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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冬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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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地入冬,冰封万里。冬至当日,天空落下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仿若硝烟弥漫。
清晨雾气散去,雪地中出现了一高一矮两个身影。
矮的那人是太子,高的那个却是坐在驴背上的泰安。
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太子和泰安两人只一身轻纱,呼吸间丝毫不见口中白息,肌肤晶莹剔透如同神邸。
泰安:“怎么就是睡了个午觉,西山麓下的这些村民我就都不认识了呢?”
太子笑而不语,伸手拂去她肩头雪花。
他二人一路踏雪前行,雪地上空余驴蹄,不见足迹。
泰安口中仍在嘟嘟囔囔:“阿毛呢?花花呢?上次阿蛮来还说要带阿毛去宫里玩,怎么都不见了?”
水中圆月,篆工作古。百年巨变,沧海桑田,在他们眼中不过是午间小憩的一晃眼。
泰安往前走,循着记忆摸索到一道木门前,正欲推门查看,门内却传来犬吠连连。
泰安被吓了一跳,腕间引魂铃轻轻一抖,下意识后退半步,太子在她腰上稳稳一托,转瞬间已将白骨梨埙击了出去。
木门哪堪梨埙这一击,霎时裂成数块。
泰安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门后那怒吼的“烈犬”原不过是巴掌大的小奶狗,见了梨埙兴奋得直跳,正准备伸嘴去咬。
太子眉头微皱,泰安拍手轻喊:“收了梨埙,别伤了它!”
不待她说,他也已手腕翻转,正欲将白骨梨埙收回掌中,却横空飞来一只金色的弩箭,“咚”地一声砸在了那梨埙之上。
太子神色略见诧异,他们虽久未下山,但料得世间能接得住他一招的人也不过一掌之数。如今西山山麓这小村子里,竟藏龙卧虎,躲了这般绝世高手?
泰安脸上兴致盎然,眨巴眨巴大眼睛,朝门后张望。
门后那人许是也看出他们并无恶意,便也探出头来。
“哎呀,你们也太冲动了嘛。”郑三琯笑着走到白骨梨埙旁边,双手捡起,恭恭敬敬还到泰安手中,“乖乖还是只小奶狗,可受不了你们这一砸。”
泰安轻轻接过白骨梨埙。三琯不意碰到了泰安冰冷的指尖,霎时如坠冰窟。
“哎呀,这么冷的天还给你媳妇儿穿薄纱!看看她都冻成啥样了!”三琯着急跺脚,扭身呼唤程云拿棉袄来。
可她再转过身时,不过眨眼的瞬间,面前两人却已在数丈之外。
泰安浅笑淡淡,轻轻冲她招着手。
三琯心头大震,再定睛一看,他二人却更远了些,只余下山间雾气烟霭中青色的身影。
程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三琯身边:“怎么了?”
三琯却只是摇头,神色迷茫。击落白骨梨埙的弩箭仍躺在白色的雪地上,程云走上前,将弩箭捡起。
却见弩箭之下,白雪上一行小字如金粉篆刻其上,触之毫不变色。
“千里江湖,相逢故里。风雨同舟,白首一心。”
三琯和程云面面相觑,许久之后方才开口。
三琯:“云哥哥,我们是遇见了鬼怪吗?”
程云哑然失笑:“是神仙才对。祝我们白首一心,一世相守呢。”
三琯:“那他们是什么神仙啊?”
“大约是...江湖之神吧。”
程云默然,心底不知由何而生那古怪的恍惚感。
而他却不知,藏在书房宝匣中的那本《江湖三句半》却似被一双温柔的手抚过。
一点点涅灭成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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