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只若初见》迷之玉米

27、第 27 章

　　芷汋神识外放，将整个村子大致观察一番，走向一个蹲在家门口叹气的中年男性村民。
　　不，这不是她的身体。芷汋发现，她此刻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修为不过筑基初期，视野也比平时要高上不少。毕竟是独孤胜的记忆，这应该是独孤胜的视角。
　　目前没有异常，总之先从NPC口中询问情况。嗯，确认过眼神，这是一个有故事的剧情NPC。
　　芷汋立即明白过来，这是独孤胜的心理活动。
　　感觉很兴奋，很期待。芷汋不确定这是独孤胜的感受，还是自己的感受。又或者，两者都有。
　　村民注意到独孤胜的靠近，回过头。大约是因为独孤胜典型的修士打扮，那村民迅速起身，诚惶诚恐地搓着手问道：“仙人？您这是？”
　　独孤胜道：“听闻此地有妖物作乱，我来此除妖。”
　　那村民大喜，跪地磕头，哭道：“是，请仙人快些除了那妖物吧！已经有两个人被杀死了。现在它盯上了我的女儿，今晚就要动手了啊！”
　　独孤胜问道：“村子里有人见过妖物的样子吗？”
　　村民道：“有有有！我儿子昨晚上在院子里砍柴，亲眼看见一个长着人脸的狐狸咬断了朱家二丫头的脖子！”
　　那村民左右打量一阵，确定没有人在附近，这才压低音量道：“其实啊，那人面狐狸两年多以前就出现过，就在那个叫作姒的姑娘来到村子当晚。只不过一开始没人出事，所以大家笑一笑也就过去了。”
　　村民义愤填膺道：“我早就觉得那姑娘有问题了。她每日的长相都不一样的！总是在深夜偷偷摸摸躲进村子外的树林里，也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我们早就想赶她走了，偏偏陈先生总护着她，还说要娶她为妻。陈先生是个秀才，给村里的孩子们启蒙也不收钱，大家都很尊敬他，所以一拖再拖，竟然拖出了人命来。”
　　“当然，我不是怪陈先生。先生只是被狐狸精迷了心智，一切都是那狐狸精的错！”
　　一个字的名字，没有姓氏吗？这样一听，的确很像是妖族。
　　独孤胜问：“您怎么知道自己的女儿被盯上了？”
　　村民道：“第一个死的是刘二的婆娘，白天在村口骂作姑娘是狐狸精，全村人都听到了，结果当晚就被咬死了。第二个死的朱家那丫头，朝作姑娘扔过臭鸡蛋呢，也是当晚被咬死的。”
　　“我女儿今天还说要让大家一起盯着作姑娘，可不就要被恨上了？”
　　原来不是姒，而是作姒吗？作这个姓氏可不常见。
　　村民身后房门缓缓开启，露出一个翠绿衣裙的少女。她面色有些苍白，身体瘦弱无力。少女对中年村民缓缓说道：“爹，您又说作姒姑娘的坏话了？”
　　她的声音很温柔，像是流淌的泉水。秀眉微蹙，含着些许无奈与包容。
　　独孤胜有些紧张，移开了视线。
　　中年村民委屈道：“我说的都是实话。”
　　少女转向独孤胜道：“作姒姑娘是一位很善良的人，我相信她不是凶手，但大家的怀疑也不是没有道理。我之所以提出让大家轮流看着作姑娘，就是为了向大家证明她的无辜。”
　　“作姒姑娘不愿意被监视，一定是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她对我没有恶意，对村子里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这是我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来的。”
　　少女道：“请仙人除了狐妖，证明作姒姑娘的清白。无论成功与否，小女子都感激不尽。”
　　正如少女从作姒眼底看出了善良，独孤胜也在这位柔弱的少女眼中看到了坚定与真诚。不知为何，心跳加快。
　　独孤胜问：“请问，作姒姑娘如今住在何处？”
　　少女走出房门，对独孤胜道：“离这里不远。请仙人随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乡土路上，鸡鸣犬吠以及熙攘人声隐约可闻。最终，停在一个雅致的院落门前。
　　少女上前叩门，无人回应，但院落中的嬉闹声清晰地传入两人耳中。
　　“相公～不要躲嘛～” 这是甜腻腻的柔媚女声。
　　“光天化日之下，你、你......” 这是严肃正经的清润男声。
　　女子幽怨道：“我是你的妻子，这是你我二人的爱巢，我却连触碰你都不可以？你也瞧不起我吗？”
　　男子慌张道：“不，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女子道：“那你叫我一声娘子。”
　　男子低声道：“娘子。”
　　门后传来一声响亮的“啵”，女子道：“最爱相公了！”
　　少女继续叩门，无人回应。
　　男子沉默许久，才道：“不要这样。”
　　女子轻笑：“你犹豫了。呵呵～假正经。”
　　男子道：“我还要作画，你......娘子先回屋去吧。”
　　女子道：“相公画我怎么样？想要什么姿势都可以哦～啊啦，这衣服真碍事，我把它脱了如何？”
　　男子道：“别！别这样......”
　　少女终于放弃叩门，朝独孤胜歉意地笑了笑，道：“让仙人见笑了。”
　　独孤胜道：“哪里，还要多谢姑娘特地带我走这一趟。既然已经到了地方，姑娘还是先回去吧。”
　　单从他听到的内容，独孤胜就很能理解村里人对作姒的印象。实在是像极了话本中的狐狸精与书生。
　　独孤胜觉得，如果少女还不走，接下来可能就会听到什么少儿不宜的内容。
　　少女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红着脸向独孤胜告辞。走之前，犹豫片刻，还是道：“作姑娘虽是这样的性子，却也没什么坏心的。请仙人不要误会。”
　　独孤胜笑道：“自然。”
　　两人的对话成功引起院中二人注意。门扉终于被拉开，一个浓妆艳抹的妩媚女子探出头来。
　　她一双凤眼上挑，绘着鲜红的眼影。薄唇含笑，仿佛染血的花瓣。三千发丝如雪洁白，随意披散着。雪色纱裙将将及膝，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纱裙之下，隐约可见银白的肚兜。
　　尤为显眼的，是她头顶那双毛茸茸的白色狐耳。
　　出于礼貌，独孤胜移开了视线。
　　看到那狐耳，少女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
　　作姒瞧见少女，颇为热情地道：“柳盼燕？真是稀客。”
　　见柳盼燕一直盯着自己头顶的狐耳，作姒捂嘴轻笑，将头顶狐耳取下，递给柳盼燕，道：“这可不是真的狐耳。算是头花吧，我自己缝的。喜欢吗？喜欢就送给你。”
　　柳盼燕接过狐耳，看到狐耳底部的银针以及边缘的针脚，长长舒了口气，将狐耳还给作姒，笑道：“不必了。这位仙人是来除妖的，想来向作姒姑娘询问情况。我只是为仙人领路，就先回去了。”
　　话落，柳盼燕转身离开。
　　作姒瞟了眼独孤胜，道：“除妖？就不劳烦仙人了。慢走不送。”
　　说完，“嘭”的一声，狠狠将门合上，
　　从作姒的态度来看，她显然知道些什么，但拒绝配合。独孤胜没有从她身上察觉到妖气，不过修为高强的大妖们都有些隐藏妖气的法子，因此也证明不了什么。
　　想起柳盼燕父亲提及的“深夜躲进树林”，独孤胜决定先去树林一观。
　　谨慎起见，他使了一个隐匿技能，身影凭空消失。
　　芷汋从独孤胜的视角亲身体验了一番技能使用时的灵力流动。下一刻，系统提示音响起。
　　「技能隐匿熟练度：12.9%」
　　「恭喜玩家习得新技能：隐匿」
　　「技能隐匿熟练度：0.05%」
　　显然，第一条是独孤胜听到的提示音，后两条则是芷汋的。
　　芷汋惊了，还可以这样？这不是偷师吗？一时又是欣喜又是心虚，决定离开之后用丹药或法器好好补偿独孤胜。
　　树林离村子很近，因此独孤胜没有御剑飞行。他一路观察，行至树林深处，果然察觉到一阵浓郁的妖气。
　　一旁灌木丛不自然地晃动几下，他挥手便是一道灵力击去。灌木丛中传来一声惨叫，他走上前查看，拎出一只死狐狸。仔细检查一番，只是一只普通的狐狸而已。
　　妖气虽在林中蔓延，独孤胜却寻不出具体的源头。知道这样下去只是徒劳，于是回到林子边缘，背靠树干，等待夜晚降临。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与时间。
　　这可是师父交给他的第一个任务。无论如何，一定要完成。
　　夜深人静，月上枝头，作姒换了身正常的白色衣裙，提着一盏油灯，独自一人向小树林走来，没有注意到隐身状态下的独孤胜。
　　独孤胜悄悄跟在她身后，步入树林深处。
　　黑暗中，草木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抖动，仿佛一阵风朝作姒吹来。作姒侧身一闪，一道黑影从她身侧冲过，险些装在树上，好在及时停住。
　　那黑影正是村民口中的人面狐狸。浅棕色的毛发，洁白的肚皮，漆黑的四肢，竖起的狐耳，毛茸茸的大尾巴，以及......被长长乌发半遮半掩的男子面孔。
　　狐狸是可爱的狐狸，面容是俊美的男子面容，但合在一起，怪诞而丑陋。
　　作姒得意笑道：“按照约定，截止昨夜，你已经杀了我整整一千次。每次系统将我的样貌微调之后，我的丈夫还是能认出我，接受我。我和他很相爱。你输了。”
　　她朝狐妖伸出手，道：“你的内丹现在归我了。”
　　狐妖周身浮起绿色的妖气，将长发向身后撩起，露出一双棕色的眼睛，哑声道：“这是你单方面立下的约定，我没有接受！为什么你不能和我在一起？我有哪点比不上他？”
　　作姒轻蔑道：“哪里都比不上。我可不想和一只狐狸在一起。”
　　狐妖道：“再给我一百年，不，七十年，我一定可以化形成功。你看，我不是已经可以变出人脸了吗？”
　　作姒嫌弃道：“这人脸配上你的狐狸身体丑死了，还不如以前可爱呢。你要真想变成人类，自杀以后选择第一种角色创建方式不是更快些？”
　　狐妖变回原本的狐狸样貌，犹豫道：“但是，这具身体已经有近千年的修为......”
　　作姒道：“你瞧，比起我，你更在乎的还是你自己的修为。哦，而且是不劳而获的NPC自带修为。我也不是说你不对，只不过我喜欢的是把我当作第一位的男人。我的丈夫就很好。”
　　狐妖怒道：“那我就杀了他！你阻止不了我！”
　　虽是这样说，狐妖的身体却没有动，只直勾勾地盯着作姒。
　　作姒淡淡道：“你若是杀了他，我就去更低等的服务器等他，再也不瞧你一眼。”
　　狐妖道：“光是等他出生就要等上数十年！他又不是什么主要NPC，不同的服务器又有不同的玩家对NPC之间的关系进行干预，你确定他还能顺利出生？”
　　作姒道：“那我就去寻他的转世。”
　　狐妖道：“转世之后，他就不再是他了。他不会记得你，也不会还是现在这种老好人的性子。后天环境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很大的。”
　　作姒道：“无论他变成什么样，他还是他，我爱的人。我乐意，与你无关。”
　　狐妖疯狂吼道：“那我就让他魂飞魄散！让这个村子灰飞烟灭！”
　　碧绿的妖气源源不断地从狐妖体内溢出，铺天盖地朝作姒涌来。与独孤胜此时一样，是筑基初期的修为。
　　作姒周身灵力运转，形成一道无色的结界，费力抵挡着狐妖的攻击。她对狐妖道：“不要伤害村民了。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恩怨。”
　　狐妖崩溃道：“什么恩怨？这是我对你的爱呀！我爱你，你感受不到吗？”
　　作姒道：“你的爱令人恶心。”
　　作姒只有炼气四层修为，眼看就要败下阵来，独孤胜加入战局，抽出佩剑，攻向狐妖。
　　狐妖惊疑不定，只好暂时放弃作姒，集中精力防御来自独孤胜的攻击，口中道：“是谁？谁在那里？”
　　独孤胜道：“接到任务，来除妖的。”
　　狐妖一团妖气朝着声源攻去，被独孤胜险险躲开。独孤胜挑挑眉，不再开口，专心攻击狐妖。
　　双方展开一阵激烈的打斗，碧绿的妖气与淡蓝的灵力纠缠在一起，一时间飞沙走石，树木倒塌。作姒挡住打斗的余波，时不时朝狐妖丢去几道灵力偷袭。
　　芷汋耳边更加热闹，系统一直响个不停。一会儿是独孤胜的，一会儿是芷汋的。
　　「技能碧天斩熟练度：39.2%」
　　「恭喜玩家习得新技能：碧天斩」
　　「技能碧天斩熟练度：0.05%」
　　「技能虎突 熟练度：28.1%」
　　「恭喜玩家习得新技能：虎突」
　　「技能虎突 熟练度：0.05%」
　　「技能碧天斩熟练度：39.3%」
　　「技能碧天斩熟练度：0.1%」
　　……
　　看来，亲自使用一次技能后，熟练度加0.1%。亲身体验技能使用的感觉，只会加0.05%的熟练度。但即使少了一半，这么多次下来，积攒的也十分可观了。
　　几分钟下来，芷汋已经学会六七种不同的技能，熟练度也纷纷达到百分之一二。她再次默默保证，出去之后一定会好好补偿被偷师的独孤胜。
　　这已经不仅仅是偷师了。或许应该称之为代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