　　空中忽地划过一道令人窒息的威压，仿佛要将天地乃至空间撕裂毁灭，却又如闪电般瞬间消失在远方，让人不禁怀疑自己产生了错觉。
　　包括并未现身的芷汋在内，三人面色俱变。那是百炼宗的方向。
　　林幽水二人当机立断驱动传送符回宗门，芷汋则是先回居所藏好那些不舍得丢失的物品，比如拥有成为神器潜力的银鼎，然后带着其余所有丹药灵符与法器传送至炼器宗。
　　即使师父和师兄都不在了，即使这不是她熟悉的百炼宗，她也不希望这里的百炼宗出事。
　　芷汋的传送符直接将她传送到了百炼宗历代掌门居所门前。这是一个对她而言充满了回忆的地方。此刻居所空无一人，早已物是人非。
　　宗门入口处传来巨大的撞击声与喧嚣人声。芷汋循声御剑飞去，终于看见了聚集于此的宗门弟子与悬浮在空中的天乐魔尊。
　　天乐魔尊周身被红紫两色雾气环绕，英俊的面容因愤怒变得扭曲。他没有御剑，灵体本就可以漂浮在空中。
　　即使在生前，天乐魔尊也不喜欢御剑飞行。大多数修士御剑飞行是为了节省灵力消耗，而这一点消耗于天乐魔尊而言如同沧海一粟，微不足道。
　　他仅仅是立在空中，一动不动，被怨气染红的双眼狠狠扫视百炼宗众人，似是在寻找这着什么。
　　怨气与魔气仿佛凭空出现在他身侧，持续不断地打在百炼宗的护宗结界之上。其声势之浩大，仿若山崩地裂。浓郁的雾气遮天蔽日。
　　护宗结界出现了一丝缝隙。
　　那是上古时期留下的防御符文，由百万年前一名神阶炼器师绘下，又有达到饱和的极品灵石供能。理论上，应该无限接近于无敌状态。
　　这样的结界，不过几瞬，已经显出劣势。
　　天乐魔尊，如斯可怖。
　　结界之内，众人手忙脚乱地加固结界，珍贵的灵石被源源不断地投入受损的结界。也有人面上犹豫挣扎，不舍得用自己仅有的少量极品灵石去赌一个渺茫的希望—— 明眼人都能看出，这结界撑不了多久了。
　　芷汋果断将自己所有灵石扔进护宗结界中，然后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在护宗结界之内绘制新的结界。
　　灵石即使达到饱和，也不会凭空消失。在结界不断遭到破坏的情况下，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芷汋的结界符文与护宗结界符文等级相当，绘制者炼器等级也相等。如果没有足够的极品灵石支撑，即使赶在护宗结界被破坏之前展开新的结界，也不过多拖延片刻，治标不治本。
　　芷汋赌的，就是在这昂贵的短暂时光中，他们能够等来转机。
　　可惜，原本的护宗结界没能坚持到新结界接替自己的职责，就英勇殉职，轰然崩塌。
　　百炼宗的凝聚力并不强，多数时候弟子都是独自闭关。许多人仅仅把这里当作一个学艺的去处，并没有产生太多归属感。
　　所以他们不愿意用自己珍贵的灵石冒险，所以结界坚持的时间远远低于芷汋的预估。
　　眼见着结界被毁——甚至在那之前——不少弟子甚至长老试图使用传送符离开。
　　人群中闪起数道蓝光，又化作黑烟。传送符失效了。
　　这个以修为高深性情残暴出名的魔头，其实也是一名神阶炼器师。虽然受到法则限制无法修改同等级的符文，但另外绘制一个结界内无法使用传送符离开的防御阵法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他的手法太过熟练。速度之快，许多人甚至没有注意到，他是何时绘下的阵法。
　　只可进，不可出的结界。
　　恐慌如炸开的烟花，瞬间爆发开来。失去护宗结界的保护，数道魔气与怨气铺天盖地袭来，眼看就要将百炼宗连人带山夷为平地。
　　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双方之间，以自身灵力展开一张透明的结界，将所有攻击转移到自己身上。
　　有人喃喃道：“掌门？”
　　谁能想到，人们口中那个窝囊的陈掌门，竟然已经有化神修为，还在宗门危难之时挺身而出。
　　比起可以无限复活还不掉级的玩家们，npc晋级更为不易。不提死在雷劫或是各种天灾人祸之下的，光是在寿命耗尽之前晋阶提升寿命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当初受人推崇敬佩的叶掌门，芷汋的师父，死前也还卡在大乘末期。
　　魔气攻的是肉身，怨气连魂魄也不会放过。两者双管齐下，陈掌门肉身瞬间残破不堪，眼看就要魂飞破散......
　　天乐魔尊冷哼一声，身旁凭空显出一枚圣品回春丹，炮弹似的砸在陈掌门身上。
　　转眼间，陈掌门魂魄归位，残破的身体恢复原样。他深吸口气，就地盘膝坐下，合上双眼，打坐调息。
　　众人：？？？
　　天乐魔尊瞪着陈掌门，质问道：“你为什么没有照顾好静儿！”
　　陈掌门缓缓道：“早在她取消与我的婚约，去岐山寻你的时候，我与她就已经恩断义绝。”
　　众人：！！！
　　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旷世八卦。
　　天乐魔尊眼中红意淡了些，隐约可见原本澄澈的紫眸。他委屈道：“我死前还给你续命了！你应该好好照顾静儿的！”
　　陈掌门道：“你死前二话不说便将一枚仙丹砸在我身上，我怎么知道你想做什么？当然，即使知道，我也不会答应。”
　　天乐魔尊更委屈了：“我都跟丹丹说好了，你答应好好照顾静儿才给你提纯灵根给你续命。你能活到现在，肯定答应了！”
　　丹药生灵，能思考有感情，方可称之为仙丹。发挥什么药性，发挥到什么程度，都是由丹灵自己所决定的。
　　遇到不愿意燃烧自己拯救他人的仙丹，谁也强迫不来。
　　陈掌门至始至终面无表情：“你的仙丹说它忘记你让它说什么了，直接跳过了这一步。”
　　天乐魔尊抓狂：“啊啊啊！那个健忘的臭丹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