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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家中光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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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虽然舞蹈的曲目勇气可嘉地选了《野狼disco》。
但别误会是照着原配舞练,毕竟那种性感撩人动作就班上那群猥琐男来做。
瞬间就成耍流氓,最尴尬现场,没有之一。
所以需要大家集思广益,现编动作,如此会更加记忆犹新。
卿铃儿念念有词:“太胖的不行,太爱学习的会直接说‘No’……”
她十分自觉的删了一部分人。
她站在讲台上,拿着棍子威严的拍桌,以示安静,清了清嗓子。
问:“跳舞男女不限,有想法的举手。”
稀稀疏疏的举起了几只手,还全是女生。
卿铃儿大致扫视一遍,一一在纸上记下名字。
她带着期盼的眼神,难得温柔的鼓励地说:“这是一次展现自我难得的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也是体现我班实力的象征。”
“不容错过,有些有这方面想法的同学,千万不要因为害羞,连尝试都不曾,就直接放弃啊!”
就那么短短几句话,打了草稿还没来得及背下的卿铃儿,瞄了好几眼才流畅说完,显然没什么很好的效果。
我不无吐槽:“虽然话说的那么好听,但为什么要说的那么像搞传销的。”
这次连贺星都忍不住的附和,“你说的很有道理。”
“不生气,不生气,生气是魔鬼,会变老长皱纹的……”
卿铃儿两手叉腰,暴脾气的安慰自己。
她扯出了个假笑容,透着寒气的眼眸带刀。
她说:“女生差不多了,男生不够,实在没办法,我只好在男生中,随机选几个了。”
嘴角弧度可疑加深。
底下一个跳脱的男生发出抗议:“姐,可别选我。”
收获到一双锐利的目光。
如果现在有系统提示的话,会呈现出:您的好友卿铃儿寄出刀片给玩家。
又到了盼星星盼月亮,可算让掰手指的我盼到了的周末。
真可谓是猛虎出山,百鬼夜行,肆意猖狂,无法无天。
我像脱缰的野马奔出学校,他家住在街心花园,是个不错的地段。
我赶回家,走到门口,拿出钥匙,“噔”的一声门开了。
在玄关处,脱下自己的运动鞋,换上干净的拖鞋。
父亲沈晴明果不其然地坐在餐桌边,手持报纸摆着严肃的样子。
这年头的人都是直接用手机看新闻,方便又讯捷。
哪像自己的父亲,戴着老花镜,每周一报刊有人专门来送一堆订阅的报纸。
虽然我总一脸肉疼地劝说,“要与时俱绝,手机看新闻是一样的。”
但沈晴明看他脸色,都是摆摆手,说:“老啦,就这么点爱好,我都不心疼,你也别心疼买报那点钱了。”
来自我深深的吐槽:“你爱好可多了好吗?收集上世纪邮票,名家名画与民间艺术陶瓷类。”
“简直就把家当垃圾场,乱摆放这些。”别的不说,整整一个书房,满满的都是沈晴明的爱好。
每次沈晴明都义正言辞地说:“这是艺术,小小年纪,你懂啥?”
我的确不懂沈晴明,所说的什么艺术?
说真的,这些东西跟父亲唯物主义的律师的职业完全不符好吗?
如果说父亲是个老古板呢,母亲曾离燕就该算是时尚达人了吧。
她烫着一头棕红色大波浪卷,四十多岁的人。
由于保养十分得当,皱纹不明显,身材管理恰当,没有走样。
她关注一切跟经济有关的,有着敏锐的直觉,也就是女人第六感的加强版。事业上成功,家庭里也处理得井井有条。
而且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我的父母是很开明的。
我现在都还记得幼儿园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我打了班上的一个同学,被老师通知见家长。
我当时哆嗦的,害怕的寒毛都站起来了,记忆犹新,难以忘怀呀!
从学校到家门口短短的距离,硬是让沈心我这颤颤巍巍的短腿走了半个钟头。
小小年纪就颇有长大的风范,夕阳的余晖洒在我身上。
我背影都透着“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状。
柿子要挑软的捡,我先是告诉了依旧在看报纸的沈晴明。
我眼神不敢直视父亲,躲闪了好几回,才缓慢又迟疑了好几下,难得吞吞吐吐地说:“我……我不听使唤的手打人了。”
“你说什么?说大声点。”沈晴明一时没听清我的话,又重复问了一遍。
看在心虚的我眼里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下一秒沈晴明杀气即将冒出,手也即将不安分,腿也即将行动起来。
总而言之,处处都透着要打人的气息。
我犹犹豫豫了几回,心里秉着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那句话“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得誓死决心。
我鼓起勇气理直气壮地说:“我在学校用人打人,老师叫你去一趟,随便你怎么办吧。”
一溜烟的地说出来后,之前七上八下的心都舒畅了不少。
沈晴明不知道沈心心里的百转千回。
沈晴明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
说出来了一句电视中经常有人会说的一句话:“你打人手疼不疼?”
貌似没有追究的意思?
我不确定的想。
“我不疼,我可厉害了。”
我当时瞬间有种戴了红领巾的自豪感,豪气冲天,所向披靡,无人能阻拦。
“臭小子,谁问你了?我问的是你打他,他手疼不疼?”
沈晴明清楚明白地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
我一副名侦探柯南的装逼样,然后举起手,弱弱地反驳:“可我打的是他的脸。”
“干的漂亮,有为父当年的年少轻狂……咳咳咳,小小年纪怎么能干这样的事呢?说说看为什么打人家。”
沈晴明假装一本正经,后面掩饰性地问。
“他说我坏话,说我以后嫁不出去。”
我撇着一个嘴,难免委屈地说。
沈晴明被那个“嫁”字眼,弄得哭笑不得。
但还是摆出了一副正襟危坐的严肃样。
虽然小孩子没有嫁娶观念,但他们往往都有一个不成文的意识。
嫁不出去或娶不到老婆,都说明一件事情:你没本事,所以没人看得上你。
当时就把我气坏了,二话不说,一个拳头就揍过去。
他揍了一下感觉还没发泄出来,然后连环揍,揍得对方哇哇哭。
爽!身心都舒畅了!
但当老师来的那一瞬间,我差点被吓哭了,越想越不安。
因为我有暴力倾向——打人,老师会不会也认为我是坏孩子,同学会不会不跟我玩了?
孩子他妈换下鞋子,进门了。她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小西,怎么又忘记换鞋了?”
小西是我的小名,是不是很可爱,让人一下子就联系到了甜甜的西瓜呀?
我马上就去换鞋,闻言回答:“哦,马上换!”
沈晴明很认真地对曾离燕说:“孩子出问题了。”
然后他指了指脑袋,摊开手表示一种无能为力的样子。
我:“……”我是垃圾箱里捡来的吗?竟然说我脑壳瓦特了。
曾离燕当然先是不信,毕竟沈晴明的逗逼样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的。
直到乖儿子的主动承认。
主要是我不承认也没办法呀!
毕竟好男儿就是亡羊补牢,为时不晚,有错就改。
好吧,主要是我不说,老师也会打电话给家长,只是个早晚问题。
自己还不如先发制人,占据一个高位置,方便自己可怜巴巴,萌混过关。
我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事情的来龙去脉才说清楚,中间掺杂着许多自己的心里想法。
最后总结:我错了,你们也别打我脸和屁股,但我不后悔打人。
曾离燕摸摸他的头,十分毒舌的开腔:“别人说了你一句,你就顶十句回去。”
“打别人自己手还疼呢,我还嫌对方脏呢,所以说君子动口不动手。”
“你说得对,我是君子,下次的话,我要保持风度。”
我“吧唧”了一下英明神武的母亲大人的脸,奶声奶气地说。
最后父母去幼儿园也没有说什么,跟老师说的时候心平气和。
父母没有想象中对我恐怖的骂骂咧咧,甚至是拳打脚踢。
我当时以及到现在都觉得自己很幸福。
有理解、支持,并能够良好教育自己的父母,是人间一大可遇而不可求的幸事。
之前我还说父母在教育上很开明,但在成绩上面,真的是啪啪打脸了。
从小到大的事实经历说明一件事情,家长怎么变都是一个样的。
我到现在还记得有个关于童年阴影的事。
“你们今天回家要把自己的试卷给家长看,让他们在试卷上签下名字。”
随着老师残酷的一声令下,让许多孩子故作老气横秋的叹气三连。
“你看看别人家的小明,成绩多好,上学期还被评选为了三好学生。”
“我也不求你以后大富大贵孝顺我,但凡你努点力,也不至于是今天这个样子。”
说到这“啪”的一声,本就是大范围叉叉的试卷的身体躺在了父亲粗糙的手掌下、桌子上。
才读小学的我应声就把手往脸上盖,生怕老爸一个冲动打到他的帅脸,有那么一两秒时间的停顿。
我看没出什么事,于是变为大胆的舒展手指,自以为很小心翼翼的从缝隙中看到了这一幕。
说来也怪,父亲虽然有个说出来好听的律师职业,但在生活中唠唠叨叨的,总说不到重点。
幸好在职场上不是这样,不然早就被投诉不知道千百回了。