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勒乌斯的魔王》松风葵

9、玩火

　　“林朝？”佩勒起床下楼觅食的时候，林朝刚好从门外走进来，苍白着一张脸。
　　林朝“嗯”了一声算作回复，上楼的脚步却还是透露出他的疲惫。

　　“咦？阿缪塔斯你也出去了？”佩勒将从冰箱里搜刮出来的西多士塞进微波炉，随口说着，“林朝和你前后脚进门，看脸色还挺不好的。”

　　“哦。”李霖不咸不淡地回应了一下佩勒，却看都没看佩勒一眼，径直上了楼。

　　“喂喂喂你们别一个两个都无视我啊！”佩勒抗议着。
　　“想主动理你的人才比较有问题吧。”沙发里悠悠地传出一道声音。
　　“卡文泽？！原来你在啊！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躺那儿装死。”佩勒走过去，坐在卡文泽躺下的那张沙发的沙发扶手上和卡文泽搭话。

　　“你话怎么那么多。”卡文泽烦躁地用手臂遮住眼睛，翻了身背对着佩勒，他的声音嗡嗡地传出来，“有这个精力去看看寒假的特训安排，娥佩贴在玄关的壁橱上了。不过反正你全程都要陪练。”
　　“哈？”佩勒跳起来，冲到玄关，又一脸怨愤地跑回来冲卡文泽抱怨，“凭啥就我要全程陪练啊！”

　　“别问我，不是我定的。”卡文泽睡意全无，他爬起来，躲过佩勒的抓过来的手，决定去准备午餐。
　　“肯定是娥佩！我必须要找小长官理论一下！”佩勒跃跃欲试，准备去找李霖。

　　“不用了，别以为我们都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儿小九九。这段时间哪儿也不要去，就乖乖待在这边陪林朝训练。”李霖恰时下楼，语气不容置喙。
　　佩勒一瞬间蔫儿了，他嘴里念念有词好像还想挣扎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

　　午餐时间。
　　卡文泽第三次看了时钟后，终于忍不住:“我去叫叫他吧。”
　　“我去吧。”原本坐在沙发上看手机上新闻的李霖走上楼去。

　　李霖犹豫了两秒，敲了敲林朝的房间门。
　　没有回应。
　　李霖没有再敲，他耐心地等着。

　　过了半晌，门才被打开，林朝异常冷漠的一张脸出现在李霖面前。
　　林朝没说话，他只看了李霖一眼，就带上门走到了李霖前面，往楼下去。

　　走在林朝身后，李霖才发现林朝后脑勺有两撮头发折了起来。李霖这才意识到刚刚对视的那一眼似乎有窥到他眼底的红丝。
　　一直以来，林朝都是干净的、冷漠的，李霖却从林朝生理上难得透露出的疲惫，看到了他心理的疲惫。
　　李霖这一瞬间有些心软了。

　　午餐吃得很安静，四个男人都没有说话，饭厅里只有碗筷碰撞的清脆声音。
　　午后开始起风了，卡文泽将所有门窗都关紧了，北风还是在窗外尖锐嘶叫着。

　　“佩勒，拿十盒火柴去地下室。”李霖瞥着一直没再主动搭话的佩勒，“你在生气？”
　　“没有。”佩勒闷闷地回答，却固执地不看李霖，那样子明显是在故意透露他的怨气。

　　“没有就不要磨磨唧唧的。”李霖没有再理他，他往门外走去，路过林朝的时候说了一句，“走吧。”

　　林朝坐在沙发里，他放空了自己，什么也没去想。其实原本他有些生气的，但睡了一觉后，又似乎对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几乎是有些认命地跟着走向了地下室，做好了继续挨揍的准备。
　　结果，地下室一片漆黑。

　　“佩勒。”李霖的声音在黑暗的地下室里回响，又缥缈又空洞，让林朝想起了他梦中的李霖。
　　嚓啦一声，小小的火光从佩勒的手心划破黑暗。

　　“来试着让它熄灭吧。”李霖的眼睛在火光下，像琥珀，火光在里面摇曳，好像有火舌要伸出来，将林朝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