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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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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梓铭的师兄陈赳今日突然约他喝咖啡,目的明了,“梓铭,院长让我问你,你想去哪个科室?”这事本来可以电话沟通,但总显得不够郑重;去医学院科研区找他,又怕老师逮住他,进行爱的教育;没办法,只能约在这家大众评分不错的咖啡厅。
“心胸外科。”对于未来,季梓铭早做好打算。
院长特意交代陈赳,如果季梓铭选择脑外科最好,万一不是,就尽可能说服。
“梓铭,我记得你对脑外科更感兴趣啊——”陈赳小心试探。
“师兄,我选择Z一,就是因为它的心胸外科。”季梓铭猜到陈赳此行目的,故意开门见山,“我去趟洗手间。”
“好。”
等季梓铭离开,陈赳就给院长去了电话,说了他的意思。秉着尊重他人的意愿,院长点头应允,希望他尽快去医院报到。
待季梓铭回来,陈赳正欲转发院长的意思,就发现他的出神。
别看季梓铭温润如玉,实则孤傲遗立,像是带着一层假面,用和煦的微笑拒人于千里之外,难得如现在这般真心一笑。
陈赳很是好奇,“有什么好事吗?”
“没事。”季梓铭又换上疏离的笑脸。
“院长问你什么时候去医院正式报到,我们给你办个接风宴。”别人不想说,陈赳也不问。
“等学校排课出来再详谈。”
“排课?”陈赳一惊,“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也是刚知道,老师善作主张。”季梓铭丝毫没有将责任推给柯教授的负罪感。
“老师?”陈赳头一缩,不敢再有异议,“那等排好了课,你通知我。”
说完正事,季梓铭和陈赳又闲谈了几句,因陈赳医院临时有事,两人匆忙道别。
走出包厢,季梓铭一眼就看到大厅角落专心看书的我,根据书本厚度,应该是被罗雅轩归为小儿不宜的小说。
“看什么?”一同出门的陈赳顺着季梓铭的视线望去,没什么惊艳。
“不是急着回医院吗?”季梓铭回过头,径直往前走。
“不急,买单。”陈赳拿出钱包。
季梓铭出手挡住陈赳取钱的动作,“这次我请。”
陈赳欲推却,被季梓铭的眼神震慑,傻傻地出了门。
见陈赳离开,季梓铭付了自己包厢和我们那桌的费用,顺道又点了个小吃拼盘。
等收到服务员主动端上的餐盘,我一头雾水。
“那位先生请客。”服务员转身指向收银台,早不见了季梓铭的身影,唯有尴尬地介绍大致轮廓。
服务员的介绍有侧重点,加上曾碰到,一猜就是季梓铭,“谢谢!”
罗雅轩未碰到季梓铭,自然无法在茫茫人海中确定身份,还一味打趣自己魅力无边,最后说得心虚,把话头转到了我身上,莫非是哪位帅哥看上了我家木木……
我由着罗雅轩瞎扯,想着有机会要把钱转给季梓铭,我不爱贪人便宜。
在咖啡馆窝了一下午,太阳西下,地表的温度终于得到缓解。
我被罗雅轩母子俩拉着进了商场,东看看西逛逛,不想买的也被诱惑着买了一身,然后与肉肉并排坐着,看她表演时装秀,裤装、裙装、无袖、长袖……
回到酒店,已到了肉肉的睡觉时间,我们也精疲力竭,幸好第二天不用军训,不然我会晕倒在战场。
第二天领了军训服,我就回了租住的单身公寓,离学校有点距离,但胜在环境不错,设施齐全,拎包入住。
因为在网上买了不少必需品,今天一整天都必须在家等着快递上门。
“肉肉,你是在家里陪干妈,还是跟你妈我出去玩?”罗雅轩征求肉肉的意见。
“干妈。”肉肉的回答干净利索。
罗雅轩一阵窃喜,“木木,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结果显而易见,早做好心理准备。
幸好先到的是昨晚订购的水果蔬菜,洗了正解渴。
接着到了榨汁机,榨上一杯冰冻果汁,人生圆满。
等傍晚时分,罗雅轩回家,看到睡得昏天暗地的一大一小,头痛欲裂,“木木,肉肉,快醒醒——”
我吃力地睁开眼,“你这么早就回来了……”
“早?”罗雅轩瞪了我一眼,“太阳都下山了。”
“什么?”我猛然吓醒,回眸探向窗外,日暮西山,霞光眩彩。
靠,今晚注定失眠。
今晚失眠,明天的军训定是难熬,我是不是该提前请假?
以什么理由请假呢?例假?太懒大街。
凌晨三四点,在胡思乱想中,我好不容易睡下,还没做个好梦,就被罗雅轩从被窝中拽起,迷迷糊糊地刷牙洗脸。
“没问题吧?”罗雅轩有些担心。
我打了个哈欠,“有问题。”
“我帮你请假?”
我摆手,“你老公快来了吧?”
“马上到。”
“送我到学校,然后跟你老公乖乖回家吧!”我眯着眼,在包里扔了防晒喷雾及便携式风扇。
Z大门口,罗雅轩和她老公都忧心忡忡地注视着我。
我迎着晨光,伸了个懒腰,打起精神地跟夫妻俩告了别,然后潇洒地迈出了第一步。
Z大够大,尤其是在精神疲惫下,更是幅员辽阔,越走脚步越重。
“我要请假,班导,指导员……”貌似我没有这二位的联系方式,更加不用说同班同学的联系方式了……
季梓铭一早起来晨跑,远远地瞧见脚步沉重的我。
“失眠?”轻而易举地追上我,季梓铭上下打量了一番。
“嗯。”睡眠不足,晨光都刺眼。
“要不要帮你请假?”作为过来人的季梓铭,比我了解Z大军训的残酷,为了培养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人才,军训需经历长达一个月的半军事化管理,恪尽职守,严阵以待。
“要——”我激动地点头,恰巧有一瞬间避开了阳光直射,看清了来人,顿时惊得困顿全无,“不必麻烦,我可以自己请假的——”
我情绪的变化逃不过季梓铭的火眼金睛,“醒了?”
我慢慢挪动脚步,低头看看空无的手腕,“哎呀,时间来不及了,我先走了……”
季梓铭眼神一黯,伸手就抓住了我的衣领,“还早,跑什么?”
不跑留着添八卦吗?我撇嘴。
“放手。”我讨厌被人禁锢的无助感。
季梓铭依言,立马松了手,“军训的强度不适合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建议你跟指导员请病假。”
“好的。”即使逃不掉,我仍退避三舍,“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清冷的态度令季梓铭不悦,触发了他的叛逆,“我陪你。”
“不用不用不用……”我强烈反对,说到最后,都带上了祈求。
我周身萦绕的孤立无援像轻柔的羽毛瞬间安抚了季梓铭骤乱的心跳,又恢复了他往常的儒雅。
“好,我不跟!”不过季梓铭不想轻易绕过我,一步凑近,抬手摸摸我的头,如同我时常对肉肉做的,亲昵而关切。
靠,把我当小孩耍呢?
我不假思索地要打掉在我头顶作威作福的手,却被季梓铭邪气的神情威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乖!”我的乖巧取悦了季梓铭,离了好远,都能听到他肆无忌惮的笑声。
此妖孽怎无人来收呢?我气得跺脚。
心情不爽,本只请一天的假期,我软磨硬泡地在指导员处硬生生地拖成了一个月。
学分?虽然很重要,但远离妖孽亦刻不容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