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城无言爱》深海浅溪

4、逐流

　　我没有和凌尘许承说再见，独自去了北京。

　　北京的生活似乎很忙碌。

　　我则闲闲散散，继续之前在写作与上网之间徘徊。

　　我赚很少的稿酬，每天写作，存钱，然后花出去。

　　生活得匆忙而没有意义。

　　后来偶然一次从街上碰到来北京采访的许承，他还是忙碌，头发和脸都脏脏的。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离开，他一向是不问我这些的。

　　我们聊天，然后说再见。

　　分手之后我才回过味来，我离开这半年，许承已经和他相亲认识的女人结了婚。

　　许承说小雅，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一样是个乖女孩。

　　我说我已经学会抽烟喝酒，还有了一堆很杂很乱的朋友，我不是乖女孩，或者……我从不是。

　　但他依旧固执地说，你是，一直都是。

　　见过许承之后，我回到自己在北京的住处，我上网，然后第一次，听杂乱的摇滚音乐。

　　我想我得到了解脱。

　　我想我再也不会被许承抱着，再也不会闻到他身上和我一样的味道，再也不会给他做他爱吃的菜。

　　我想，或者我爱他。

　　我睡觉，梦到17岁时，凌尘冲我局促羞涩的笑，对我说，小雅，你是个乖女孩，我看你第一眼时就知道。

　　三天后，我回到天津，回到我空了许久的家。

　　家里很干净，阳台上，卧室里，到处都是粉色的水晶摆饰。

　　阳台的水晶风铃上挂着一张名片。

　　名片的背面是一行字：我买了你的房子，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请给我电话。

　　他不是买了我的房子，他只是买下这一块地皮，作地产发展。

　　我离开家里，没有动那里一物一品，我找到凌忱工作的公司，我跟他们公司前台小姐说，我找凌尘。

　　对方年纪和我差不多，她问我是否和凌尘预约见面时间，我说没有。

　　她微笑地说，对不起，我帮补了你的忙。

　　我说没关系，然后坐电梯下楼，我给凌尘打电话，我说我是莫小雅。

　　电话那边的凌尘似乎非常忙碌，但他问我，说小雅你在哪里？

　　我说我在你们公司一楼。

　　半晌，电话那边没有声音。

　　然后他说，说小雅，抬头。

　　我依言抬头，看到一颗头颅从很高的地方探出来，然后大幅度地向我挥手。

　　我说，是你吗？

　　他缩回手，说是我。

　　我说，你找我有事吗？

　　他说，给我个时间，喝杯咖啡好吗？

　　我说好。

　　然后他说，你上楼来。

　　我说我刚上去了，但是你们前台不准我进去。

　　他笑，低沉的笑，然后他冲我挥手，他说，小雅，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