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荒]玉鼎穿越人生》我将我心寄明月

39、水镜三千年（七）

　　水镜三千年（七）

　　王母命李靖和杨戬捉拿沉香，杨戬只派了六千天将，自己却拿了骨头逗哮天犬玩。
　　不再用别人提醒，梅山老四已经看出了杨戬根本不想去拿住沉香，因此才百般敷衍。
　　但是……他垂头看向自己的双手，心中满是苦涩，自从封神之战时，便算是追随了这个人，为了妹妹，这个人不惜一切，设出那样庞大的局来，何以又无情至此，对自己这些兄弟们，瞒得滴水不漏，宁可告诉哮天犬也不告诉他们？
　　是心存顾虑，怕累了大家吗？但他却将老六出卖给了小狐狸！小玉的姥姥是老六亲手杀的，他明明知道的——为了妹妹，他竟出卖几千年生死相随，不离不弃的好兄弟！
　　向其余几人看去，四人心意相通，都默默点了点头——不多想了，一切，留待出阵之后再说吧。欠二爷的情义会偿还，但兄弟，终究还是没得做了。
　　他们的神情，孙悟空都看在了眼里。如今他除了叹气还是叹气，连他都看得出来的，这梅山兄弟和杨戬相处两千多年，还是这样不相信杨戬的为人，还能怪杨戬告诉哮天犬不告诉他们吗？他们本来就不如哮天犬啊！起码，像玉鼎真人说的那样，凭他们几千年的情分，在昆仑山这几个人不该向杨戬出手的。
　　沉香那里自不必说，杨戬放水，哪吒帮忙，想要逃脱自是十分容易。
　　之后种种不必再说，李靖的算计，老君的阴谋，杨戬终究是被困在了瑶池。好容易借万年陈酿哄了玉帝，赶回神殿为龙四输送了法力，刚刚回来就碰上了孙悟空。
　　看到醉酒的自己和杨戬在瑶池大打出手，孙悟空好笑之余又有些尴尬。而醉酒的杨戬并没有回神殿，而是去了月宫。
　　众人默不作声，看着司法天神轻轻抚上一株玉树。玉树触手如冰，冷得能冻结这世上所有的温暖，所有的坚强突然都不复存在，就如这玉树银辉，灿烂绚丽的背后，只是死寂和苍白。
　　听到他从未对人吐露过的心思：“母不以我为子，妹不以我为兄……天地之间，留我到底何用？既不能象一个凡人那样享受天伦之乐，也不能象一个妖魔那样肆意妄为……仙子，我这种人，活着，原本便是一场天大的笑话而已……那样的一个人，也曾渴望过一些东西……但他早就该知道，迟早会一样样地破灭了去……三妹不会再原谅他，谁也不会……只有责任，很可笑不是么，仙子，一个人存在的理由，竟然仅仅剩下了责任……”
　　瑶姬不由得暗恨嫦娥，那个女人配得上自己的儿子吗？只要我能出去，我们就可以一家团圆。不管玉帝王母多厉害，我们一家人都在一起好不好？
　　三圣母看着浑身湿透睡在天河边的哥哥，银河边寒气极盛，他一身湿衣，更是冻得身子微微颤抖，显出难得一见的单薄与无助。多久没这么安静地对着二哥了？
　　就算是压入华山之前，她去真君神殿，不是有了委屈，就是为朋友办事，总是来去匆匆。是啊，她有那么多的朋友，从来不会孤独。
　　所以，她竟从未发现，二哥威严肃杀的背后，原来也有着这般难排的寂寞，寂寞得比银河水更加寒冷不堪。
　　幼时艰难的岁月，冰苑修行时重见久别的二哥，她明明要永远记着的那些往事，是从什么时候起，竟慢慢遗忘得涓滴无存了？
　　可是二哥，如果你没有瞒得那么紧，如果你肯开口说出这一切——我知道你这一路行来的艰难，但连我这个妹妹，你都不愿再多给一点信任，二哥，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幸好还有挽回的余地，二哥，等我回去，你和我，都忘掉给予彼此的伤害与怀疑，好不好？”
　　可紧接着他们便见，杨戬去了蓬莱仙境修改天机宝册，将自己千年的功德给了刘彦昌。
　　刘彦昌的千年功德居然是杨戬的，众人这时更了解到杨戬对杨莲的好那是没有底线的，为了杨莲高兴，刘彦昌这样一个让他痛恨厌恶的人他都能做到如此的地步。
　　后来那些功德的事，定然是玉鼎真人的手笔了。对了，那个杨戬说了，是他干的。别说人家不满，他们都不乐意好不好？
　　但杨戬却不能看着沉香救出百花，让天庭赦免三妹。那不是脱灾，是催命！
　　杨戬无奈只得求助于王母，这时王母赐下了虚迷幻境。众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为了瞒过王母的眼睛用法力冲击自己的心脉而无能为力，可马上虚迷幻境就被小狐狸偷走了。好容易从孙悟空那里抢回来，在积雷山却遭遇了更大的劫难。
　　但这一切都比不上杨戬为了给饿得受不了的哮天犬找一口吃食，被那所谓的山神折辱的事更让他们难受。
　　沉香和孙悟空虽然看出了蹊跷，却不知道那个山神是老君布下的棋子，也没看出刚才一刻，杨戬险死还生。
　　虚迷中，梅山老大的话影响了杨戬的心神，特别是康老大和那山神的对话，字字诛心。
　　梅山几人却觉得作为结义兄弟，在杨戬心里还不如一条狗。
　　之后，魔家四将、沉香、丁香相继来到。一场混战，以沉香胜利告终。
　　沉香移目四顾，小玉的眼光里全是赞许与自豪，母亲和外祖母也现出了久违的笑容，镜外众人在谈论着杨戬的提点和自己方才的急智，语气都是难得的轻松愉快。
　　却是谁也没有想到要去责备他，责备那个带着施恩者的自矜站在舅舅面前的刘沉香，竭力掩饰着，却又有意地流露出那么一丝洋洋得意与幸灾乐祸。
　　之后他又做了什么？他都没脸看。
　　杨戬自然是不会跟他们上天的，趁经过万窟山的时候找准机会跳了下去。
　　沉香自然是斗不过王母的，说的恼羞成怒的又抡起了斧头。
　　之后沉香大闹瑶池，杨戬暗算孙悟空，沉香为救小玉连闯三十三重天，又被
　　之后不必细说，沉香大闹蟠桃会，虽有丁香几人帮忙，小玉也因此受了重伤。沉香为救小玉打上三十三重天回来之后却发现小玉失踪，绝望的他再一次打上天宫却被骗得散去法力。
　　孙悟空看到自己被杨戬用宝莲灯偷袭，并被抓到了真君神殿被哮天犬折腾。当时他被封了神识，对在天牢内的一切并无记忆，后来之所以和沉香一起打上天庭，更多的不是对杨戬的恨，而是恼羞成怒。这些年，他那丢过这么大的脸？
　　镜中的真相，已有太多惊心动魄的意外，梅山兄弟几个自以为坦荡，却掩饰不住这个时候，竟都有了一些私心。
　　梅山老四的脸色也极为难看，见众人目光都投了过来，他嘴角牵动，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喃喃地道：“他救小玉我是知道的，可他说，报仇有先有后，先找谁后找谁最有讲究。我一直以为……以为他要讨好小玉，化解旧仇，预留后路，才将我们兄弟当成了替罪羊。南天门散去沉香法力时，他那一枪竟没剌下去，我就知道有些蹊跷。可我万万没想到……没想到……”
　　话语含糊，却已惊得康老大神色大变，跳将起来叫道：“你……你说什么？你知道他救了小玉，还看出南天门时……二爷不忍下手？你……”
　　老四惨然道：“老三老六盛不住话，我没敢告诉他们，怕漏出去……可我全想左了，看出他不忍心真杀了沉香，只当他又要权势，又舍不得亲情……所以才出卖我们这些外人给小狐狸……化解他做错的事，将逼妹杀甥的罪过全推给我们……”
　　哪吒身形大震，冲过来就是一拳，暴喝道：“你那时就看出来了！你看出过杨戬大哥不忍杀沉香……事后你竟不说，你竟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老四动也不动，生硬硬地受了他这一拳，血从嘴角溢出，却如同未觉，低声道：“最初的气头过后，我是准备说出来的。但大哥你们回来，说二爷出卖了你们，我又何必提起前事让大家难堪——我那时，也只当二爷准备杀人时微有过不忍，从没想过，他所做的一切原来都是为了沉香……”
　　老三与老六已呆在当场，老六咽了口唾沫，哑着喉咙问道：“但二爷确是将我绑给了小玉……四哥，你的意思是……是二爷……可能另有安排？是不是……是不是！”
　　孙悟空嗤笑：“杨戬如今已然把自己逼上死路，你们是他的兄弟，他不忍你们也跟着送死，拼着你们恨他也要给你们留一条后路。这连我也看得出来，你们和他几千年的兄弟，这个也要问别人吗？”
　　康老大颓然坐倒在地上，虽没有答案，但却已呼之欲出。
　　龙四冷笑：“若非真人出现，真君可不是死路一条么？还是死在你们手里的，这话又如何能说出来？如何有脸说？”
　　余下的话没有再说，四兄弟都茫然地盯着镜面，想从小玉脸上看出些端倪。
　　沉香本能地背对镜外，掩盖脸上复杂的表情。他没资格去怪老四，甚至，那时如果老四真来告诉自己，舅舅曾对自己手下留过情，只怕还会被自己奚落一番。可他却仍然满怀的不甘与愤怒，没有什么原因，只是愤怒阴差阳错中，又一次轻易葬送了挽回的机会……
　　目送老四退出殿外，杨戬向后靠在椅上，轻捶着额角。他疲惫的眼神里，却渐渐涌起了苍凉的笑意。这样也好，结局已经注定，兄弟们早一天寒心，也就能早一天离开。就由着他们怨下去吧，有机会，逼他们象老大那样返回灌江口。灌江口不需要勾心斗角，足以让他们平安快乐地生存下去。
　　小玉也才想起当初在神殿的一切她明明那么渴望有舅舅这样一个父亲的，为什么后来又将那些美好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
　　最震惊的却是沉香，也才知道当初那个点醒他、激励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一路陪他走到峨眉山的父亲居然是自己恨之入骨的舅舅。
　　就是在那时候他才觉得一直以来自己有些瞧不起的父亲原来也可以作为依靠的，谁知道居然是舅舅。舅舅一手扶持自己成长，却是在把他自己逼上死路，舅舅他当时想的是什么？
　　龙八和丁香为报仇杀上真君神殿，杨戬轻易放走了他们。这件事他们都知道，却从未想过是为什么。
　　小玉在密室所经历的一切让梅山兄弟目瞪口呆，龙四现在已经懒得说他们什么了。
　　沉香法力恢复去救孙悟空，之后普陀山一场大战，沉香联合牛魔王攻上天庭，观音出现，定下赌约，沉香等人被引向昆仑山，杨戬逼走四大天王，逼走梅山兄弟。
　　众人现在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还好玉鼎真人出现杨戬没出事，一切还有的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