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张 拉文克劳(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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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的祖父与国王定下约定，拉文克劳世代为爵，而作为报答，我们每五十年会为他们预言一次。”
拉文克劳耸了耸肩。“一开始都是什么时候有旱灾，什么时候有瘟疫什么的……”
“但当到今年的时候，国王不再要求这些了。”
萨拉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他注意到拉文克劳心不在焉地用手指绕了绕她的头发。
“他引荐我见了教皇，而我这次直接为教皇做了预言。”
“我预言了……在这十年间，会出现一名少女，来自最低贱的阶层，却带来最无上的光明。”拉文克劳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变得些许颤抖起来。
“她会带领人们驱逐所有的异教徒，在鲜血的沐浴下她会带来真正的圣洁。”
拉文克劳的脸色变得惨白起来，继续道：“很快教皇派出了吟游诗人，让他们把预言编作诗歌，传遍整个大陆。”
“现在他们都知道了。”
“你从一开始就不该为他预言。”萨拉查真诚道。拉文克劳避开了他的视线，靠回了椅背上。
“于是我做了这套魔文。”她继续道，微微昂起头。
她指的是脚下的那一片。
“用来分辨，和杀死那个少女。”
戈德里克打了个寒颤，拉文克劳的话令他坐立难安。
他试图笑一下已缓解气氛，但很快发现女伯爵神色认真，完全不见开玩笑的意思。
“你就想为一个仅仅不知真假的预言杀害一个无辜的女孩？”他不敢置信道。
拉文克劳眯起了眼睛。“拉文克劳的预言从来不会出错——而且，我是伯爵，一个低贱的女孩悄无声息的没了能有什么？”
她轻笑了一声。
“我也不是滥杀，只是要那个特定的消失而已。”
戈德里克怔怔地看着她，一时哑口无言，过了一会却又突然笑出了声。
“怎么？”拉文克劳皱起了眉。
“我只是觉得你太天真了。”戈德里克沉下脸认真道，“即便你杀了那个少女，命运也会再找上下一个——总有人会成为那个少女。而你的做法迟早会引起人们的公愤，那可就不是你作为伯爵就能解决的事了。”
拉文克劳阴下了脸。 她冷声道：“所以按你的意思，我得坐以待毙？”
“当然不是。”戈德里克飞快道，“你的想法并没有什么错，只是你努力错了方向——我是想说——”
他突然回头看了萨拉查一眼，突然笑了出来。
“干什么？”萨拉查奇怪地上下扫了扫他的同伴。
“我是在想——聪明如拉文克劳，也没你想的实际有效。”戈德里克努力了好一会才让自己的声音不带笑颤，“这方法还不如杀光圣庭来的好。”
“当然。”萨拉查骄傲地抱起了双臂。
拉文克劳脸色绿了一下，然后撑着脑袋仔细想了想。
“好吧，我得承认你说的有道理。”她点了点头，坦然道。
“叫我罗伊娜吧，我允许你们做我的朋友。”她高傲地昂起了头。
萨拉查和戈德里克齐齐皱起了眉，最后萨拉查开口道：“你就这么交朋友的？”
“难道不是吗？”罗伊娜困惑地眨了眨眼。
“尊重，”萨拉查深吸了一口气后靠到了椅背上，“我们巫师没有不平等的友谊。”
这句话的潜台词就是你的麻瓜味太重了。
“哦。”罗伊娜看上去懊恼极了，她问道：“那我该怎么说？”
萨拉查沉默了，他是真没想到有人居然连这也不会。倒是在一旁的戈德里克开口解围道：“加个‘请’试试？”
女巫蹙紧眉头在舌尖把那个词滚了几遍，然后再次开口道：“请做我的朋友吧。”
“好多了。”萨拉查点了点头。
然而边上的戈德里克更加困惑了，他总感觉这么说听起来也挺奇怪的，但似乎另外两人都没意识到这一点，甚至罗伊娜还挺开心的。
“关于魔阵，你就没别的想说的？”萨拉查转移了话题，饶有兴趣地问道，他现在对这种精密的东西感兴趣极了。
“说到这个——”罗伊娜瞬间来了劲，开口前再次端起酒杯润了润嗓。
“我和一位老朋友一起完成的，”她轻轻地嘶了一声，“这点巫师是真的不如人家了。”
“听你的意思……你朋友还是个麻瓜？”萨拉查皱紧了眉毛，他听到麻瓜就不舒服，一点办法都没有。
罗伊娜点了点头，然后又补充道：“不过他没有魔法材料，不能真正地启用魔文。不过……”
“不过什么？”戈德里克竖起了耳朵。
“他前段时间失踪了。”
罗伊娜沉吟着倒了一杯茶。
“而就在那段时间里圣庭掌握了魔文的技术。”
“他们也会？！”戈德里克大惊失色，被萨拉查一把按住。
“别那么大惊小怪的，否则你以为圣庭哪来的巫师名册？”萨拉查简直不能更嫌弃他的金毛同伴了，一惊一乍地跟个小孩子似的。
罗伊娜遗憾地低下了头。“我只能希望他还……好。”
毕竟能找到一个和自己在一条频率上的人是真的不容易。
“对了还有一件事。”戈德里克突然道，他想起了那些不能愈合的伤口，“你知道圣庭为什么能够真正地伤到巫师吗？”
女巫摇了摇头，无奈叹息道：“这也是我一直以来困惑的事情……”
看来他们不能获得更多信息了。
戈德里克回头望了萨拉查一眼，从后者眼中读出了他们可以撤了的信息。
“不过——”罗伊娜突兀开口道，吓了两人一大跳，“我也许可以直接问问他们——说不准他们愿意告诉我呢？”
“说不准愿意告诉你？”这下萨拉查的脸色可算精彩了。
罗伊娜完全不知道哪里有不对劲的地方，浑不在意地点了点头，随后便说：“是啊，他们现在不还在我领地上扎营么？请请就来了……”
“你怎么敢？”戈德里克跳了起来，哑声道：“你也知道他们能够杀死真正的巫师了——”
“啊，说到这又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了。” 罗伊娜掩唇微微一笑，两眼晶亮地望着他们。
“他们能够侦测巫师的名字，找到他们在哪，杀死巫师——可偏偏不能确认在他们面前的人是不是巫师。”她摆了摆手，“反正我是不会傻到在他们面前说点奇怪的话，或者拿个小木棒乱挥的……更何况，我是伯爵，要再提醒你们这一身份的便利性吗？”
真的是有点身份气死个人。
一切似乎就这么理所当然地定了下来，罗伊娜会宴请圣庭的人，而萨拉查和戈德里克回去等消息就好。
至于怎么沟通，罗伊娜表示，什么年代的巫师了，就没个猫头鹰吗？
于是三人回到了临时搭建的小屋内，顺便顺走了罗伊娜几本书。
戈德里克脚刚一沾地就被飞扑上来的乔里克缠住了，小男巫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嚎着：“戈德里克啊！萨拉查家的小孩子欺负我！”
“又怎么了？”戈德里克稳了稳身形，缓过劲来后反倒被乐到了，“你比人家大了十几岁，还能被欺负？”
“他把我的头发给烧秃了一块——你看！” 说着乔里克拉下了兜帽，露出了正中间的一小块秃顶，戈德里克看了先是一怔，随后噗嗤笑出了声来。
“干得好。”萨拉查瞥了一眼果断夸起了他的宝贝儿子，至于什么前因后果——这不重要好吗。
萨姆在一边凯恩的怀里扭来扭去，吱吱呀呀的叫着，看到萨拉查后还高兴地吹出了点小火花来。这可吓了众人一跳，尤其是凯恩，眼看着火星要沾到衣袖了，却可怜兮兮地不敢松手——人家爸爸在眼前看着呢，万一把孩子给摔到了自己怎么死还不知道呢。
于是这一犹豫，烧掉了一条袖子。
这下连凯恩都受不住了，他呆愣愣地盯着露出的手臂看了一会，然后哀嚎着把萨姆给塞回了萨拉查的怀里。管他怎么想呢，再抱这小恶魔迟早被他弄死。
“你孩子将来一定能成为最强大的巫师。”戈德里克啧啧赞道，然后伸手揉了揉乔里克的头，这孩子魔法天分也不错，就是不好好学……唉秃了有点影响手感。
“不想成为最强大的巫师去卖艺也不错……”乔里克小声嘀咕道，然后狠狠瞪了戈德里克一眼，打掉了他的手。
戈德里克手一顿，孩子大了脾气也大了，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后来乔里克一直艾艾叫唤着要戈德里克熬生发魔药给他，死缠烂打不成就满地撒泼，直到萨拉查再也忍受不了把他和戈德里克一起轰出门外。
“头发长好了再回来。”
他如是说道，说完就狠狠地关上了门，剩下一大一小俩巫师看着被锁死的木门发呆。
过了一会凯恩也摸出了门，对着俩人讪讪地笑了一笑。
“他说我袖子少了一条有伤风化。”说完三人均是一哆嗦。
“明明都是他儿子烧的……”乔里克眼巴巴地看向了戈德里克，“你不是打得过他的吗？”
“这……你还想让我跟他打一架？”戈德里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拉过俩小孩朝城镇的方向走，“算了去买点布买点药吧……唉，蝴蝶的翅膀这天气还不好找。”
现在英格兰还在十月中，风中早已带上了冰凉劲儿，再加上这片地域下雨下得频繁，湿湿凉凉得令人近乎背气过去。好在他们都是巫师，保暖咒和防湿咒令他们还不至于冻死在风里。
戈德里克蹲身掏魔杖，看着乔里克认真道：“防水防湿，温暖如春，记住了？别说我没教你了好吗？”
乔里克别扭地扭起嘴巴，嘀咕道：“我又没有魔杖……”
戈德里克无奈地摇了摇头，收起魔杖，用手替代在了相同的位置。
“防水防湿，温暖如春。”
没有魔杖确实会令一个巫师实力得不到完全的发挥，但这种家用型的小魔咒有没有魔杖其实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注意力足够集中就没有任何问题。
然而乔里克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他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戈德里克直起身拍拍他的肩。
“会了？”
乔里克呆呆地点了点头。
戈德里克随后立刻转身给凯恩也加上了咒语，完事了还仔细想了想在他兜帽边缘加上了一圈黏合咒。
“等会我就得和他一样秃了。”凯恩苦着脸道。
“那也比被人抓走好。”戈德里克严肃道，在这点上真的一点也不能放松。 完了又怕凯恩被吓到，他连忙安慰道：“反正有了生发魔药马上就能长出来的。”
这真的是……鬼一样的安慰手法，谁没事会想喝那种难喝到死的魔药啊？
“好……”
凯恩有泪不能弹，只好乖乖跟着戈德里克身边，迎着寒风感受头皮拉扯的快感。
那真是爽到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张 拉文克劳(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