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斑少年》鱼目不清

5、 篮球联赛

　　白城轩愣了一会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不好吧，两个人挤挤？”白城轩说道。
　　景海看向两人宽的床，端详了一会儿，又看看地上。
　　罢了，万一半夜他们谁上厕所不小心踩到就不好了，景海想。
　　“行吧，两个人应该没问题，你睡里头，我睡外头。”景海拍拍床架，示意他上去。
　　白城轩踩着床梯，迅速的爬了上去，十分乖巧似的坐靠在墙边。
　　这是他第一次，与除了爸妈以外的人同睡一张床，即使是徐周都没有这个特例。白城轩有些小激动，与自己的小伙伴同睡一张床这种童年就该常有的事，对他来说无比的新鲜。
　　宿舍到了熄灯的时间，景海也利索的爬上床。下铺的吴奇早就趴好了，贴着凉快的墙安安静静的。
　　“刚好可以躺两个人，枕头你可以挪过去一些，贴墙很凉快的，你可以试试。”景海小声说道。
　　白城轩闻言将后背贴上墙，还真的凉快了很多。
　　这样侧着头，能看到平躺着的景海，胸口隐隐约约的浮起又沉下。头顶不远处，有风扇‘咕噜噜’的转着，但还是驱散不了这夏末的炎热。白城轩的嘴角忍不住上扬，耳边听着景海缓缓的呼吸声，自己闭上眼睛，心中无比清明。

　　白城轩第一个早上能结伴去打早餐的人，依旧是景海。
　　“篮球联赛的事情你们还没找到人吗？”白城轩啃着面包问。
　　景海坐在他的对面喝着肉粥，迅速就解决了脸饼大小的一碗粥。
　　“徐周好像勉强答应了。”景海应说。
　　那就好。白城轩松了口气。
　　“走吧，去帮我检查英语作文。”景海笑说。
　　白城轩也微笑回应。
　　“嗯。”
　　白城轩舒舒服服的睡了一个晚上，心情忽然无比的顺畅，坐在树栏下转动魔方速度奇快，景海在旁赞叹不绝。
　　“哎，我说！你俩整天腻歪在一起干啥呢，景海你快来打球啊！”秦凡在篮球架下，右手抱着球冲远处的这两人喊道。
　　秦凡好不容易把徐周给叫来了，不在联赛取得一定的成绩他不甘心。
　　徐周将秦凡手里的球拿了过来，单手托起，瞄准位置一抛，朝着白城轩扔了过去。
　　“喂！”秦凡来不及阻止叫了一声。
　　惊了白城轩和景海两人，白城轩及时反应过来，迅速的放下魔方，两只手居然就稳稳当当的接了下来。
　　“过来，打球。”徐周喊说。
　　白城轩看着篮球沉默不语，手拿篮球起身，走到徐周的面前将球扔到他怀里。正转身想走，徐周揽过他的肩膀。
　　“这家伙投篮十个九个准，找我还不如找他。”徐周指着白城轩说。
　　“真的假的？”秦凡打量白城轩的小身板。
　　吴奇吹了个口哨。
　　“试试罗。”说着徐周将球递到白城轩面前。
　　“喏，别想自己躲着不出力。”徐周道。
　　白城轩又得接过篮球，盯着上方的黑色条纹，呼吸急促，心脏开始加速。但他还是假装淡然的走到三分线下，准备姿势一起，篮球便一个完美的弧度落入篮球框下。
　　在场人皆是惊呼，景海在旁看着的时候愣是没反应过来，能看得出来白城轩对篮球熟得不能再熟了。
　　叶贯琨忍不住拍起了掌声。
　　秦凡更是像看到宝似的上前揽住白城轩的肩膀，白城轩眉头高高皱起。
　　“厉害啊白城轩，当初怎么不早说呢，谁说运动差就不能打篮球了，你就是我们球队的秘密武器啊！”秦凡道。
　　白城轩抱着篮球，内心的焦躁随着投篮减轻了一分。真难得，许久未碰的篮球如今还是能这么听话。
　　徐周似是眼眸随着白城轩的投篮亮了一瞬，又迅速的收了回去。那样单薄的身影，双手掌控着不轻不重的篮球，从细长好看的手指划过，抛向篮框。只要在篮球场范围内，每个角度白城轩都毫无瑕疵。曾经也是这样的白城轩，站在夕阳下，无畏青春，畅所欲言，尽情欢笑。
　　曾经的白城轩，浑身都散发着耀眼的光啊。

　　“你妈妈死了！你还有心情打篮球？”
　　“你怎么不考满分！这样你妈妈她不会高兴的！”
　　“还不快打扫干净！妈妈要是知道你这么懒惰，她会生气！”
　　吵嚷的声音回响在白城轩的耳边嗡嗡作响，他难受的捂住双耳，时不时还有东西洒落地上的声音，呯呯嘭嘭。
　　忽然一个玻璃瓶砸过来，正中额头，白城轩面前顿时一黑。
　　白城轩轻声惊呼出来，眼前映入景海熟睡的脸。
　　今天晚上还是睡在景海的床。
　　呼吸渐渐缓了过来，在黑夜里借着微弱的光细细打量着景海的五官。好安静，与平时的景海真是有一些出入。
　　又梦到爸爸住院前的事情了。白城轩正躺着，后背出了些许的冷汗，抬手将额头的细汗擦除，长舒了一口气。醒来就难以入眠了，脑子又开始自己回忆起不堪的往事，像一团麻线散乱的绞在脑海里。
　　即使刚好能容下两人的床对景海他们来说，还是有些窄小。景海随便翻个身，脸的方向靠近白城轩，呼出的热气刚好吹在了白城轩的耳边。白城轩莫名的觉得脸上一烫，好不容易平缓的心率又开始加速起来。
　　继而又很是感慨，能有景海这样的朋友，真好。
　　白城轩靠近里墙一点，让点位置给了景海，闭眼不去在意那沉稳的呼吸，缓缓睡去。

　　篮球联赛这天，体育场这边有些热闹。
　　看台上坐满了人群，氛围嘈杂，篮球队员各自坐在自己的休息区，做热身运动。
　　白城轩伸伸腰，很久没有好好运动了，身子实在僵得不行。不过在前两天好好的活动了下，还是有点效果的。他看向景海，景海正在压着腿，不远处的秦凡还在跟吴奇，徐周，蒙邵阳沟通战术。
　　“景海……”白城轩走到景海的身边，喝了口水。
　　“嗯，怎么了？”景海问道。
　　“没事，就想跟你说说话。”白城轩紧握着瓶子，望向球场的方向，目不转睛。
　　“你该不会是紧张吧？”景海笑嘻嘻的拍拍白城轩的脑袋。
　　白城轩听完微微低下了头，转移视线，无法看着景海的眼睛，耳朵开始泛红。
　　“哦～你这么厉害也会紧张吗？”景海玩意更甚的转到白城轩的面前。
　　“什么啊，你也很厉害啊！”白城轩顿时喊出声，吵到了旁边的几人。
　　徐周看了过来，默默不语。
　　白城轩深呼吸，尽量抚平自己紧张的心情。很久没有正式的参加篮球赛了，A班球队一直第一，要是因为自己影响了名次，会很过意不去的。
　　景海看着白城轩在旁边一直放松的样子，只能无奈的勾起了嘴角。他上前拍拍白城轩的肩膀，微笑说道。
　　“没事的，本来就是重在参与，况且，能跟你一起打球，我很开心。”
　　白城轩呼出最后一口气，如释重负。
　　“知道了，但是我还是会加油的。”白城轩浅浅的笑道。
　　徐周目光一直盯着白城轩两人的背影，面色不太好，坐在旁边一直听着秦凡不断的推测球场上会出现的各种局势，以及D班那个球队喜欢使绊子的对应方法。
　　“喂。”出场时徐周不紧不慢的跟在了白城轩身后，叫了他一声。
　　白城轩闻声回过头。
　　“你篮球很厉害。”徐周别扭的说了一句，然后便退到秦凡身边了。
　　“嗯？”白城轩很是莫名其妙。

　　裁判站在两队中间，篮球往上一抛，两队冲锋迅速的起跳一跃，秦凡率先抢到了球！
　　秦凡运球往自家篮框突围，身边追跑着两个人，然后便被拦了下来。景海见势立即出现在前方，秦凡运球转身，绕过两人的注意力，将球迅速投给了景海。景海运球跑起来的速度奇快，旁人追不上，只能看着景海快速的冲到了三分线下，起跳式一跃，篮球一个好看的弧度跃进了篮框。
　　“好！”蒙邵阳在一旁作候补队员兴奋的大喊。
　　景海众人也是被这个好的开场激励了一把。景海跑到白城轩身旁的时候，看到白城轩给自己举了个大拇指，景海笑着点了下头。
　　白城轩虽然没跑多少，但是这样的程度确实有些小喘，内心不知有多愉悦，只想一直跟这些人跑着跳着，比自己呆在角落里还要来的自由畅快。
　　时间结束，长哨响起，开头第一场，A班赢了个头彩！
　　众人欢愉，球场几人相拥一起喘气，等气息平静了才一起到休息区。
　　“太棒了你们！”蒙邵阳这个替补没能上场，叶贯琨因为脚伤只能陪着蒙邵阳一起观战，此时也和蒙邵阳一起同时给各位递上水。
　　“发挥得很不错。”叶贯琨微笑的拍了拍秦凡的肩膀。
　　“那是必须的！”秦凡傲气的抬起下巴，露出一口白牙。随即蹭向身后的徐周，拦住他的肩膀。
　　“你打球真的也挺不错的，虽然还需要多锻炼锻炼，以后一起练球怎么样？”秦凡说道。
　　“不了……”徐周撇过头。
　　“为什么不呢？”白城轩听到了，在他身边忽然问。
　　徐周看向白城轩，静默了一下，表情别扭的低着头走过白城轩的身边。
　　“你不也一样不喜欢打球了吗？”徐周低声说，说完就远离了白城轩身边。
　　白城轩听完微微愣住，随即苦笑了一瞬。

　　此时的教学楼，不同于热闹的体育馆，空气中的宁静只有麻雀在四处乱叫，对于想要静心看书，易被打扰的学生实在是聒噪得很。一栋教学楼的二楼处，一个身影懒散的靠着走廊墙，颇不耐烦的等着，他对这个环境的宁静聒噪得很。
　　“阳京，进来吧。”一个女人从旁边的办公室门口出来柔声说道。
　　“别这么叫我，恶心。”王阳京翻了个白眼，从女人身边粗鲁的撞了一下，才进的办公室。
　　“王阳京，对你的妈妈有点礼貌！”男班主任看着气不过，忍不住说了一声。
　　王阳京本来心情就极度不耐烦，看到这班主任看着女人的眼神充满了恶心的怜惜，就更像是埋下了炸药桶。
　　“轮得到你来多管闲事吗！”王阳京拳头捶向班主任的桌面，部分文案被弄得散乱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