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系的笑面师兄》雪谚

47、46

　　我和季梓铭姗姗来迟，从H市到S市的高速上，我紧张地恨不得跳车逃窜。尤其到了包厢门口，更是局促不安。
　　“雪儿，你现在想走，是不是晚了点？”他哭笑不得地看我不停地后退。
　　我愤懑地瞪了眼始作俑者，明明是他先斩后奏，临下班，才告诉我今晚约了两家人吃饭。
　　“乖，有我呢，所有的一切都由我应付，你只要负责吃好——”
　　我怕消化不良，尤其是季母不喜欢我，万一爸妈知道自己女儿被人家嫌弃，还不扭头就走。
　　“没事的，我已经跟叔叔说过了，而且我妈已经不反对我俩的事——”
　　骗谁呢，过了一个晚上，就会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不信？”他微笑着把我搂进怀里，“如果待会进去一片和谐，你就答应我明天去领证？”
　　打赌？我若有所思地端详着他的胸有成竹，没有答应。
　　“好了，进去吧，不要让长辈久等。”说着，他就一把推开了门。
　　正聊得风生水起的两家人齐刷刷地望向我们，把我盯得毛骨悚然。
　　季爷爷拄着拐杖，一马当先地走到我跟前，“这就是我孙媳妇吧，不错不错，比照片上更好看！”边说边塞给我一个厚实的大红包。
　　接着是季父，给人的感觉和季梓铭很像，斯斯文文的，“木木吧，这是我和你阿姨的一点心意。”说是一点，红包里却印出银行卡的褶皱。
　　我不敢收，一个劲地往季梓铭怀里推。
　　没事，收着吧！季梓铭用眼神提示我大方收下。
　　我努嘴摇头，太贵重了——
　　“谢谢爷爷，爸，妈，我替雪儿收下！”季梓铭豪爽地塞进衣兜。
　　“既然当事人都到了，我就托大地替我孙子正式向亲家提个亲。”季爷爷大笑着坐回上座，“我这把年纪，也不知道能活多久，能看着两个孩子早点结婚生子，人生无憾了！”
　　“老爷子说得什么话，看起身体硬朗，精神抖擞，还有不少好日子呢？”老爸没应承前半句。
　　但是老妈将心里的疑虑搬到了台面上，“木木比梓铭大6岁，不知老爷子有没有什么其它想法？”
　　“木木的情况我们有话直说，这孩子从小就体质偏弱，被我们惯得任性了些，但懂事孝顺，自己也争气。”老爸褒贬不一，但总得还是夸赞。
　　季爷爷冲季母眨了眨眼，示意她回话。
　　季母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我们尊重铭铭的选择。”季母话音未落，就被季父踢了一脚，“木木乖巧懂事，不错。”
　　看到老爷子不满意妻子的回话，季父赶忙接上，“亲家过谦了，我们铭铭的脾气也轴，不过我看他在木木面前挺好，有木木帮衬，出门在外，我们也放心。”
　　“铭铭从小就有主见，而且眼光独到，他看中的人，我们欢喜都来不及。”季爷爷附和，“亲家，你们不知道，我以前都担心这孩子孤独终老。”
　　季爷爷后半句话算击中了老爸的红心，“老爷子，不瞒你说，木木这孩子其它事都没让我们操过心，就这婚姻大事，真是让我们操碎了心。看着别人家的外孙都能出门打酱油，而我们家还连个影子都看不到，心酸啊！”
　　孩子是季爷爷的心头好，“亲家说得是，每次那几个老头子在我面前炫耀他家小孩，我就只有干着急地份，回家催，还一个劲地应付我，说什么年纪小，先立业后成家……”
　　吧啦吧啦，老爸和季爷爷聊得相见恨晚。
　　比起他们全程契阔谈宴，我就在季梓铭的不断伺候下胡吃海喝。
　　堂弟在一旁调侃，“哥，你不怕把嫂子养肥了？”
　　老弟偷笑，“我姐吃不胖，不过姐夫，我劝你少喂点，她是个吃货，等她觉得自己吃饱了，其实已经吃撑了。”这事发生不止一次，闹过不少笑话。
　　我瞪了眼坑姐的老弟，按捺下反嘴的冲动，起身推开椅子，小声地喊了一句，“不好意思，去趟洗手间。”
　　老爸瞄了一眼老妈，老妈心领神会地跟着起身，把我拉出了包厢。
　　走道上，老妈问我:“木木，你怎么想的？”
　　“我不——”念着季母的态度，我想拒绝，脑中浮现出季梓铭的脸，又不忍一次次伤害他，设身处地，如果他换成我，我要就崩溃分手。
　　“再谈谈？”说实话，撇开季母不说，季梓铭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她怕我会后悔错过，“木木，梓铭不错，婚姻归根究底是二个人的事，合不合适自己说了算，我们就做个参考……”
　　“嗯。”要不我再任性一把，大不了离婚，“妈，如果我以后因婆媳不和离婚了，你们还会养我吗？”
　　“呸呸呸。”老妈横眉怒目地盯得我发毛。
　　我赶紧改嘴，“开玩笑的。”
　　老妈扯了扯我的袖子，让我低头听她耳语，“结了婚就不要随便提离婚，开玩笑也不行，知不知道？”
　　我忙不迭地点头，然后又被老妈扶着回了座位。
　　老妈与老爸眼神示意，你女儿同意了。
　　不知道是大家看懂了我爸妈之间的哑谜，还是两家人本就相见恨晚，一餐饭吃得宾主尽欢，临别前，季家特意给我爸妈准备了礼物，而老爸当着大家的面，把户口本交到我手上。
　　“什么意思？”我莫名其妙地举着户口本，一时反应不及。
　　“谢谢爸妈！”季梓铭秒懂，立马改口。
　　“梓铭，以后木木就交给你了，如果她欺负你，你跟妈说，妈帮你教育她。”老妈明着帮季梓铭，暗里是希望他多包容我，有问题跟他们讲，不要内讧。
　　我像只被丢弃的小狗，可怜巴巴地立在路边。
　　老弟经过我旁边，搞笑得摸了摸我的头，“姐，别哭，家里不留你，自有留你处，以后回家记得提前报备。”
　　“滚——”行动不便，我的气势立即弱了几分。
　　老爸犹豫，是把我捞回家待一晚，还是直接把人交给季梓铭？
　　“爸，我明天上午8点半有一场手术，木木先跟我回H市登记，等我放假，我们再一起回来，您看这样可以吗？”季梓铭不给老爸斟酌的时间，直接提出方案，就怕一晚又生出变故。
　　老爸瞅了瞅我楚楚可怜的样子，于心不忍，“梓铭啊，不用这么赶，等年后也可以的。”
　　“爷爷给我算过命，说我最好今年结婚，如果今年结不了，就要再等一年。”季梓铭的谎话张口就来，而季爷爷神一般地惋惜认同。
　　“那你们晚上开车小心点。”女儿家光阴似箭，越大越煎熬，早点迟点都要嫁人，没必要卡着，徒增烦恼。
　　我错愕地望着季梓铭，这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爷爷刚跟我说。事后没人没紧追不放，季梓铭说得信手拈来。
　　以季梓铭的自信，他怎么会信这些牛鬼蛇神，分明是图谋不轨，明知我爸迷信，就特意胡诌了一个乱七八糟的算命先生……
　　在我神游物外时，季梓铭一个人接受了二家人的殷殷嘱托，并一一答应，恭敬地目送他们驾车离去。
　　“想什么呢？”把我送进副驾驶，季梓铭好奇地问。
　　我抬眸，“你说我就这样嫁给你，是不是亏了点？”
　　“亏什么？”季梓铭挑眉。
　　我微笑地憧憬道:“鲜花，戒指，求婚……”婚礼可以忽略，它太折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