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成欢》冷溪陌

3、初次交涉

　　“母亲从小就说我是个废物，见不得我，父亲只会每月初一来我这里，见了也是一顿打骂，仆人门生大多也不待见我，说是洛家的千金，倒是连个下人也不如。”小小的女孩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了什么错，就连父母亲也要这样对待她，宽松的袖口滑落在臂弯，露出一道道伤痕，深可见骨。“你的胳膊……怎么了？”欧阳辰不知怎的也就问了出来，眉头不自觉的皱了下，她看着孩子也就五六岁的模样，为何会有这么多伤？洛成欢猛地扯上来衣服藏到身后，洛桑每月初一都会过来，倒不是关心她，而是来取她的血，每月一碗，也不说做什么用，只是告诫洛成欢不要告诉任何人，否则就将她逐出家门。
　　“没，没事，不小心划……划的”洛成欢嗫嚅几句，声音突然特别小。欧阳辰突然向她走过来，洛成欢后退了几步，“你，你要干什么？”“你怕什么，我又不吃你，你的伤口要上药，已经溃烂了，再不治你的胳膊迟早要废!”说着拿出了一瓶药，青色瓷瓶很好看，隐隐有一股香味“这是我欧阳家最好的伤药，每日一次，连涂三日，便可不留疤”他把药递给了洛成欢，成欢的手颤颤巍巍接住了药瓶“谢，谢谢”成欢笑了笑，她平时很少会笑，这一笑，惊扰了世俗。
　　欧阳辰愣了愣，准备走了，刚刚转身“等一下”洛成欢叫住了他，“刚才看见你好像很喜欢玄冥花，我这里有它的种子，给你几粒”成欢拿出了一只手帕，里面有几粒纯黑的种子“你说这是玄冥花？玄冥不是黑色的吗？为何你这是红色的？”欧阳辰突然转身，这朵花激起了他的兴趣，他曾在欧阳家书阁得古籍中看到过
　　“玄冥花，死神花，枝绿色，花朵漆黑，通体无叶，香味浓，可炼香，助长功力”他极为好奇，遍寻无果“其实还有后半句”洛成欢咯咯一笑
　　“玄冥花以黑色为常见，可入药制香，延年益寿，助长功力。红色极罕，效用更甚黑色，但是，有剧毒，使用不慎，香味可惑人心神，误食，可废毕生修为，致命，常用制毒”
　　“因为红色的玄冥花太邪，所以很少会现世，这些种子是在无意中看到的，便种了几株，没想到倒真活了，你喜欢，拿去便是。”几个人从花园的另一边有过，洛成欢眼中突然有一丝慌乱“我不能在此地多待，先走了”悄悄说了一句，就急匆匆的跑了，欧阳辰还想多问点什么，却已经不见人影。
　　他拿着花种，慢慢的往回走着，却没看到屋顶上一闪而过的人影。
　　“欧阳辰”女音中带着点点激动，欧阳辰眉头皱了皱，洛婉卿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不礼貌，赶紧弯腰行礼，白婉卿虽然只是个孩子，但是察言观色装模作样的能力比起她那个母亲可是丝毫不差。见欧阳辰眉头松了松，试探性的开口“我父亲想让你教我炼香，你……可愿意？”话音刚落，欧阳辰大步离开了她向洛英殿走去，脚步微微有些匆忙，刚进门不顾行礼就问道“父亲，您想让我教洛千金炼香？恕难从命”语气中的怒火所有人都听了出来，他十分讨厌洛家的人，好像除了某个。“咳咳”欧阳清风干咳一声，想要制止他儿子说的话，洛桑在一旁看得出来不是太高兴，但仍然笑着说“阿辰不愿意带小女，可是小女天资愚钝，惊扰了小公子？”刚进门的洛婉卿就听到父亲训她，气的跺了跺脚“哪有？”一脸气鼓鼓的模样，洛桑狠狠瞪了一眼，洛婉卿就退到了白汐颜身旁，不在做声。
　　“并非令千金愚钝，乃是欧阳辰技艺不精，自己尚在修习，恐难胜任，望洛门主另择他人，以免误了令千金前途”欧阳辰弓腰一礼“刚才是欧阳辰失礼了，还望洛门主休要责怪”微微低下的脸上满是不屑“哈哈哈，哪里哪里，欧阳公子谦虚了，不过……此事我与欧阳兄已经商定，恐怕……”洛桑很合时宜的看了欧阳清风一眼，不过欧阳清风依旧是春风拂柳的笑容，倒是将洛桑气的连皱纹都抖了抖“阿辰，不可莽撞，洛门主授你此重任是看得起你，莫要辜负了门主好意”欧阳辰没再说话，他知道，父亲做定的主义，旁人改不了，“是”，闷哼一声，退到一旁，不再说话“那此事就这么定了，婉卿，还不谢谢欧阳叔叔和欧阳小公子”洛桑拍了拍洛婉卿的肩膀“谢谢欧阳叔叔，谢谢欧阳公子”清脆的女音夹杂着丝丝的喜悦，白汐颜在一旁也是笑的春风得意，不过可苦了欧阳辰，脸黑的活像包公。无意间碰到了腰间的玄冥种子，突然眉头松了“有一事想请教洛门主”欧阳辰突然说，洛桑像是在意料之外的惊讶“何事？”俨然一个笑面虎“方才出去，听家仆说，您有一同我一般大的女儿，俊秀非常，却从未修灵读书，这是为何？”洛桑不觉半道杀出了个她，微微一滞“小女从小身子骨弱，无灵识，不能修灵，苦了这孩子”一脸的悲痛伤心，欧阳辰内心一万个感叹，，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此人“书总是要读的，好歹是仙门之女，若是只字不识，恐丢了洛家颜面”态度诚恳，语气坚决，他觉得那个孩子不该受到不公的待遇。
　　“是洛某考虑不周了，如公子所言，往后便教她琴棋书画，汐颜，找最好的老师照看成欢”洛桑转头吩咐白汐颜，白汐颜也在一旁点点头，活脱脱一对慈父良母，那刚才洛成欢说的话让欧阳辰犯了糊涂，这洛家，果真是家大业大，事也大，欧阳辰终归还是个孩子，再成熟，有些事终归是想不到的。
　　“洛门主，别来无恙啊”富有磁性的嗓音带着丝丝清逸，淡蓝色的衣诀翻飞，一穗长长的头发被风轻轻吹起，白皙的脸上没有那么多冷峻，倒是像少年般洒脱，手中把玩着玄色的洞萧——无痕，说来好玩的是，所到之人就叫萧无痕，人如其名，放荡不羁，来去无痕。“呦，欧阳掌门也在，无痕失礼了，失礼了”一丝放荡的笑在唇边蔓延开来，“萧公子也有空来我这里玩玩了，受宠若惊啊，可是在北荒呆的无聊，出来游山玩水路过此地？”洛桑一面笑着回话，一面挥退了白汐颜和洛婉卿，二人行礼离开了洛英殿。四人共同入座，欧阳一家本来温静少语，不做多说，萧无痕则和洛桑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谈着，有意无意间瞥了欧阳辰一眼，深邃的目光仿佛要把他看出个洞来，欧阳辰不自觉的动了动，他随即却又把酒言欢，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萧家领地在北荒，前任北荒君萧云锡在六年前围剿赤羽时被杀，萧无痕本才九岁，年幼的他在母亲的扶持下继任北荒君，从小修习就是天之骄子，聪明异常，不过因为父亲的早逝让他不服管教，肆意放荡，整日游山玩水，好在北荒百姓和睦门生听话，并没有太多事情要处理。萧无痕则到处转转猎两只妖怪，杀几只神兽，找找稀世珍宝，生活还算惬意。
　　“阿辰，见过北荒君”欧阳清风拍了拍欧阳辰，从刚才起这孩子就一直盯着萧无痕看，无奈只能让他认识一下眼前这位最年轻的君主。
　　“怀月山欧阳辰，见过北荒君，初次见面，多多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