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息]只若初见》迷之玉米

19、第 19 章

　　丸四喜传音道：「嫂子嫂子不好啦！有两个玩家组队来岐山推本！坐标(XX,XX,XX)，如意村。」
　　「他们找不到山寨，正在挨家挨户地问！好像发现村民的神态不对，像是知情的，已经开始暴力威胁了！老大正在往这边赶......哦哦，老大他们到了！」
　　芷汋刚听到“不好”二字，就抽出传送符，回到竹林居所，而后飞速赶往如意村。
　　本以为自己会出现于千钧一发之际，拯救如意村于水火之中，谁知到了一看，战斗已经结束了。两句陌生的修士尸体倒在地上。白光闪过，尸体犹在，魂魄却已经离开，往复活点去了。
　　见芷汋出现，众人回头看向她。芷汋莫名有些尴尬。
　　丸四喜的声音讪讪响起：「那什么，我没有修为，不知道这俩人这么弱的，老大一掌就劈死了。还特意把你叫回来，抱歉啊。」
　　芷汋神识扫过地上的尸体，又扫过卫戎，回道：「不，你没做错。地上两个都是元婴修士。不是他们太弱，而是首领变强了。」
　　不到一年未见，竟然已经晋阶元婴中期。当初芷汋动不动就服下十几枚九品丹药堆砌修为，也没有这么快的。
　　地上两具尸体都是元婴中期修为，却被卫戎一掌劈死，说明卫戎修炼的功法也不简单，实战经验应该也不少。除此之外，修为很扎实，不像芷汋用丹药堆砌的修为那样虚浮。
　　芷汋崇拜地看向卫戎，心道不愧是她看上的人。不仅长得好看，声音好听，天赋还这么高。
　　卫戎用魔气腐蚀了两名修士的尸体，而后对芷汋温声道：“有六名村民受了些伤，不知可否劳烦芷医师一观。”
　　卫忻，卫戎的亲妹妹，躲在卫戎身后，紧紧拽着哥哥的衣摆，怯怯看向芷汋。又有两位老人和三个年轻妇人迟疑着从人群中向前迈了一小步。
　　芷汋用神识扫过那几人的身体。的确都是皮外伤，只是从外面看着有些吓人。但游戏毕竟是古代背景，如果伤口感染也不得了。
　　卫忻受的伤最重。鼻青脸肿，全身沾满泥土，脸上还隐约可见一道红痕，是去年招惹官兵留下的。
　　这小姑娘看着乖巧腼腆，面对敌人的时候却总是格外会招仇恨。如果组队刷本当肉盾，绝对不会乱仇恨。
　　芷汋取出两枚六品回春丹，这是她乾坤袋中最低品阶的丹药。实际上这些伤势，一品回春丹也足够了。
　　她将丹药碾碎，右手一挥，灵力卷起粉末，从六人头顶洒下。几人面上的青紫与血痕都快速消失。除了卫忻脸上身上还有些尘土，哪能看出是遭遇了入侵者的样子。
　　村民们看向她的目光立即带上了敬畏与感激。几名孩童在长辈的催促下一溜烟跑回家，抱出一筐筐新鲜果蔬，围住芷汋，想要送给她。
　　其中最小的男孩，个子还没有箩筐高，箩筐里装的都是些重量轻的叶子菜。将箩筐顶在头上，双眼亮晶晶地看着芷汋，口中喊着：“仙女姐姐先收我的筐子！”
　　芷汋心里暖暖的，又有些不好意思。推拒不过，就红着脸用传送符回竹林居所去了。
　　蓝光出现之前，芷汋看见卫戎朝她露出一个笑容。薄唇微动，不知说了什么。
　　芷汋猜测，那应该是一声“多谢”。
　　有一点点小开心。
　　回到竹楼，拿出布料，芷汋正要开始缝衣，这才想起，她还没有买针线和图纸。
　　针线还好说，芷汋自己也可以做。但没有图纸，那会是一场灾难。
　　应该在京城也画几张传送符的，或者记住坐标也好。芷汋叹了口气，又朝京城飞去。
　　等一切准备就绪，回到居所，已经是两天后的事。
　　虽然在山寨也有住处，但芷汋还是喜欢呆在自己的竹屋。
　　芷汋闲暇时也爱缝些小玩意，缝制整件外衫倒还是第一次。不好意思给卫戎量尺寸，所以只是凭着感觉，尽量缝得宽松些。小心比对图纸，一连数日，成品还是非常喜人的。
　　仿佛墨水凝成的交领广袖长袍，腰间、领口与袖口镶着银边。布料本身印有繁复的银色暗纹，因此芷汋没有再绣上多余的图案。
　　布料用的是上好的云锦，暗夜的漆黑中嵌着银色月光，优雅而又神秘。
　　她用灵力将长袍高高举起，从各个角度看了看，想象卫戎穿上它的样子，满意颔首。
　　接着，绘上防御符文，袖中加入空间符文，融入数枚上品灵石，仔细叠好。抱着刚刚完工的长袍，去找卫戎。
　　芷汋御剑从空中掠过如意村，以神识寻找卫戎的身影，没有。进入山寨，神识扫过地底的每一个角落，没有。
　　所以没有契约就是不方便。芷汋想着，等找到之后，一定要说服卫戎和她重新签订平等契约。
　　芷汋想起卫戎修炼的地方，似乎是在岐山之下。先前，芷汋尾随卫戎去过那个地方，但当时岐山被夷平，地形是完全不一样的。
　　芷汋上次偷窥所用的法器只能穿过阵法，不能穿过整座岐山，而芷汋的神识虽然可以穿透岐山，却无法发现那阵法。因此，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失望之下，芷汋决定将长袍直接放在卫戎在山寨的木屋门口。放在地上可能会有些脏，所以芷汋先铺了一块千山雪狐皮。左右她留着也无用，不如一起送给卫戎。
　　虽然见不到面，但礼物总是能送到的。
　　卫戎住的木屋正对山寨入口处的狭窄通道。芷汋转过身，想着去林子里采些灵植，继续炼丹去。瞳孔中，恰好装入他的身影。
　　“你，回来了啊......”芷汋唇角上扬，又连忙伸手捂住。移开视线，又忍不住偷瞄卫戎的俊颜。
　　卫戎疑惑问道：“芷医师来我屋前有何贵干？”
　　芷汋连忙摆手：“不不不没事，就是做了件衣服送给你，想知道合不合身......”
　　而后又别开视线，紧张地拽着自己的衣角，也不知是怕他拒绝还是更恐招他厌恶。
　　卫戎温和道：“劳烦医师费心了。只是这衣服......我许是不好收，还请姑娘拿回去吧。”
　　芷汋有些委屈：丹药法器都可以收，衣服就不行了吗？若是避嫌，那先前送的乾坤袋还是她自己缝的呢，长得像个荷包似的，不是更需要避嫌？
　　芷汋小声道：“已经送给你了，你想丢掉烧掉卖掉还是送人都好。” 话落，不等卫戎开口，先一步用传送符回到竹林居所。
　　看来她平时需要多备些传送符，不然很快就会不够用的。
　　象征着传送符的蓝光散去后，卫戎面上笑容逐渐褪去。他走上前，仔细观察门前叠放整齐的长袍。犹豫片刻，用魔气将长袍连着狐皮一起递到手中。
　　长袍入手，同想象中一样柔软。琳琅布庄的云锦吗？真是，有多少年没有摸到了。
　　那日离开京城后，母亲叫他换上粗布衣衫，而后烧去了代表着他们过去的一切。
　　她对他说，从此刻起，你就是卫戎。如意村出生长大的卫戎。她带着他和襁褓中的妹妹来到这个偏远的小山村，住进简陋的木屋。一遍遍重复他们新的身份、捏造的过往，让他牢记。
　　卫戎并不在意失去的荣华富贵，很快融入了如意村的新生活。但母亲拦住了他，紧紧攥住他的肩膀，平静的面容之下透着疯狂。
　　她冷声道，安安，你是生而高贵的。伪装究竟是伪装，不要真把自己当成粗鄙的农户。
　　卫戎不明白。
　　父亲也是农户出身，没有深厚的背景，在战场上生生用命搏来锦绣前程，一路高升。
　　母亲虽然出身显赫，但既然愿意嫁给父亲，多年来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又怎会还有这样的偏见？
　　在这样矛盾的环境中长大，卫戎将一腔侠骨柔情通通包裹在冰冷的外壳之内。但毕竟还年轻，常常维持不住面上的沉稳，于是便只能默默承受母亲失望的眼神。
　　他回过神，又看向长袍下的雪白狐皮。
　　狐皮之上，隐隐有能量波动。即使不伸手去碰，也有一股暖流向外扩散。好像是天上的灵气都浓缩于这一块狐皮中，竟是比上品灵石还要精纯。
　　卫戎不禁失笑。那个女孩真是，什么都放在脸上，好东西也一个接一个地塞到他手里，一举一动直白易懂。
　　这次的衣服和狐皮也是，先前仓库里突然多出来的瓷瓶和圣品丹药也是，还有她用在村民们身上的丹药。
　　初见时，明明素不相识，她看向他的眼睛却盛满了光。卫戎还当那是伪装，可服下诚言丹不能骗人。时日多了，他也渐渐相信，那就是芷汋真实的样子。
　　不过，想到这份礼物背后的含义，卫戎又冷下脸来。这样一份真挚的感情过于烫手，他不愿为此冒险。
　　芷汋送他的丹药，正是如意村所需要的。日后若有机会，他定会加倍偿还。但一段感情若是收下了，如何能还？若是反噬，又要失去什么？不如先一步划开距离。
　　卫戎走到芷汋在山寨的住处前，将狐皮与长袍放在门边。久久凝视木屋，缓缓吐出一口气，转身离开。
　　这所木屋本是为独孤兄所建，但独孤兄自山寨落成后便没了音讯。如今已然四年过去，木屋有了新主，物是人非。

　　芷汋回到竹林居所后，没作停留，带上手套，前往林中采药。但是想了想，没再往深处走，而是放出了小草。
　　小草还是紫色的魔植模样，没有伪装，但缩小了不少，显得十分可爱。离开乾坤袋后，兴奋得原地打转。
　　芷汋示意它将一片叶子变大，而后在叶子上绘下符文。她随意从地上建起一颗石子，对小草传音道：
　　「试试看，能不能把这颗石子收到叶子里。」
　　小草疑惑问道：「怎么收？」
　　芷汋道：「用魔气触碰这块石头，然后想象石头出现在叶子里。」
　　下一刻，芷汋手心的石子消失了。
　　小草兴奋得手舞足蹈，将石头存进叶子里又取出来，取出来又存进去，不亦乐乎。
　　芷汋神识在附近搜索，发现远处一株灵植。灵力连着一捧泥土将灵植拔起，运到小草面前，从身旁随意拔起一株杂草，问道：「能感应出它们的区别吗？」
　　小草道：「能的能的！」
　　说着，一片细长的叶子指向那株灵植道：「这个感觉很讨厌。」又指向杂草，道：「这个没有感觉。」
　　芷汋不禁笑出了声。原来正魔之间的仇恨已经蔓延到植物之间了。
　　她问小草：「可不可以帮我在这座山上寻找这样让你讨厌的植物，暂时收进叶子里？」
　　小草道：「没问题！那我可以把喜欢东西也放进来吗？」
　　芷汋道：「当然。」又嘱托道，「如果有人来了，就赶快伪装成杂草，明白吗？」
　　小草骄傲道：「那当然！我最擅长伪装了！」
　　芷汋也赞成这一点，但是...她提醒道：「下次伪装的时候记得不要一直调整颜色。之前我能看出你的不同，就是因为你的叶子一直在变色。」
　　小草恍然大悟，连连应道：「明白了！小草会注意的！」
　　芷汋给小草布置了任务，转身朝山下飞去。她之所以改变注意，将采药的任务交给小草，还是因为想起了先前闯入如意村的两名玩家。
　　岐山虽然偏僻，但并不是无迹可寻。上次副本首杀的公告发出后，肯定还会有玩家源源不断地前来推本。
　　从上次刷新的结果来看，整座岐山都属于副本范围之内。山寨有防御阵法，但如意村还没有。卫戎的练功场所又在岐山之下。
　　芷汋决定将整座岐山，包括地底某处的秘密洞穴，一起划入一个新的防御阵法之内。
　　“风云”中，岐山不仅海拔极高，占地面积也广。将岐山与其地下同时划入阵法内，工程浩大。
　　芷汋也不怵，反而因为目标的挑战性有些兴奋。她埋头画起符文时，总是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也不知疲倦。炼制银鼎、突破神阶炼器师那次，她一连闭关百年，没有停下休息片刻。
　　此时也是同样，神情专注而投入。为了避免打扰，屏蔽了所有消息提醒，包括系统通知。
　　然而，她忘记自己这次绘制阵法的地点是整个服务器首个被发现的副本。即使屏蔽了以上所有，也注定得不到长久的宁静。
　　比如此刻从她身后袭来的灵力。这么明显，难道她还能不躲吗？
　　绘制的符文还没来得及保存。芷汋下意识往一旁闪去，符文绘制过程被打断，十来天努力的成果顿时化为乌有。
　　芷汋看向天上那十几名立在剑上的修士，身体因为悲愤而微微颤抖。对方也在观察她，八成是在判断，芷汋究竟是副本中的一员还是他们推本的竞争对手。
　　修士可以用灵力将自己的身体托起，达到飞行或滞空的效果。但是他们通常会选择御剑飞行，因为那样更加节省灵力，也更加轻松。
　　芷汋眼中含泪，拔出佩剑握在手中，以灵力直接将自己托上空中，不管不顾朝几人攻去。
　　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