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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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知细细一想，霍霏这等特殊的情况也算是古往今来头一遭了。
皇帝要的圣心难测，大抵就是如此，让人瞧不出他对霍霏的态度。
柴玉见辛知傻楞地看着桌上的菜，终于觉出自己提醒得太早了些，对不住她，遂话锋一转，拿起筷子给她夹了一块鱼皮，笑说：“拙言，吃这个，养颜的。”
辛知点点头，表示方才的不满，将一块生姜放在她碗里，气恹恹地道：“来块生姜，治风寒的。”
柴玉向来是不吃姜的，此时知道辛知气她，就往她身边凑，讨好似的笑：“我的好妹妹！你就别生气啦！”
辛知撇向她哼了一声，就侧过头去，将碗筷放在桌子上，道：“我和桓安天生一对绝璧佳人恩恩爱爱百年好合！”
这话真孩子气极了，将柴玉逗得笑来东倒西歪，不能自持，最后只能从她腰间抽出方帕来掩着脸，才慢慢平静下来。她生怕辛知再给她夹一头蒜，索性顺着她说：“是是是！你们天生一对。”
辛知听着这好话，显见的敛了臭脸，换上一副好脸色。
“我可说不过你。”柴玉抱怨一句，见辛知不和自己斗嘴了，才安心的吃起饭来。
席间姐妹俩时不时说笑几句，雅间外隐约传来几声青年男子的笑，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连空气都轻快起来。
在离辛知一壁之隔的雅间，有几名青年男子正高声谈笑。
房中总共五人。
太子坐在上首，霍惟云与霍霏相对而坐，默默地吃着，辛栾坐在一旁，一面吃菜，一面沉思地望着墙角侍奉的小丫鬟，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霍霏自幼就与霍惟云看不对眼，今日好不容易有辛栾在，他本想挨着他，好问问辛知的行踪，去碰一碰她，却见他胃口极好的瞅着小丫鬟，霎时心里就凉了一半，对着这满桌子的菜味如嚼蜡。心想，敏行这是体会到‘秀色可餐’的好处了。
霍惟云心里想着那日与辛知偶然一遇，又念着这些日子坊间的传闻，只觉得自己无论无何不能让霍霏抢了先机与安国侯府结亲，否则自己往后在朝更加举步维艰。如是想着，却不经意就瞟到霍霏身上。
霍霏闲得无聊，眼神在这屋中所有人身上都打了一转，见霍惟云盯着自己，立刻就恶狠狠的望了回去，丝毫也不示弱。霍惟云接受到这眼神里的杀气，也不惧，反而报之一笑。
太子察觉，对着老四老五一人瞪一眼，二人气势立时就弱了一截，安分下来。
辛栾瞧小丫鬟瞧得开心，哪里还有心思看这兄弟三人的眉眼官司，正想入非非，就听太子清了清嗓，开了口：“老四，听说前些日子你进宫了？”
“是。”霍惟云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父皇叫臣弟谈了驻青州总兵之事。”
军国大事，他知道太子要问，索性先自己交代，以免他心里有个疙瘩。
辛栾冷不丁的听到青州二字，眼神立刻就从小丫鬟身上移开，转而一愣，复埋下头继续吃菜。
太子见状，侧头去问：“可定了人选？”
霍惟云摇摇头，道了句没有。当日他与皇帝商谈时，只是粗略定下三个人选，还未最终核定，圣旨未下时，他都是不能说的，否则就犯了皇帝的大忌。
青州古来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虽说这些年很少有战争拉锯，可那个地方，没有能征善战的人去把守，朝廷上下都是没法安心的。
辛栾这几年韬光养晦，为的就是有一天能回到青州，可此事当真交到了霍惟云手里，他是定然要推举自己的人的。辛栾一想到这里，恨不能立刻消失在这个房间里，去避避嫌。
霍霏见辛栾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很是为难，便从桌上起身，对太子和霍惟云一拱手，笑道：“太子爷，四哥，容小弟失礼，先出去买点东西。“说完，他就拽着辛栾要出门。
“老五！“霍惟云一声轻笑，开口唤住他：”别急着走。”
霍霏回头，不解道：“怎么着，这里面还有我的事儿？”带着敌意。
“青州与你渊源颇深。”霍惟云夹枪带棒地腻味他一句，又对着辛栾说：“也是敏行的封地，如今他在京中，青州城防需要一个忠勇双全，能征善战之人接管，父皇要我推举，我自然举荐你去。”
他这话说得理所应当，并且这三人咋一听也听不出毛病，可霍霏就急了，急赤白脸地回身质问：“你是什么意思？”
霍霏自然明白他的用意，无非是知道了自己要与安国侯府结亲，就先在皇帝跟前举荐他。按照皇帝多疑的性格，势必会怀疑他是否已与侯府达成联盟。
到那时，非但他接管不了青州，就连元妃好容易说动皇帝认了他与辛知的亲事，也得黄。
霍老四，你恶毒！
霍霏在心里暗骂一句，正要开口揶揄回去，就被辛栾扯住袖子，低声劝道：“罢了！”就拉着他出了门。
太子坐在一旁听着，并不认为此事有何不妥，见着被摔上的大门，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对着小丫鬟问道：“你是摘星楼的？”
那站在桌后一身雨后天青色衫子的小丫鬟一愣，旋即上前见礼，“回太子爷的话，奴婢是摘星楼易家的家生婢。”
小丫鬟说话并不怯，稳稳当当地，引得霍惟云也回头瞧她。只道生得是皮肤白皙，面若桃花，加之高鼻深目，很是有一番异域风情。
霍惟云想起方才辛栾那眼神，在心里暗笑，这辛栾恐怕是在家里见惯了辛拙言的美貌，自觉已见过汉人的拔尖长相，所以喜欢这异域的美婢罢。
太子又问：“你叫什么名啊？”
“奴婢叫檀思栾。”
太子听罢一笑，说：“你俩倒真有缘。”霍惟云也在一旁笑起来，檀思栾不明所以地颔首，瞧得兄弟二人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霍惟云心念一动，既然辛栾对这小丫鬟如此上心，那自己不如将这小姑娘要来送他做个侍妾，也好做个顺水人情。
他并非不了解辛栾的性子，反而是先入为主的认为，哪有美人送到跟前，拒之不受的道理？
太子也有这个心思，可辛栾与他一向亲如兄弟，他既明白辛栾的心思，就不能轻慢他心爱的姑娘。所以只是对檀思栾笑，说：“你记住了，方才出去的侯爷，以后再来摘星楼，就是你的主子。”
檀思栾心头猛地一跳，一双眼再不敢活份地去瞧他们，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退回角落的富贵竹旁立着。
太子和霍惟云相视一笑，笑声传进檀思栾耳朵里，她的脸立时变得火辣辣的。
摘星楼前的街道上，辛知正与柴玉正停留在一家卖木簪的铺子前，二人都专心致志地挑着簪子。
“你瞧这个。”辛知拿起一根凤羽簪，在柴玉眼前晃了晃。
柴玉粗略扫过一眼，心不在焉地答：“做工不错。”说完，她好像是有些急，从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两银子，对摊主道：“把这簪子包起来。”
老板娘一见她这打扮就抿嘴笑了起来，只道不知这是哪两家的小姐，这般古灵精怪。她手脚麻利的将木簪包好递到辛知手上，也不多说别的什么，只是任由她们慢慢挑选。
柴玉见她得了簪子开心，这才将心放下来，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拙言啊，若是老五上你家求亲，你可别轻易就答应了他。”
辛知听她这样说，倒是有些扭捏了，手里拿着别的簪子目不转睛的问：“这是为何？”
“若他一次就求娶到你，不懂得娶你的来之不易，往后就不会尊你重你了。”柴玉说得很是恳切，好像答应得太轻易，霍霏就会抛弃辛知似的。
辛知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地长长哦了一声，脑子里记起前些年霍鸿上门求娶柴玉的情景。
自春季到冬季，由暖到寒。
霍鸿掐着黄道吉日登门去清河郡主府，连吃四回闭门羹，均被管家以“郡主不在家中”为由给挡了回去。终于，在他第五回登门时，清河郡主心软，将他叫进了门。
那一日，天仙碧玉琼瑶，点点扬花，片片飞雪，是燕京城难得的好日子。
霍鸿进门时，狐狸毛滚边的大氅已被大雪浸得发凉，连带着他的发梢，鬓角，也都发白，柴玉躲在美人屏后面，瞧着他浑身上下冒傻气的劲儿，忽然就笑红了脸。
只等着清河郡主一松口，她就进了二皇子府，做了皇子妃，继续过她安安稳稳的小日子。
辛知遇见霍霏后，每每想到这段故事，都打心底里羡慕。今日柴玉说到了，她便忍不住要打趣一句：“原来是前人的经验，我记住了。”
柴玉对此很是满意，遂望着她笑，像只狐狸似的，说：“只有他吃到了苦头，往后你嫁给他，他才能如鱼得水一般，待你好，离不开你。”
话音未落，柴玉的肩膀就被人一拍，她猛地回头，正对上辛栾那张笑脸，“你们说什么呢！”
辛知顺着声音望去，辛栾身边还站着霍霏。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 1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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